《紫玉簪全集》第9/269页
车外,巩廉玉也明白不能久战,四个人分别抢攻四个棕衣人。巩廉玉功夫好一些,另三个人中,高个的巩日玛功夫最好。另两个似略差一筹。正斗到激烈处,远处又来了两个棕衣人,略一看形势,一个去攻巩廉玉,一个直扑马车。夙夜也顾不得害怕,跳下马车,提剑迎上。
来人手持奇特兵刃、寒光闪闪地,先让夙夜大惊。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挥剑就砍。棕衣人显然高出夙夜太多了,没几个回合,夙夜就险象环生。棕衣人一个转身绕到她的身后,刺她后背,她回防不及,心头一凉。只听“噗”的一声,她没觉得痛,反是那棕衣人兵刃掉落,一柄短箭钉在肩窝。惊回头去看,是巩廉玉百忙这中,张弓搭箭救了她。但就在这一瞬间,那棕衣人甩袖扑近马车,一道寒光射进车厢,夙夜吓得拼尽全力,一剑插进了棕衣人的后心。但为时已晚,一把匕首正中巩廉蒲的腹部。
夙夜扔掉长剑扑上去大叫:“小蒲、小蒲!”。巩廉蒲脸色苍白地紧闭双目,鲜血从夙夜的指缝中涌出。夙夜愧疚、心痛难当,直想大哭。可是旁边的玛素和拉奇早就大哭大叫起来,夙夜忍了忍泪水,努力回想着水木华拔兵刃、清理伤口的样子。从怀中掏出在山上偷拿的伤药,狠狠心拔出匕首,上好伤药。刚要包扎,却发现伤口中流出黑血,又找了些解毒的药给他外敷内服。挥汗如雨的折腾完了,再看车外,心凉了半截。
除巩廉玉和巩日玛外,另外两个护卫已重伤而亡,棕衣人也还剩两个。她心中激愤,提起长剑,猛冲过去,助巩廉玉和巩日玛先后杀了那两个棕衣人。又帮两个人包扎了伤口。巩廉玉把那两个护卫的尸首放到后一辆车上,两个车夫已被巩廉玉放走了,巩廉玉和巩日玛一人一辆驾车赶路。
车厢内,拉齐低低抽泣着,巩廉蒲血止住了,但仍昏迷不醒.夙夜尽量把他抱在怀中,减轻马车行进中的颠簸。但伤口随时有裂开的可能。夙夜总觉得怀中孩子的身体太凉,好像生命正在慢慢流失。
快到前面的镇子了,巩廉玉选了一处离大路稍远的小树林,驾火焚化了那两个年轻护卫的尸身。几个人跪在地上,玛素大声哼唱着哀歌,歌声悲愤激昂。夙夜泪流满面,巩廉玉和巩日玛满目冷肃,用两个小瓷瓶各收了一些骨灰。
巩廉玉把后一辆车和大部分行李都丢弃了,只搬过来一个箱子。巩日玛驾车,几个人挤坐在车厢内。巩廉玉打开那个箱子,夙夜向里一看,“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箱子里竟是一格格摆放着相同的小瓷瓶。巩廉玉把那两个小瓷瓶放入小格中,盯着空着的小格发了一会儿呆。
“出来的时候是三十多人,现在就剩下我们五个了
5、初见 ...
!”巩廉玉叹息道。
夙夜看着那一排排小瓷瓶发出的冷幽幽的光,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我们本是北方边疆素伦山中的羌族人,山中多产铁矿。祖先聪慧,经过一代一代的努力,学会了炼铁、制铁的技术。但也由此给我们的族人带来了无休止的灾难。
你们中原夏族自从发现了我们炼制的铁器后,就开始大肆抢掠。我们反抗,遭到几次镇压后,不得不屈服。从此我们不仅失去了自由,而且世世代代沦为专为夏族炼铁的奴隶。整日繁重的劳作使我们族人的寿命都很短。
可这还不够,每年还有一些体壮美貌的被抓去卖身为奴,倍受蹂躏。
到了近几年,当朝权贵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与北汉国勾结,偷运铁器出境,为了保守秘密,每次运铁出境的族人都无一生还。我的父亲意识到这样下去,总有被灭族的一天,就悄悄开始遣散族人。其中有一批就迁到了南方边境的格陵山区一带。
听说经过与当地人的一些争斗后,勉强站稳了脚跟。一个月前,父亲感到形势紧张,知道最后的时日已经不远了。
就从族人中选了三十多个会些武功的人护着我们兄弟俩出逃。我们本计划去投奔格陵山的族人。可上路半个月后就被察觉了,估计是因为山中的族人被屠杀灭口时,发现少了我们。
从此,我们就在被追杀中,逃过了一次又一次,人也越来也越少。
记得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全族的老少都来给我们送行,大家都知道留下的在劫难逃,上路的亦是凶多吉少,但即使死,谁也不愿骨肉分离,亲人离散。所以我就想,如果能逃出生天,有朝一日,我一定把他们送回家乡,让他们埋骨家乡,骨肉团圆。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未必能实现了。一直拖累叶姑娘了!前面镇子马上就到了,叶姑娘还是离开我们吧!留下命来,替我们…了…了心愿也好!”
他说了这一大段话,情绪激动,喘息声急起来。
“你的族人没丢下你们独自逃命,我就能丢下你们苟且偷生?”夙夜愤慨道。
“不,叶姑娘,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素昧平生,只不过同行数日,没有必要枉送性命…。”
“你不要说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甘心你的族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沉冤深山,难道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讨还血债、手刃仇人?”
“谁能甘心,可要讨还血债,谈何容易?且不说仇人势大,就是报得大仇,我们还是摆脱不了受人奴役、朝不保夕的命运,只不过再换些欺凌我们的人罢了!”巩廉玉无奈道。
“难道朝廷也不管你们吗?”夙夜疑惑地问道。
“现今这世道,权臣弄政,奸人当道,皇帝连自己都保不
5、初见 ...
住,还能管我们这些偏远小族?其实,若能好生安抚,我们羌族还能镇守索伦山,守好东泽国的北大门呢?可惜,奸人卖国,自毁长城啊!”巩廉玉悲愤地长叹。
夙夜在山中日久,听不懂就问:“东泽国现在很乱吗?”
“何止很乱,不但朝政腐败,权争激烈,就连地方上也是盗匪横生,灾患连连,国力日弱,周边三国觊觎我国土久矣,恐怕再这样下去,这东泽国离覆灭也不远了!”
“我们总得抱有希望,你若不振作起来,你死去的族人不都白死了吗?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就更不能轻易赴死,称了仇人的心,如了他们的愿!”
“叶姑娘!”巩廉玉一把抓住了夙夜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巩廉玉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与夙夜商量道:“其实,那权贵势大,不需费这么多时日追杀我们!”
“他们想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