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全集Zei8.net》第180/231页
杜仲的需求却是旺盛,明明说好了只亲一亲,摸一摸,可每次亲完摸完都会不可收拾。
易楚也是真正得了趣儿,开头扭捏着不肯的是她,后头死缠着不松开的也是她。
正房旁边有座花梨木底座的穿衣镜,镜子是从西洋来的玻璃镜儿,照着人形纤毫不差,连眉间不起眼的小黑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怕照走了魂儿,夜里睡下时,易楚总是放下镜子上的布罩子,昨夜杜仲却将布罩摘下来,迫着易楚看镜子里两人的动作。
易楚既害羞又好奇,又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坐在了杜仲身上,没动几下,就喊着“腰酸”,死活不再动作,气得杜仲变着法子折腾了好几个花样才放过她。
罕见得,易楚没有早早睡着,而是想着镜子里的女人――眼神迷离,神情妩媚,双唇微微张着,动作又是那么妖娆,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可言说的风情。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情动时竟然会是这副模样,竟然带了易齐的三分情致。
说起来,易齐到落梅庵也有了一个月,期间易楚不放心,让冬晴跟冬雨去探望过一次。
两人听了易楚的吩咐先躲在暗处瞧了两眼,又跟主持谈了谈。
主持满脸无奈,道:“贫尼照看过多少不驯的女子,还真没见到这么倔强这么烈性的。”
易齐不哭闹不绝食,而是逮着机会就往外跑。
先是白天趁着解手的时候跑,后来夜里跳窗跑,还有次在外头遛弯,趁人不注意,用石头把跟着她的女尼打晕了。
好在女尼地形熟,不过两三刻钟也便找了回来。
有过这两三回,后来便盯她盯得紧,专门派了两个体格健壮的盯她一个人。
还觉得不放心,又给减了饭食,却加了抄经书的量。
别人每顿都是一整碗米饭,给易齐只有半碗,别人每天只抄两卷经,让易齐抄四卷,抄不完就熬夜抄。
半个月熬下来,易齐既没力气又没了精神,终于撑不住了。
身子撑不住,逃跑的心思却没消。放风的时候,别人都眼神发木神情呆愣,易齐仍是骨碌碌地四处乱瞧,一看就不安生。
主持也是个狠的,将面巴掌大的玻璃镜子擦得铮亮,递到易齐面前。
易齐呆了,镜子里瘦骨嶙峋脸色苍白的人会是自己?
以往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一双天生风流的眼眸,眼下风情仍在,可衬着这肤色,这打扮,就像怪物般,只叫人觉得可笑可怕。
易齐摔了镜子,发疯般哭闹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原先的那股精气神就没了。
主持暗暗松了口气,可对着冬雨,仍是叫苦,“早知道我们就不收这姑娘了,要真给跑出去做下丑事来,我们落梅庵的名声就算毁了,还有谁来给我们添香火。”巴掌大的玻璃镜子也说成了尺许宽的梳妆镜子,“……后面雕着双鱼,你们也知道,从西洋坐着船过来的,巴掌大的镜子也得十几两银子,我这面还是王夫人上次来留下的,至少也得五十两……”
冬雨赔笑道:“我们夫人也是没有法子了,所以才仰仗您,若真能给扳过性子来,夫人说愿意给菩萨重塑金身。”
她倒不是信口开河,她知道护国寺的菩萨塑金身是五百两银子,而落梅庵的菩萨比护国寺的矮了足足一个头,身型也不似那般庞大,撑死也就三百两银子。
依她看来,易楚对二姑娘仍有情分在,换做真正无情的根本连想都不想不起来。而易楚,送二姑娘来那天,独自在屋里落了半天泪,这还不到一个月,又让她们来探望。
若三百两银子真能换得二姑娘痛改前非,易楚定然乐意。
易楚犹为昨夜的事害羞,而此时的杜仲已来到了奉天殿……
第127章 对峙
万晋朝内,在奉天殿值守的虽然也属于锦衣卫,但他们是从锦衣卫中挑得身材健硕面目俊朗的兵士,专门负责殿廷守卫,又叫做大汉将军。
通俗点说,就是找那些长得好的,专门给皇家朝堂撑脸面,并不涉及刑狱缉捕等事务,所以杜仲对他们并不熟悉,也没有向来传话的人打听消息。
那人却颇给面子,主动提及章总岱说的三条罪状,“……伯爷可得仔细对答,我瞧着章大人神情不善。”
杜仲谢了他,问道:“今儿负责侍卫的是谁?”
那人答道:“吴峰吴百户。”
杜仲心里有了数。
到了奉天殿,杜仲先是三拜九叩给嘉德帝请了安。
楚寻神色平静如常,看不出半点波澜,在柱子旁边持剑而立的吴峰却颇为焦虑。
就在适才的大汉将军出去找人这空当,平定侯、平凉侯、大理寺卿还有个姓张的御史都站出来替章总岱撑腰,将杜仲骂得一钱不值。
楚寻开头还带着笑,后来渐渐板起了脸,吴峰瞧见了,心不由地提了起来,为杜仲捏着一把汗。
说起来,他也觉得杜仲行事过于激进,对付这种内宅妇人还是女人出面用女人的手段更合适。他一个大男人出手,总有点说不过去。
楚寻待杜仲磕完头,扬声问道:“适才章爱卿列举你三条罪状,第一条便是不孝,你可认罪?”
“认罪!”杜仲沉声道,“臣虽无不孝之举,可心中着实有不孝之念,古人曰父不慈,则子不孝,如今老夫人既然不慈,臣宁肯不孝。”
章总岱斥道:“一派胡言,还说没有不孝之举,那我妹子怎么从正房搬出去了?”
杜仲答道:“当日司礼监钱公公与慈宁宫德公公去府里宣旨,老夫人一时欢喜晕了过去,后来才知是身有顽疾,为了养病才搬到清静的荣恩院……章大人若还没有糊涂,想必也知道荣恩院位于后花园旁边,极为清雅幽静,祖父当年也在荣恩院静养……我久不住府里,不好贸然支使下人,还是二太太做主让人抬了老夫人过去,如果章大人认为此举是不孝,是否该责问尊侄女才对?”
小章氏是章家老二章宗青的长女,也是章总岱的侄女。
章总岱一时语塞,又道:“听说杜大人要将你祖母与叔叔一家赶出信义伯府,又作何解释?”
“听说?”杜仲有意重复一下,“章大人是听何人所说,令妹还是令侄女?”
“都不是,”章总岱本能地否认,“是听别人说的。”
“前天下午我才兴起,要修缮一下府邸,昨天章大人就得到消息说我要撵人……若不是章大人亲口所言,我还真不知道府里的下人口舌是如此不知遮拦,看来应该好生整治整治,免得再胡乱说话……还是说下人并没胡乱说话,只是说给了章大人?”
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章总岱往杜府安插人手。
朝廷里不少大臣这样做,可没人敢摆在明面上。
正静默着,忽听两声咳嗽,有人道:“这个……嗯,不单是章大人,本侯也听说了。”
杜仲侧过头一看,是杜妤的公爹平定侯,便冷冷一笑,“梁侯爷消息倒是灵通,不知侯爷听说过没有,先帝曾赐给我父亲一柄苗刀,名叫残月,刀长一尺有二,刀刃向外弯曲如残月,刀背两侧有血槽,并海天云龙纹,刀柄三寸七分,以牛角夹制而成,缀着十八颗牛骨钉。刀鞘乃寒铁制成,同样刻着海天云龙纹,鞘口处缀着九粒金刚石,幼时我顽劣不小心摔到地上失落了一粒,后来我父亲特地找了差不多大小的金刚石来配,可色泽上终究差了点……”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杜仲莫名其妙地缘何提到这么一柄刀。
而细心之人却发现平定侯虽仍是平静,可垂在体侧的手却握得紧紧的,以致于手背上的青筋都突出起来。
章总岱却没发觉,厉声喝道:“你竟敢损坏御赐之物,罪加一等。”
杜仲轻蔑地瞥他一眼,续道:“梁侯爷消息灵通,想必也知道,先两年楚况忤逆,抄家时也搜出这么一柄刀。”侧头转向吴峰,“当日吴百户应该也在场,不知道对此刀可否有印象?”
吴峰暗骂杜仲狡猾。
那柄刀他自然有印象,不只是他,当时所有查抄先太子楚况宅邸的兵士都见过。杜仲还特地指出那粒色泽黯淡的金刚石,又查看了往来账目,知道是平定侯在楚况四十岁生辰时候送得贺礼。
谁能想到,那个时候他就留了后手。
吴峰清了清嗓子据实回答:“当时我确实在,记得这刀是梁侯爷送给楚况的生辰礼。”
杜仲便问平定侯,“不知道先帝赐给我父亲的残月,如何到了梁侯爷手里?”
平定侯面白如纸,身子抖得似筛糠。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出,必定是大章氏偷拿送给亲家平定侯,而平定侯又作为宝物送给了先太子。
章总岱也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的妹妹做事不靠谱,怎能拿御赐之物送礼。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大章氏,当年景德帝赐刀是因为在御书房与明威将军谈得兴起,让人取了这柄刀来。
明威将军与大章氏并不亲近,自然不会特意在她面前显摆,只拿到外院给父亲杜镇过了目。
大章氏并不知道是御赐的东西,再说当时大房已经没了人,便是拿了也没人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