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第27/85页


凌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宁心。她在一旁远远地,静静地望着他,眼光里几分迷离,几分淡然。他忽然就生出种感觉,觉得宁心怕是要离他而去了,而且她心意已决。凌浩不觉皱眉,但随即释然,她走了又如何,天涯海角,只要他有心,总能把她再找回来。想到这,凌浩看着宁心微微一笑。

宁心对上他的目光,也是一笑,无声地说了句“保重。”

凌浩看懂了,却不点头,只是又看了宁心一眼,然后一提缰绳,策马而过。

凌浩走了之后,宁心的生活变得异常简单。而且大概是沾了凌浩的光,她也不必每天去给杨谦请安。大部分时间,她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除了吃饭、睡觉,每天就是看看书,写写字。反正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她倒也不觉得寂寞。何况杨成和他那位美丽的夫人每天都会来她住的院子里看看她,和她聊聊天。他们那个三岁的儿子杨睿更是喜欢宁心,时常到宁心的院子里缠着她陪他玩。宁心知道她大概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而小杨睿又聪明可爱,便每次都耐心地陪着这个顽皮的小家伙。宁心也想过要悄悄离开,但肩上的伤还没有好,再加上知道凌浩也不会马上回来,就决定先在尚书府住上一、两个月再说。

一天,宁心正在教小杨睿画鱼,画到一半时,杨谦忽然匆匆来了宁心的院子,一身绯色的朝服,显然是刚下朝。他一看到宁心就说:“妹子,我刚才在朝上听说前方战况很糟,靖王已经连败两场,丢了两座城池。”

宁心听了,笔上一顿,她抬头看看杨成,然后又低头把鱼画完,递给杨睿说:“睿儿乖,去把这画拿给娘亲看看。”

杨睿应了一声,拿起画走了。宁心这才问杨成:“兵家的是我虽然不懂,但我也听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连败两场就一定是战势很糟了吗?”

杨成听了,不禁有些佩服,心想大概只有这样一个处乱不惊,又能敏锐地看出问题的女子才配得上靖王吧。杨成想了想,说:“本来战事刚刚开始,连败两场虽然是出师不利,但并不一定意味著情况很糟。但这次靖王连败却是事出有因,若不能有效地制住那因,就必会再败,所以才棘手。”

“是什么因?就没有好的办法制住那因吗?”宁心又问。

杨成叹口气说:“难哪!齐王借集英阁网罗的那些江湖人士,个个武功都不弱。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到靖王的军营里偷袭、作乱,另人防不胜防,还把整个军营搅得人心惶惶。这样的军队白日里再和齐王的军队交战,又怎么可能不败。”

宁心对这些事不懂,也不能说什么,虽然担心凌浩,但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是无用,所以反倒静下心来。过了一会她对杨成说:“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如果以后有了什么新消息,不管是好是坏,也都请你告诉我。”

“那当然了。”杨成说完,看宁心无意再谈,就告辞回自己院子去了。

晚上的时候,突然有太监来传旨,召宁心进宫面圣。宁心就由杨成的夫人陪着进了宫,然后随着一个太监进了一座偏殿。殿上一人,身穿明黄的衣服,正在书案前低头写字。还没来得及细看,杨成的夫人已跪下行礼,宁心无奈,也只得伏地跪下。过了一刻,高高在上的人才说:“你们都起来吧。”

宁心站起来,这才看清皇上的长相。启昌帝和凌浩长得有三分相像,但比凌浩多了一份儒雅内敛,一双沉静的双眼,看似平淡,却是波澜不惊。他浑身上下不见一丝凌厉之气,有的只是温润平和,若不是在这皇宫之中,大概很难想象他就是那位操纵生杀予夺的天下至尊。

皇上看了眼宁心,第一句话却是对着杨成的夫人说的:“侍郎夫人,你先去淑妃那坐坐吧,她和朕说了几次,想和你共叙家常。”

杨成的夫人又怎会不知皇上想单独见宁心,应了一声,就和一个小太监离开了。

皇上先问了宁心一句:“许姑娘在尚书府住着可还习惯?”

宁心点点头说:“尚书和侍郎对我都很照顾。”

“那就好。那姑娘可知朕今晚召你前来,所为何事?”皇上又问。

“应该和靖王爷有关吧。”宁心早已猜到,就照实说。

皇上微微颔首道:“的确如此。朕今天下午接到一封靖王差人送来的加急密函,上面提到了你,所以我就把你招来,想问你些事情。”

宁心一听皇上接到了凌浩的信,因为担心,也顾不得那么都,直接便问:“我听说靖王爷连败两场,他最近可好?”

皇上听了,轻轻一叹说:“这事本来我就没打算瞒你。他的确在信里提到腿上受了些伤,只说了性命无忧,但没有说详情。我估摸着应该不轻,要不他也不会在信里主动提起。不过这事应该没有外传,毕竟主帅受伤是要影响军心的。”

宁心听得眉头一皱,心想不知凌浩现在怎样了,兵败也就罢了,居然还受了伤,虽然她不打算嫁给他,但即便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还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皇上任宁心默默想了一会心事,才又开口说:“朕召你来,是想让你知道他信里提到的另一件事,有关你的。”宁心听说凌浩的信中提到了她,忙收敛了心神仔细听。

皇上看看宁心,缓缓地说道:“靖王信上说,如果万一他这次出征没回来,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他让朕把你送到杜祺那里,并求朕放过你们两个,让你们可以安稳度日。朕来问问你,如果靖王真有个不幸,你打算怎么办呢?”微微停了一下,皇上加上两句:“你也不用急,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话。还有,如果你真要去杜琪那,你自己说,朕该放过你们两个吗?”

悄然离京

皇上问宁心:“如果靖王真有个不幸,你打算怎么办呢?”微微停了一下,加上两句:“你也不用急,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话。还有,如果你真要去杜琪那,你自己说说,朕该放过你们两个吗?”

虽然皇上说话时笑容、眼神都没变,儒雅温和依旧,宁心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凌浩那样对她,她不是不感动,只是现在看来,他那封信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宁心知道皇上既然这么问她,一定是不打算放过她的。对她来说怎样都无所谓,可是一不小心,却可能把杜琪也连带着害了。

宁心暗自思量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有一件事,皇上大概有所不知,王爷让您送我去杜琪那里其实是为了让杜琪替我医病。”

“哦,你难道除了前些日子受的伤,你还有其他病吗?”皇上有些意外。他下了龙椅,走到宁心身边,握住宁心的手腕,给她粗粗把了把脉,然后问:“你这脉象好像是与常人有异,杜琪怎么说?”

“疾已入脑,本该无药可医,若他在身边,或可多活几年。”宁心平静地说道。

皇上听后,还是那个表情,只说了句:“原来如此。”但他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再问:“那么你的打算呢?”

被逼至此,宁心咬咬牙,一字一句地慢慢说出她的答案:“如若王爷发生意外,不论上天还是入地,宁心定会陪着王爷。”

“不去杜琪哪里了吗?”皇上又问一遍,然后定定地看著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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