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唱刀全集》第430/548页


{书}云门双侠稍后也带了九护法的尸体往山下去了。

{屋}藏在不远处的雪湖江看到这一切,不禁感到万分惊讶。以刚才的情形来看,那人显然是云门双侠的弟弟,而且还是武林街藏在天地门的底细。从他会绝唱刀法这一点来看,显见已受了天地门主的重用,才将绝唱刀法教给了他。刚才那位九护法也会绝唱刀法,这就不得不使雪湖江想到,天地门主是不是已将绝唱刀法教给了所有护法。对于这一点,他倒不是太担心,因为绝唱刀法虽然精妙绝伦,若没有先天真气作为铺助,最多也就只能修炼到一重境界。而先天真气又须以童男处子之身修起,方能大成。且修炼过程中又讲求有意无意的特殊心法??强求无效,不着意也不行,所以修炼者若非找到某种精神上的寄托,在有意无意间水到渠成,其他门路跟本走不通。心术不正者,大多贪功冒进,以致于尽一辈子精力也难窥其倪。

雪湖江虽不怎么担心那些绝唱刀护法,但心里却还是极想将云门双侠唤住,将整个事情问个明白。再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怕这样一来,反而打草惊蛇。同时也料定云门双侠和他们那位三弟在没彻底弄明他身份的前提下,是决不会以实情相告的。换句话说,纵然他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见得云门双侠将他当作同道中人。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天地门总坛到底在什么地方。有心要问问云门双侠,觉得不妥;想去问问云门双侠那位弟弟,更觉冒失。又想到肖云舟既已派人打入天地门中,也许他早就知道了天地门总坛所在,只因攻打总坛力量不够,故此装作不知,想等集结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之后再将之一举歼灭也未可知。

“雪哥哥,你在想什么?”江小君轻轻问道。

雪湖江一怔,回过神来。云门双侠想必已去远了,就剩下他们两人。

“雪哥哥,刚才你为何一直不出手?”

雪湖江轻轻一笑,“这叫放长线吊大鱼。”

“你倒放长线吊大鱼,可把我急坏了。好几次我都想抓住那个九护法问问,见你没出手,我怕坏了你的事,都忍住了。”

“我知道你是想问出师兄的下落,不过你也不用急呀,如果师兄仍在人间,总有一天,我会设法让你们父女团聚的。”

“这还差不多。可是我、我又怕他真是天地门主。”

“这些事情本来谁都难以预料,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好上武林街。”

340、★野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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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月湖的水,九转峰的高,笋子册的竹,武林街的楼,是为武林四大奇观。在武林街无数的酒楼吊楼红楼当中,又以碧血楼、吞云楼和翡翠楼最为出名。碧血楼的酒饮誉江湖,吞云楼的狗肉味甲天下,还有翡翠楼的歌伶秀女,也最是令人难忘。因此不论爱酒的、爱狗肉的、还是找乐子的,都能在武林街找到适当的去处。

肖云舟有个坏习惯:哪天不吃狗肉就觉得不开心,哪天不喝酒也感到不自在。只要上了碧血楼,他就满脸都是笑。是那种乐呵呵笑眯眯的笑,把眼睛拉细拉长、拉成一条线的笑。碧血楼的人早已习惯了他的笑,也习惯了他的另一个坏习惯??跌。这老头子喝醉酒的时候,有时会无缘无故地跌下一个酒坛,有时会跌下别的东西,甚至有时候他自己也会从楼下跌下去。这些异常举动要外人看来觉得不可思议,要他自己却有着特殊用途。也因为这样,碧血楼二楼敞口大厅靠近楼栏那张大桌子成了他的专用桌,人们对他的行为,可以说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现在天气还早,太阳刚刚露出笑脸,刚刚是做早餐的时候,肖云舟又坐在桌边喝酒了。阳光照着杯中的酒,显出奇特的红晕,也只有碧血楼的上等好酒才有这种特性。肖云舟乐得满脸都笑开。虽然笑月孩去吞云楼买狗肉还没回来,他却大可以先端起杯子,看看酒的光泽,闻闻酒的香味。

这酒实在太香太香了,于晕红晕红的酒色中,不停地飘出一缕又一缕令人精神振奋的醇味,老人家乐得眼睛都快要闭起。

“应该是月孩回来的时候了。”他伸头向楼下望了望,笑月孩通常就在这个时候将狗肉煲从下面抛上来,多半还会做个鬼脸。有时则俏皮地说几句怪话。但是现在,他没看到笑月孩,却看到了另外两个人。

那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男女。女的象姐姐,男的象弟弟。尤其是那象弟弟的,分明就是个大孩子样,可是在走路的时候,却有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优美洒脱,而且自然而然在隐含着一种足可以防备任何高手从任何方位攻击的身式。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种身式是运动着的、变化的,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做作,就象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走路。但在肖云舟看来,那却是一种谈笑之中有意无意防对手于无形中的至高境界。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竟觉得此时此刻无论武功再高招法再毒的绝顶高手,也不论怎样进攻,始终都杀不到他的身上。甚至连衣着都捞不着。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竟是个世外高人?肖云舟犯糊涂了:以他的年纪来看,绝对不可能的呀!

既然不可能,为什么他于行走之中尚能形成那种不露一丝破绽的防备身式?

他决定试一试。

他的桌子本来就在楼栏边,楼栏也不是很高,只要随便侧身滚过楼栏就能跌下去。于是乎他又使出了那个屡试不爽的“跌”字决。

雪湖江做梦也没想到二楼会忽然跌下一个老头儿,而且是跌向自己的。他想闪开,又怕老头儿跌到地上,连忙伸手抱住。也不知老头儿是什么东西变的,身子竟是轻飘飘的。雪湖江抱住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倒自己向前栽了个踉跄。

老头儿是接住了,仔细一看,却发现已被吓昏过去。

雪湖江刚想找个地方放下老头儿,冷不防旁边冲过来一位圆脸少女,怒气冲冲地冲他骂道,“哪里来的小野鬼,干吗抱着我的爷爷?还不将他扔到地上,否则本姑娘可不客气了!”说着横眉竖眼,怒气更大了。

雪湖江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呆呆地望着那个野蛮少女,底气不足地道,“我……我看见他从上面跌下来,怕他摔着,所以才接着的。”

野蛮少女一听,怒气空前高涨,张口骂得更凶了,“谁叫你不让他跌在地上的!你这个冒冒失失的小野鬼、小娃娃、小不点,不懂事的黄毛小坏蛋,乳臭未干的小毛毛虫,令人讨厌得要死不活的小男人,我真恨不得两巴掌把你的小耳朵打成猪耳朵,小眼睛打成牛眼睛,我爷爷这一跤跌得不开心,我要你赔他一跌!”

雪湖江听得耳朵都直了,又是骇然,又是震惊,更奇怪的是这女子活脱脱一幅笑公子面孔。起初,他还将之当成了自己不久前结识的好朋友笑公子,细看之下,才发现一些细微区别。不错,她与笑公子是生得一模一样,但性情却有天地之别。笑公子洒脱、温顺、善解人意,浑然有一股正气在身;这个女孩子却又凶又急,泼辣无匹,而且嘴角还有一粒小小的红痣,这是笑公子没有的。

雪湖江心念一动,莫非……莫非好竟是笑公子的妹妹?

“我要你赔我爷爷一跌,你听见没有?”野蛮少女凶巴巴地叫嚷起来。

雪湖江的嘴巴都差点不听自己的使唤了,结结巴巴的道,“如何赔……赔你一跌?!”

野蛮少女一跺脚,“你怎么就这么笨这么呆,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乌龟脑袋、大笨笨虫、一窍不通的二楞子,你就不能把他抱上楼,再摔下来?”

雪湖江不真傻了眼,看看身边的江小君,早已气得满脸通红,直哼鼻子。若不是两人事先就商量好决不能轻露武功,她早就出手了。这下可好,受了这顿气,还要硬憋着。雪湖江深怕对方还有什么毒辣骂语,也打算想法子逃脱。不料就在这时,野蛮少女竟莫名其地转怒为喜,向着雪湖江裣衽施了一礼,低声下气地哀求道,“这位小哥哥,妹妹给你陪不是了。请看在不谙世事的份上,原谅小妹妹刚才的鲁莽,求求你高抬贵手,将爷爷再摔下来一次罢!”言语之间,极尽卑谦之态。

雪湖江如坠五里雾中,越发地吃不懂是怎么回事了,惊骇之极地望着野蛮少女,也不知该将抱着的人放下来,还是当真抱上去往下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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