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唱刀全集》第460/548页
不在西街,肯定是往东走的。他又往回找,途中想到笑月孩已去东街寻找,便转向南街。找了半晌,还是没有一点收获。沿途问了上百人,竟无一人看见。
武林街这个闹镇,除了西、南、东三条大街,还有小街偏街小巷弄堂不下数十,要找个人,好比大海捞针,委实困难。
找来找去,到了烈日炎炎的是午。分头去找的两人又迎头碰上。
“找到没有?”两人几乎同时焦急地互问对方。
雪湖江心里憋着一团闷气,瞪了笑月孩一眼,这下麻烦可大了??
“哦?你怪我?小君妹妹又不是我逼走的!”笑月孩火性发作,怒叫道,“你找不到小君妹妹不开心不快乐,就要拿我出气,你以为我心里好受么?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情敌,我还叫哥哥将她留住,现在又到处帮你找她,我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向我吹胡子瞪眼,我向谁瞪去?”
“现在我大街小巷都帮你找遍了,跑得一身是汗,你倒好,汗也没出,衣服也不湿,我看你是躲到哪里去玩了也不一定。”
“你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小君妹妹可是你气走的,责任在你,你凭什么推卸责任,反而怪起我来?”
“你说你心肠有多黑,凭着一张小白脸到处勾引女孩子,待人家为你动心后你又气她伤她,还无故地迁怒他人,你简直是个下流胚子!”
……
366、★相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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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湖江这一瞪不打紧,笑月孩象点了火的鞭炮,噼噼啪啪地数落了他一顿,把他数落得苦恼不堪。
“好啦,我不多说了啦!你不准向我瞪眼,我也不说你,我们两下扯平,从现在起,我们两人一条心,重新去找小君妹妹,直到把她找回来为止。”
完了,笑月孩又改变口气,“好啦好啦,别生闷气了,快走吧。刚才算是小妹妹气急了,说了几句冲话,向你陪不是还不行吗?”
遇上她这样性情古怪的女孩,真是有苦说不出,只有苦恼的份。再去找江小君,她却一步不离地跟着,又说了许多温存的话。雪湖江一句也没听进去,只顾着找人,一不小心,这个小小的火药桶又爆炸开来,“我再向你说话,你还是爱理不理的,我可要大发脾气了。”说着横眉竖眼,双手叉腰拦住去路。
雪湖江心里急得要命,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真是差点气歪了半边鼻子。但是,一个弄不好,对方准得跟他大打出手,他又能暴露真实武功,那时肯定更加难以下台,因此连忙陪着小心,又是陪礼又是道歉,说了好些好话才打消她的恼气。
一路上笑月孩话不绝口,稍有不应便脾气发作,雪湖江极尽忍耐之能事,好不容易捱到黄昏,装着一肚子的气回到了西候府。如果不是有秘密追查武林街地下宫殿的重要任务在身,他也许早就追出武林街了。可是现在,他只能回到那个柴房小院。不回,门都没有,笑月孩一急眼非得跟他大干一场不可。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叫人无可奈何。可是有时候,她又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力,令多情人相思醉倒,魂为之消。
气走沈星那一阵,虽说是假戏假做,他不是仍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温柔乡中,若非笑月孩巧言将他惊醒,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相形之下,江小君是偏于内向的女孩子,浑身上下笼着的是一种静静的、温柔的、月色般的自然美。笑月孩却是外在内向兼而有之。有时温柔如水,有时泼辣如火,有时古怪刁蛮,有时也会善解人意。而其中又偏重于性情刁蛮的一面。江小君喜欢穿浅淡秀雅的衣服,她却不专一,黄的、红的、蓝的、黑的、紫的……一天一个样,一头秀发也是百变无穷,时而扎小辫,时而编发髻,时而云烟半掩,时而娇容尽显,千百般的美态都在她的身上得到尽情展现。就是说骂走跳,也都是说有说的美,骂有骂的美,走有走的美,跳有跳的美,一身的风情美貌。
哎!雪湖江想起这些,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些甜美,却不经意地轻轻叹了口气。
眼下,笑月孩总算是离去了。本来应该为她离去而感到高兴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失落盘绕在心底。
雪湖江打院子外的小巷绕向后院时,听出西候府内的人明显少了,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声。偌大的一群院子,竟显得有些莫名的冷清。入府这些天来,人他已从笑月孩口中了解到,西候府除了肖云舟江夜等一拨拔尖高手外,还有原西派旗下的三百余人和一些正派高手,共计有四百人左右。再加上一些打杂人员,总共决不下于五百人。
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莫非肖云舟他们又有什么大行动?
他想见一见笑公子,又想到如果真有大行动,笑公子一定会提前来通知,因此也就作罢。
还是先回柴院吧。
他心里想着一些事情,不知不觉来到了柴院外。
夕阳如血,给小小院子染上一层红晕。
早晨还显得零乱的小院,现在竟已被修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雪湖江换下的一身衣服,也被洗了,晾在竹架上。
一缕仙乐般的曲间自小屋中飘出,它一双双美丽无暇的小手在抚摸着院子里的一切,随后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柴木似在轻轻跳舞,石头也似在开口唱歌。雪湖江的身周开出了灿烂的桃花,流出了叮咚的山泉。
曲调一变,虽然还是优美动听,却已转为凄迷朦胧,流淌着绵绵的愁缕缕的痛和一种漂泊无依的苍凉。似有一个待阁少女在等待情人远归,多年不至,以致想白了头愁断了肠。又象是一个恋花女孩,对花自语,轻轻吐诉着自己如何如何地爱着那个好人,但好人一去不回,今生今世再难见面,苦煞奴家。
一曲相思曲,多少爱恨在其中!
雪湖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轻轻悄悄地走进屋中,立在弹筝人的面前。
一把精致的小筝摆在桌上,几根软玉般的指头在轻轻拨弄着足以震撼人心的筝弦。弹筝人楚楚可怜,双颊犹挂着两道泪痕。
雪湖江的到来,已使她有所觉察,只因她的武功和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除了他之外,几乎无人能及。
她抬起头,娇丽的脸庞比以前更加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