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武全集zei8.com》第109/216页


琉熙只道自己难为于他,低低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却见子澶背影犹是一僵,沉默半晌,颤声说道,“熙儿,你,极难有孕。”

琉熙殷红双颐刹时死了血色,苍白透青的脸难抑的哆嗦起来,眼中期望等待,随之归于沉寂,“你怎么知道?”

子澶背身而立,只觉自己懦弱无助,连面对身后之人的勇气也无,“我在你及笄之年便已知道,那年你偶感风寒,我为你号脉,便发现你身内积聚凉寒之气,想是自小在极北之地生长,调理不善,致使寒气入侵所致。”

琉熙痴了似的跌坐地上,盈盈泪珠如雨落下。

她早该料到的,前世里,赵王长宠,十年不衰,可她却未有一子,甚至连一次身孕都无。

万千期待与渴求,顷刻化为乌有,心头点点碎片似在落下时便焚烧殆尽,被风一吹,一些痕迹都未留下。

子澶惊惶之中,回身扶她,安慰道,“熙儿,只是极难,这些年你一直用着我给的浴汤药包,兴许能有用处。”

琉熙潸然泪下,于氤氲中凝视他的眸,原来三年前,他为她调制沐浴香药,要她每次浸浴之时将药包放于水中,不是为求她遍体生香,而是为了这个。

“你知道我无子,当年还愿娶我?”她的泪汹涌而出,那泪里,有愧疚,有感激,还有深深的歉意。

“执手云梦,也是一生,有无子嗣,我不在意。”

“谢谢你!”她啜啜哭泣,语声呜咽。

一个男人宁可一生无子,也不愿放开她的手,何等可贵。若不是家国旧恨隔开他们,也许这真是世上难求的良人。

她的眼前模糊迷蒙,似看到了蒙恬玄盔白缨站立于日光之下,宛若战神,泪水愈发止不住的落下。

琉熙挣扎着起身,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推开赶上前来搀扶她的子澶,“你先去吧,一会便来接公主,让我一人静一静。”

她脚步虚浮,向着屋□院而去,下台阶时,不慎一脚踏空,身子软软倒下,磕在廊下柱上,闷响后,腕上一片青紫。

子澶抽步离去,刚行至大门之内,忽然一声凄厉的长哭,似尖刺乍起,凿上他的耳膜,钉到他的心上。身后琉熙痛哭之声,凄婉绝望,催人泪下。

他眨眼将眼中湿意生生逼回,头也不回地出府,跳上门外马车,飞速离去。

午后,子澶折返时,原以为见不找琉熙,可出乎意料的,却见琉熙一袭红裙,妆点妖娆站于廊下。

极艳的红妆,掩住她眼中极尽的失落彷徨。她笑着吩咐四位婢女路上照顾公主的诸多事务,相送出了府门,立在道中,直至他们行远。子澶自车中后帘相望她孤单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心比她的更冷,悔意深深,懊恼将实情相告。若不是她今□问,他宁可一世不说。

琉熙送罢了子澶和芸姜公主,也不回府中去,转头只身而行。

蒙恬府门上的家臣,远远便见一抹绝艳的红色逶迤而来,秋日阳光下的琉熙,仿若世外仙姝。

“翁主今日来得真早。”老家臣素来喜爱琉熙,见她入门,笑着迎上前去。

琉熙回首,向他流露一丝笑意,“大人可回来了?”

“大人奉召去了宫中,还未回来。”家臣相随琉熙身侧,等候她吩咐差遣。

“你去吧,我到庭中睡一会。”

“是。”

琉熙绕过正堂,走到树下竹塌之前,她无力瘫坐其上,抬手轻抚榻面,歪歪躺下,侧卧向里。哭了半日,终究是累了,方才躺下,便迷蒙睡去。

蒙恬从宫中返回,刚进府门,就听家臣禀报,说琉熙睡在庭中,遂快步而入。庭中风大,她只单衣而卧,蒙恬叫过婢女,进屋抱出薄被,自己接在手中,蹑手蹑脚近前,替她轻盖身上。自己默然静坐榻边,深深凝视。

琉熙睡得深甜,朱唇开合间微微吐出如兰气息。

蒙恬禁不住淡淡吁出一口气,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方才的秦王内殿……寂静宫室,袅袅淡白的烟自殿内深处飘散开来。蒙恬单膝跪在赵政座下,神色谦卑恭敬,眸中却是坚毅与不屈。

“蒙恬,寡人以为你是能识大体之人。”赵政脸上肃穆冷厉,已有不快之色。

“末将忠心不二,护卫我王。”蒙恬仰头与秦王四目相对,宣誓自己的效忠。

“既然如此,你为何刚才断然相拒昌平君?”赵政怒问。

“末将已有妻室,不可再娶昌平君翁主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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