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人》第53/98页


  珍妮特。罗斯平时喜欢高速公路,有好多次她都是从医院开夜车回家的。绿色
的大路标在头顶上:一闪而过,高架通道和地下通道像网一般纵横交错,汽车的速
度快得使人振奋不,她曾经感到奇妙无比,感到豪爽自由。她是在加利福尼亚长大
的,从孩提时代起她就记得高速公路的最初模佯,高速公路网是和她一同成长起来
的。她既没把它看作是一种威胁,也没把它当作是一种邪恶。它是这地方的一部
分,它快速,它令人兴奋。

  洛杉矶这座城市比世界上任何其它城市更依赖技术,汽车是它的重要组成部
分。洛杉矶没有汽车无法生存,就像它没有从几百英里外用管道送来的水就无法生
存一样,就像它没的一定的建造技术就无法生存一样。这是这座城市得以存在的一
个事实,而且从本世纪初开始就已这样。

  但最近几年,罗斯开始意识到了生活在汽车里产生的微妙心理影响。洛杉矶没
有路边咖啡馆,因为没有人步行。你能坐在里边看着路人经过的路边咖啡馆不是固
定的,而是在车轮上的,它随着交通灯的每一次变换而变换。人们停下汽车,相互
匆匆看上一眼,然后继续赶路。但生活在一间由染色玻璃和不锈钢制成的有空调有
地毯有立体声音响的封闭斗室里总有点不合人性,它压制了人类心灵深处爱群居,
好热闹和喜欢相互往来的需要。

  当地的精神病医生发现了一种此地特有的自我丧失综合症。洛杉矶是一座新移
民的城市,因而也就是陌生人的城市。汽车使他们相互间保持陌生,极少有什么机
构来做些工作把他们聚集到一起,事实上没有人上教堂,劳动团体也不尽入意。人
们变得孤独,他们抱怨没有联系,没有朋友,远离家人和故土。他们常常变得自杀
成性――自杀最常见的方法就是汽车,警察委婉地称其为“个体死亡”。你选好一
条高架道,踩紧油门,以八九十码的速度撞上去。有时要用好几个小时才能割开残
损的车身把尸体弄出来。

  她以六十五英里的时速开着车,换了五条车道,在森塞特驶离高速公路,朝好
莱坞山开去,穿过在当地叫做同性恋阿尔卑斯的地区,因为那里住着许多同性恋
者。遇上麻烦的人好像都被吸引到洛杉矶来了。这城市提供自由,但它不提供援
助。

  她驶到劳雷尔坎宁,车胎因为急转弯发出吱吱的尖叫声,车灯在黑暗中扫过。
这里车辆稀少,她一会儿便可到达本森家。

  从理论上讲,她和研究室的其它工作人员都面对一个简单的问题。六点钟以前
找回本森。假如他们能把本森带回医院,他们可以切断为他移植的计算机,中止发
展系列,然后他们可以让他镇静,等几天再把他同一套新的电极端接通。他们显然
一开始就选错了电极,这是他们事先接受的一种冒险行为,这是一种可以接受的冒
险,因为他们指望能有机会改正失误。但这种机会现已不复存在。

  他们必须把他找回来。问题简单,它的解决办法也相对简单――查看已知的本
森常爱去的地方。他们复查过他的病历表后分头行动,罗斯到他劳雷尔的家里去,
埃利斯去本森常去的叫做杰克兔子俱乐部的脱衣舞场,莫里斯去本森工作过的圣莫
尼卡的一个自动设备公司。他已给公司的总裁打过电话,总裁将去办公室为他开门
引路。

  他们将在一小时后交换意见和进展情况。这是一个简单的计划,一个她觉得不
可能会有结果的计划。但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她把车停在本森家的门前,沿着石板路走到大门口。门半开着,她能听到从里
面传出的嘻笑声。她敲了两下便推开了门。

  “有人吗?”

  似乎没人听见。咯咯的笑声是从房子后面的哪个地方传来的。她走进前厅。她
从未见过本森家的房子,很想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她朝四周一看,意识到眼前的情景是她应该料想到的。

  从外面看,这是一幢普通的牧场风格的房子,其外表就像本森本人一样,毫无
惊人之处。但里面看上去就像路易十六的客厅――雅的古色古香的椅子和长沙发,
墙上的挂毯,光秃秃的硬木地板。

  “有人在家吗?”她叫道。她的声音在房子里回响,没有入答应,但笑声仍不
断传来。她循着声音朝后屋走去。她走进厨房――古色古香的煤气炉,没有烘箱,
没有洗碗机,没有电动搅拌机,没有烤面包箱。没有任何机器,她想。本森为自己
建造了一个里面没有任何现代化机器的世界。

  从厨房的窗口望出去是主房的后墙。中间有一小块草坪、一个游泳池,都很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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