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第4/85页


一进木屋,宁心就赶快把凌浩扶到里间的床上躺下。她这时才注意到他胸口的布条上又渗出了鲜血,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要拆开布条重新给他上些药,谁知她的手还没碰到布条,就被他挡开了。

凌浩喘着气,低声说:“我自己来。”

宁心默默看着凌浩,心里猜测他为什么要坚持。

凌浩也不解释,安静地回视宁心。

宁心想一想,笑了,轻轻说:“没关系,我昨天给你上药时,我已经看过了。”

凌浩听完,又看了几秒宁心,才叹口气,没再说什么,移开了挡在胸前的手,闭上了眼。宁心知他已经同意,也不多说,给他胸口处重新上了药,重新包起来。都弄好之后,宁心才发现凌浩脸色发白,额角全是汗,双手紧紧地握在身侧。

宁心也没多想,自然地拿起手边的干净布条,帮凌浩把额头的汗擦去,又把他紧握的手慢慢展开,握了一下说:“已经好了。”

凌浩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宁心微笑着摇头。她看到凌浩精神很差的样子,于是又说:“你休息一下吧,我看看这房里还有什么其它可用的东西。”

凌浩确实累了,由着宁心扶他躺下,慢慢闭上了眼。宁心看他睡下,就轻轻的出了房门。

先到了厨房,让宁心惊喜的是,她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些封存得很好的米面,虽然已经有些陈了,但还没有发霉。在与厨房里大灶和铁锅磨合了一番之后,灰头土脸的宁终于成功地做好了一锅粥。她盛了一碗出来凉着,自己去溪边把脸洗干净。

洗完脸,宁心觉得去找找有没有出谷的路。那些陈粮和野果也许够他们两个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凌浩的伤和失忆也得赶快找医生看看才行。可是在谷里转了一圈之后,宁心很是失望。谷的另一端是一个深浅难测的小潭,潭的后面又是峭壁,不光如此,谷的四周也几乎都是绝壁,只有南面有一处缓坡,但也只到大约半山的位置,之后就又是峭壁。这么看来,想要出谷,几乎是不可能的。

宁心只好又叹气,虽然她很想死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但在她心里,那地方应该是安逸舒适的,才不枉她一生。现在在这个山谷里,她估计还没病死,已经饿死了。没好吃的,也没好住的,还要照顾一个受伤的人,她的命还真苦。

宁心皱着眉走回木屋的时候,凌浩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宁心。看到宁心皱着眉,就问:“怎么了?”

“嗯,我刚才在谷里走了一圈,发现我们好像被困在了这里,到处都是悬崖,没办法出去。”

凌浩听完,侧头想了一瞬。然后很笃定地说:“会有办法出去的,这里有木屋,又有其他一些生活起居用品,以前一定有人生住过,后来又离开了。他们既然能来去自如,我们就一定能出去的。”

宁心听完,暗骂了一句笨蛋,心想自己一定是被脑子里的瘤子给搞坏了,要不怎么显而易见的事怎么还要别人提醒。她展颜一笑说:“嗯,过两天我爬上南面的坡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说完宁心走过去,扶着凌浩坐起来,又去厨房端来粥,递给凌浩说:“将就吃一点吧,厨房里只有一些米和面。”

凌浩听了,说了声多谢,接过碗。宁心注意到碗到了他手里时,他的手明显一抖,险些没拿住,好在碗里的粥盛得不是很满,不然一定已经洒了出来。当凌浩另一只手用勺舀了粥,一摇三晃地往嘴里送时,宁心看不下去了,她极快地端过凌浩手里的碗,又去拿勺。凌浩挣扎了一下,叹口气,放了手。宁心想,这人以前不知是做什么的,这么骄傲。

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勺,宁心只是专心地喂饭,并不去看凌浩的眼睛。过了一会,宁心才开口,轻轻说道:“以前,有个朋友不小心折断了手腕,上了夹板,没办法吃饭,我就是这样每天喂他的。他带了一个月的夹板,我也给他喂了一个月的饭。那么久,也没有觉得辛苦。何况你今天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所以一定是不用我喂那么久的,而且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好的快一点,我们也才能快一点离开这里,所以你就当帮我的忙好了。”

“你和她的感情一定很好。”凌浩咽下嘴里的粥,轻轻地说。

宁心垂下眼,舀了一勺粥,才淡淡地答道:“嗯,曾经是吧。”

那是她的男友,大四的寒假,父母过世后的第一个春节,男友不忍她一个人孤单,悄悄退掉了回家的火车票,留在了空旷的学校,然后每天骑车近一个小时到她家陪她。直到有一天因为下雪,他在路上滑了一跤,摔断了手腕。

她想反正家中也只她一人,就干脆把他接到家里,让他住了客房,每日照顾他。这么一住就住到了大学毕业,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写毕业论文,一起寄申请材料,准备出国。那时她想,相濡以沫也不过就是如此吧,于是便认定了他就是她一生的良人。

后来,两个人虽然一起到了美国,但不在同一个学校。原打算过一年,她就转到他的学校。却不曾想到一年未到,他已耐不住“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寂寞,和另一个女孩上了床。之后他打电话跟她说分手时竟说,因为他觉得她不是真的爱他,要不然怎会同处一室半年多,还不曾让他碰过。对于男友的误解,她不是不心痛的。

虽然时下,在大学里就同居的恋人不再少数,但父母一早把她培养成了个骨子里极保守的人。有些事情,在她心里一定要等到结婚的。既然在他心里,多年的感情抵不上一夜的风流,她也不想挽留,况且也无从挽留。于是她和他也就成了一段过往。

当潮水般的回忆褪去时,宁心发现她正举着勺,傻傻地坐着。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凌浩,一边把粥送到凌浩嘴里,一边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凌浩早发现她在想心事,他无意打探,所以就在一边沉默着。这时听宁心这么说,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已经很感激你。”

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一碗粥就喂完了。宁心问凌浩:“要不要再来一碗?”凌浩摇摇头,反问一句:“你吃了没有?”

宁心笑着说:“还没有,你是病人,当然要先吃。”

“那你也吃吧,不用再管我了。”

“好。”宁心就又盛了碗粥,坐在卧室的小桌上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凌浩靠床坐着,闲来无事,只好看着宁心吃粥。宁心在国外一个人呆惯了,被他看得别扭。想了一下,放下勺,对凌浩说:“你等一下。”就去了外间的门厅,她知道哪里有些书。

仔细看过宁心才知,那些书大都是医书,不过也还有些其他的书,像诗集和棋谱之类的。然后她又在房间的一角找了了棋盘和棋子。她想凌浩看起来也是大户出身,应该会下棋的,就把棋谱和棋盘棋子搬进来,放在了凌浩的床上。凌浩看到,也微微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和宁心说了声谢谢,就开始打棋谱了。

宁心喝完粥,收拾好碗筷回到卧室,发现凌浩已经摆了一棋盘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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