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第50/85页


“你……你这那是让我消气,分明是在气我。”皇上有些恨恨地说,边说,边点了凌浩腿上几个穴道。然后叫人来抬凌浩,凌浩却是不让,跪在那拉着皇上的手不起来。

这会儿,皇上已经冷静下来,看凌浩不起来,倒笑了,敲敲凌浩的头说:“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做错了事就耍赖。算了,算了,看在你弄出的这场苦肉计份上,我不再追究就是,不过你自己想办法去跟老侯爷说。”

凌浩一听,赶紧说道:“多谢大哥。老侯爷那边好办,他最了解自己女儿,估计本就在替郡主担心。”

“唉,就是便宜你们两个了,不过下不为例。好了,现在你总可以让他们抬你去西暖阁了吧。”皇上的语气颇为无奈。

凌浩不再坚持,顺从地到了西暖阁,又任太医处理好了伤。之后他提出要回王府,皇上却不答应,一定要他在宫里养好了伤才准回去。凌浩此时也不想再顶撞皇上,于是便只好先在皇宫里住了下来。

宁心那日一直等到掌灯时分,都没等到凌浩。后来凌浩身边的一个侍卫带了话来,说是皇上把王爷留在了宫里,让王爷住上几日再回王府。因为凌浩的侍卫不能进宫,所以对宫里发生的事也一概不知。宁心问了他半天,也没问出什么。

宁心知道凌浩被留在宫中,一定和郡主的事有关。她虽然急,但也没办法,而且天也晚了,就只能第二天去找谢简,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宁心才起身,就接到了凌浩派人送来的字条。字条很简单,上面只写着:“一切安好,勿念。皇上已不再追究可怡之事,详情待回府后告知。”

虽然知道其间必有周折,但凌浩的字条还是让宁心安心不少。宁心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不去找谢简帮忙打探凌浩的事了。这次郡主出逃,她代嫁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凌浩既然已经说过皇上不再追究,她就在家等着便是。凌浩既有本事领兵打仗,他应该可以在宫中照顾好自己的。

下午的时候,谢简却是不请自来了。他一见宁心便说:“我知道王爷被皇上留在了宫中,不过小兄弟不用担心,听说王爷只是受了些许皮肉伤,并无大碍,过几日应该就可以回府了。”

听到凌浩受伤,宁心并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悬起了一颗心。她问谢简:“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简忙安慰道:“小兄弟莫急。王爷今天已经好了很多。至于昨天的事,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据相识的太监说,王爷在偏殿见皇上时,不知怎么惹怒了皇上,被拖出去打了二十下板子,之后就被皇上以养伤为名留下了。”

“惹怒了皇上,被打了二十下。”宁心皱着眉,有些不信地重复了一遍谢简的话。

谢简却微笑着说:“王爷这招苦肉计,对别人或许没用,对自己的皇兄却最是简单有效。”

“为什么?”宁心不解。

听宁心问起,谢简只好解释道:“先皇后在王爷八岁时就过世了,王爷成年之前一直都是跟着皇上的。可以说王爷其实是皇上一手带大。而且皇上疼爱他这个弟弟也是人所共知的,据说最舍不得王爷受苦,甚至有传闻说皇上待他比待太子还好。所以如今王爷先领了这顿板子,皇上一心疼,自然不好再追究。”

虽然是明白了,但想到凌浩挨了那么多板子,宁心还是很担心。

谢简想了想,又说:“听太医说王爷并没有伤到筋骨,只需数日,伤势就可痊愈。”

宁心知道担心也没用,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谢简说:“多谢大哥。”

谢简地摸了摸宁心的头,温和地笑着说:“不用客气,这几天,王爷不在,我就多来陪陪你吧。”

宁心默默点了点头。

黑暗柔情

凌浩在宫中养伤,但每隔一、两天,总会遣人给宁心送字条来。每次字条上都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只为了告诉宁心他一切都好,不用挂念。可宁心看了,总觉得心里暖暖的。

眼睛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不过宁心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每天有几次看不清东西。

一天,宁心又是一阵的视力模糊,之后最先在她眼前清晰起来的是桌上的纸笔。宁心忽然记起以前她曾答应过凌浩,要为他画一幅画的。如今,她也不知还能有多久的视力,如果此时再不画,也许永远都不会机会了。

于是,宁心走到桌边,铺好宣纸,提起了笔。开始时,宁心也不知道要画什么,等落了笔,才发现自己画得竟是凌浩。那时她就明白了,原来他早已被她埋入了的心底,随时光的流转,默默生出了无数的根,纠结着她的心,从此再不能剥去。

宁心记得,凌浩曾说过,他画她是极容易的,因为她原本就在他心里。现在,对她来说,竟然也是一样。虽然很久未曾动笔,但不经意地点划钩描间,他就已经立于了纸间,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几分欣喜,几分关切。

画过一张,宁心默然半晌,又拿过一张纸,再次落笔。一时间,凌浩各种不同的样子,落拓的,淡定的,霸道的,温柔的……一幅幅在宁心脑海中浮现,那样的真实而清晰。宁心想,也许有一天,她真的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那些已不知不觉中印在记忆中的身影,却永远都不能被任何黑暗阻挡,纵使失去了光明,不用眼睛依旧可以看到。

那天,宁心画了很久,直画到周围的一切再次失去了原本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眼睛看得见,宁心就会坐在桌边一笔笔画着凌浩的样子,下棋的,骑马的,吹笛的。虽然不是每幅都能画好,但每画一副,凌浩的样子便在她心中又铭刻一遍。十几日的时间并不太长,她的画却已经积了好大的一叠了。

一日黄昏,宁心又在专心地画画。她想画的是七夕那晚,凌浩在花架下,长身而立,微笑着给她念《长恨歌》的样子,可一连画了几幅,都觉得画不出凌浩那天温情脉脉神韵。懊恼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在耳边想起:“我哪有你画的那么好。”

宁心手一抖,羊毫笔啪的一声落到了宣纸上,跌落处,一点墨迹慢慢晕开。一只手轻轻伸过来,拾起了笔,在笔架上放好。一声轻叹之后,那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吓到你了吗?只是可惜了一副好好的画。”

宁心猛的转身,差一点撞上身后那人的下巴,那人倒也不躲,只是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了半月的女子。

宁心抬眼看凌浩,发现虽然才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瘦了那么多,原本就不算丰满的两颊已经凹了下去,只剩下了高高的颧骨。宁心心中一痛,默默无语地抚上了凌浩的脸。

凌浩却拉下了她的手,又把她搂进怀中。过了一刻,才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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