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第44/85页


凌浩想了想说:“正因为只一夜,才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宁心摇头,“我宁可要那人间无数,也不要那一次的相逢。”

凌浩倒笑了,他吻吻宁心的面颊说:“你呀,从来都是这么老实得可爱。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一条河就把我们分开的。你既喜欢人间无数,我便给你人间无数。你既不喜欢‘金风玉露一相逢’,我们就换成‘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觉得这样可好?”

宁心默默想着凌浩的话,眼神却越来越暗。也许一条河分不开他们,但死亡呢?三天前,她才犯过一次头痛,而且这次好像比以前痛得更厉害了。所以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人间无数,更何况凌浩忘了,长恨歌并不是完结在他所吟的那几句诗上,后面还有两句。宁心苦笑着吟出了长恨歌最后的两句“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没错之所以“长恨”,正是因为唐明皇和杨贵妃最终还只能是天人永隔。

凌浩听到那两句诗,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几天前宁心头痛,他看在眼里,却无法可解,今天宁心又这样说,让他如何不心痛。一刻之后,凌浩猛地吻上了宁心的唇。凌浩这次的吻不若平日里温柔,竟带了些狠绝。他先是有些霸道的挑开宁心的唇齿,用舌尖死命地和她纠缠,后来干脆张口咬住宁心的嘴,一点点,一下下地唇齿相交,迫着宁心回应他。

凌浩咬得不算轻,也不算重。虽然并没有把宁心的嘴唇咬破,却还是让她觉得唇上麻麻的,带些微痛,而且那麻麻的痛仿佛一直痛到了心里。

过来半晌,凌浩才放开宁心,有些负气地说:“不是早说过了吗?不许你这么说,今天怎么又说起来了呢?”

宁心听罢,看着凌浩眼底的痛楚,心中觉得不忍。如果两个人真正相爱,生死离别时,最痛的恐怕是活下来的那一个。她叹口气,一伸手抱住了凌浩的要,脸贴在凌浩胸口,轻轻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说了。”

凌浩点头看一眼宁心,突然把宁心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宁心心里一叹,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她也是愿意的。

中秋家宴

凌浩把宁心抱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上来。他含住宁心的耳垂低声说:“看你身子不好,放过你好几日了。今天既然你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气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便伸手解了宁心的衣服。

那一晚凌浩不似平日里那般和缓,辗转间总含着一份挥之不去的绝望。

如水的月光悄然照进了房间,月光下,两具滚烫的身体互相纠缠着,身上那点点汗珠被月光映得晶莹剔透,仿佛情人的眼泪,散发着无望的悲凉。鹊桥上相会的牛郎织女过了今夜,还可以有明年的再次相会,但他们谁也不知到明年他们是否还能如此。

神志迷乱的那一刻,宁心听到凌浩在她耳边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那语声里全是痛楚。

第二天,凌浩一早就上朝去了。宁心醒来时,一睁眼,就发觉得眼前东西好像都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楚。她揉了揉眼睛,没用,她把眼睛闭上,再睁开,还是不行。她不禁一阵心惊,难道是脑子里的瘤子已经影响到她的视觉了吗?那样的话,她的日子也就真的不多了。

宁心一个人默默在床上躺着,身子缩成了一团,对于未来,她不是不怕的,而且也已经越来越不确定。不过,好在没过多久,她的视力又恢复了。她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凌浩了,昨夜他的痛她看在眼里,何苦让他更痛。

那之后,宁心又有几次眼睛看不清东西,不过好在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所以凌浩也没发觉。

八月十五,中秋节时,皇上在御花园里摆家宴,凌浩自然要带着宁心进宫赴宴。因为各宫的娘娘也都会在家宴上,宁心不愿自己太过与众不同,只得也盛装打扮了。那天宁心心情正好,便自己动手化了妆。化妆一事,宁心本就不陌生。以前圣诞时,公司开酒会,哪个女孩子不是一身晚礼服,妆容精致。而且宁心兴致来了,胭脂口红之外,居然还把扫眉的黛色和胭脂调在一起,弄成褐色,淡淡的涂在了眼睑上。

凌浩一见,愣愣地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宁心,你比宫里任何一位妃子都美。”

宁心只是笑笑,跟着凌浩上了马车。

皇上晚他们一步到的御花园,入席时,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到宁心,目光也不觉是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开席之后,自有人带着大家吟诗作对,赏花观月,还有歌舞表演。宁心对诗和歌舞都没兴趣,便安静地坐在那里品尝桂花酒。

凌浩和皇上对完对子,一回头,就看到宁心双颊嫣红,眼神微醺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那样子较平日里多了一丝迷茫,却更让人心动。凌浩快步走回桌边,旁若无人的吻了宁心面颊一下。皇上刚好看到,只是浅浅一笑。

宁心正端着酒杯发呆,忽见一个女子聘聘婷婷地向她走了过来。等到了近前,那女子向宁心晃晃手中的夜光杯说:“侧妃今年应该是头回来,认识的人大概也不多,不如我们来喝一杯吧,就算认识了。将来还会在宫宴上见的。”

宁心只得拿着酒杯站起了身,她刚想问那女子身份,就觉得眼前一暗,除了还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席间那些闪动的灯火外,其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包括站在她面前站着的人。宁心心里一急,默默握紧了拳头。前几天她还只是看不清东西,现在怎么会除了亮光,其他的都看不见了呢。

凌浩看宁心站着不说话,心里奇怪,就去拉她的手,这一拉便发觉有些不对了。忙站起来,扶住宁心,看着她问:“怎么了?可是头疼又犯了?”

宁心不敢往凌浩的方向看,因为她现在不可能找准他眼睛的位置。宁心咬咬牙,定住心神,微微低着头说:“我没事,可能是刚才站起来太急了,又喝过酒,所以有些头晕,不用担心。”然后宁心又转向刚才那女子的方向,有些歉意地说:“这位夫人,宁心失礼了,请夫人不要见怪。只是不知夫人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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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妃也不怀疑,看着宁心了然的一笑说:“没关系,这桂花酒喝起来香甜,却还是有些后劲。侧妃大概以前不常喝这酒,因着味道好,就多喝了几杯。不过这酒不算烈,即使喝多了,睡一宿也就好了。”

宁心听罢,点点头说:“多谢贵妃娘娘不怪。而且宁心当然也是愿意与娘娘共饮的,娘娘请。”说完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就要饮下。杯还没到嘴边,就被凌浩一把抢了过去。

凌浩看着陈贵妃说:“娘娘莫怪,我这王妃素来身子极差,现在既然已经有些不胜酒力,自是不宜再饮,不如就由本王代饮一杯吧。等她酒醒之后,我再让她进宫陪娘娘饮茶。”接着就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既然王爷这样说了,本宫又怎能再强求。何况能跟王爷对饮也是幸事。”陈贵妃说罢,痛快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她又伏在宁心耳边轻轻说:“妹妹命真好,虽只是侧妃,却有王爷如此的宠爱和怜惜。如此,将来进门的正妃也定会被你比了下去。今天有王爷挡着,先算了,过两日你进宫和我说说话吧。”

宁心淡淡地应了声好。陈贵妃也没多说,笑这对宁心点点头,就又走回自己的座席了。

凌浩看陈贵妃走后,宁心落座时,动作极其缓慢,坐进椅子前还用双手扶了扶椅子的把手,而且宁心坐下之后只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凌浩猜测宁心大概累了,想了想,便离了席,来到皇上面前。

他对着皇上躬身一揖,说道:“皇兄恕罪,凌浩是想带着宁心回府了。宁心大概是多饮了几杯桂花酒,看着像是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臣弟想先行告退了。”

其实刚才那一幕,皇上也看到了,他懂医,所以也已经瞧出不对了。既然凌浩开口求他,他也不好再留,就点点头说:“好吧,今日虽未尽兴,但也的确不早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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