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人》第89/98页



  “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格哈得摇摇头。

  “一定有什么办法。”

  他仍然摇摇头。“另外,”他说,“很快就会出现环境合体现象。”

  “理论上讲是这样。”

  格哈得耸耸肩膀。

  环境合体是研究室发展部的设想之一。这个设想观点简单,却意义深远。它发
端于大家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大脑受环境的影响。环境产生经历,经历变成记忆、
态度及习惯――这些都是被迫译进脑细胞神经通道之中的东西。这些通道是以某种
化学的或是电的方式固定的。就像一个普通工人的身体是按其从事的工作变化的,
一个人的大脑也根据其以往的经历发生变化。而这变化就像工人身上的老茧一样,
在经历结束后继续存在。

  从这个意义上说,大脑吸收以往的环境。我们的大脑便是以往种种经历的总
和――而这些经历本身早已成为过去。这意味着病因和治愈不是一回事。行为失调
的病因可能在于孩提时代的经历,但我们无法通过消除病因来治愈这种失调,因为
病因早已随着成年而消失。治愈的方法只能来自其它方面。正如发展部的人所说的
那样,“一恨火柴会引起大火,但一旦大火燃烧起来,灭了火柴并不能灭掉大火。
问题的关键已不是火柴,而是大火”。

  至于本森,他已经历了由移植的计算机发出的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强烈刺激。刺
激通过提供新的经历及新的前景影响了他的大脑。总有一个新的环境在被大脑吸收
进去,很快就变得不可能来预测大脑将作如何反应,因为它已不再是本森原来的大
脑了――它已成为一个新的大脑,成为新经历的产物。

  安德斯走进房间。“我们准备好了,”他说。

  “我都看到了。”

  “地下室的每个人口我们都派两个人把守,前门两个人,急诊室两个人,三架
电梯也各有两人把守。病人护理的几层楼我们没有派人去,我们不想在那些地方惹
麻烦。”

  你想得真周到,她心里想,但嘴上什么也没说。

  安德斯看看手表。“十二点四十分,”他说,“我想应该有人带我去看看主计算
机了。”

  “它在地下室。”她说着朝主楼点点头。“在那儿。”

  “你能带我去吗?”

  “当然,”她说。她真的不在乎。她对自己影响事情结果的能力不再抱有任何
幻想。她意识到她正处在一个不可抗拒的过程的控制之中,这个过程涉及许多人和
过去的许多决定。要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

  她和安德斯一起沿走廊而去,她发觉自己正想着克雷尔大太。真是奇怪,她已
经有好几年没想到克雷尔太太了。埃米莉・克雷尔是好几年前她当住院精神病科
医生时的第一个病人。那妇人当时五十岁,孩子已长大成人,她丈夫厌倦她,她精
神压抑,想自杀。珍妮特・罗斯以一种个人的责任感接收了这个病人。她当时还
年轻,急于求成。她像一位正在作战的将军,同克雷尔太大的自杀冲动作战――调
集各种资源、制订战略部署、修订和更新战斗计划。她照管克雷尔太太,帮助她度
过了两次未遂的自杀企图。

  之后,她开始认识到自己的精力、技术和知识是有限的。克雷尔太太不见好
转,她的自杀企图变得更富心计,最终她还是成功地自杀了。但那时候,罗斯早
已――幸运地――脱离了病人。

  正如她现在脱离了本森。

  他俩走到走廊的尽头,突然,他们身后的远程信息处理房里传来了格哈得的叫
喊:“珍妮特!珍妮特,你还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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