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全集.com》第1474/1519页


那十夫长竟借他这个势头,双手扣上他的身侧往上抛,把他举了起来,越举越高,闪电之间,大喝一声,肋下肌腱贲张,腰肌中两只土拔鼠皮下涌动,一个铁板桥,偏头让过,把他往身后投出去。

一匹战马被喝声惊到,长嘶一声,两条朝天,探在空中。欢都体型彪悍,自然不会把他抱抓着后背,执头砸入身后的地面上,一脚后蹬,蹬在那十夫长的身上,借力往侧里翻去,腾空之后已经翻转过来,迅速收腰,一声“扑通”巨响,两个大汉一起栽到地上,在地上打滚,蹬腾了一片土。

龙沙獾喊了一声“停”,等二人站起来,死死盯住那十夫长,却没夸奖,只问:“如果现在就给你五十两,你怎么花?先要一顿酒肉,还是先要一个女人?”十夫长吸一口气,毫无掩饰,低咆一声:“我都要。”

龙沙獾立刻兑现,送了五十两的银票,要求说:“现在就去,用这个钱把你要的酒肉和女人找来。”

他命令说:“欢都,你帮他。”

临时营地外不远,什么就都有了。不大工夫,十夫长就放开胸怀,敞开衣襟大吃大嚼,喝了个半醉,扛最貌美的窑姐进了舍,放了帘子,在里头浪叫,外头几十张嘴个个干咽,一双双眼睛迅速充血。

龙沙獾却觉得不够,问欢都:“他花了多少?还剩多少?”

欢都说:“只花五钱,零头都不到。”他凑过龙沙獾的耳门,告诉说:“每次挑兵,我都挑一些自边远的山林原野,悉心养练,别的没得说,就是跟野兽一样,野性不改,也许几天前,刚来的那几个都能把盘子拣起来舔,你这样一个刺激法,只怕让他们凶性大发,六亲不认,杀红了眼,他们才不管敌我……”

龙沙獾别了他一眼,低声说:“你怕他们六亲不认,还挑过来?野不野我不管,只要能打仗就行。”他补充一句:“我自己的人没几个在身边,也来不及管,听话老实又能打仗的,这个时侯上哪找去?”他又带着严厉说:“只能作战狠如狼,不能令下怕如羊,那就是你练兵练得好不好的问题。”

欢都想想也是,起码自己从龙沙獾那出来,就是不怕打仗,怕触犯军令,不禁使劲地抓挠自己的头。

龙沙獾慢慢地笑了,朝一群追悔莫及的恶狼扫视,漫不经心地问:“五钱?他岂不是能花好久?你怎么替他省着,不给他叫十个八个姑娘?”说到这儿,他和气地与士众商量说:“在别人都心虚都胆怯的时候,我把眼前的机会给你们,敢不敢要?”

他提醒说:“你们觉得出城作战赏银五十两,人头另计,一颗二两划算不划算?此外再论军功升迁,按功绩给奴隶,耕地和田宅,愿意拼一次的,一劳永逸的,放个屁。愿意做十夫长,百夫长,甚至千夫长的,也给我放个屁。”一个喘息着,挤扛其余人,争夺门洞去怪没看清姑娘的髡发壮士叫了一声:“死了都肯。”一句说完,他发觉两边同伴都看他,只有他一个人脱口说了,连忙压低声音,再次肯定:“我愿意出城打他阿妈的。”士众半天沉默,忽然爆发一阵杂乱的鼓噪:“出城,出城,打仗。”

欢都搅弄完刀柄,畅快地竖立一只大碗,倒了一腔酒,流了满胸,却激动得两眼是泪,喃喃地说:“好久都没有这样了,圈得身上发痒,发痒。”

他踱着步,使劲击打自己的胸脯,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很快就把太阳穴上筋窝给喊了出来。他一旁的一名士兵按捺不住表现,凌空倒翻,从马屁股上拔了两把蝎子臂一样的短狼样棒,举起来展露肌腱,弯曲着两条腿,扎在的地上,左右扭头,大声问:“杀了东夏王呢,杀了东夏王呢……”

龙沙獾淡淡地笑笑,说:“我什么都不赏你。”

一群被刺激起来的勇士哑然无声了,有点奇怪。

龙沙獾接下来就说:“我把千夫长让给你都不够,赏你什么?不过,只怕王爷会直接赏你个万户当当。”他敞开双臂,奋声大吼:“我们高显人一直是天生的勇士,有老虎一般的体魄,豹子一样的胆量,蛟龙一样的魂魄,受长生天佑护,未立国时,往往只有几个人,就敢西向剽掠,伏于丛林劲草,袭击大族。而一百多人往往抵敌上千人,还记得吗?人常说,勿吉人满万则可无敌于天下。现在咱们立了国家,带甲十万,有些人贪图安逸,不再记得该怎样向世人宣示的武功,荒废了武艺弓马,我很有幸,在我的老部下欢都这里,还能看到你们这些来自偏远的勇士,恍恍惚惚,好像看到祖先的灵魂在你们身上复活,所以就把唤醒诸人的机会交给你们,你们会让我失望吗?会吗?”

一群将士眼睛和耳朵却还听着屋内的动静,抖擞回答,疯狂地叫喊:“不会。”

龙沙獾用手臂一指,问:“东夏王矮人矮马你们怕吗?”

大家感到下身某个地方就想昂头,没一点思考的余地,雄性火焰迅速烧了个浑身透,又一起咆哮:“敢。”

龙沙獾说:“前面是枪林,敢闯吗?”

众人恨不得现在就撞上去,胸酣血热怒喊:“敢。”

龙沙獾问:“矢石交加,你们后退吗?”等将士们这一波怒咆结束,他又娓娓讲述:“草原上有位汗王,据说拥有的士兵无数,举起长矛像是弓长山岭上茂密的森林,马队绵延,无边无际,可是却以击败了我们的一位几百人的首领,割下来他的头颅,就当成是自己一生最可炫耀的功绩,说,他们打败了勿吉人,割了他们的首领,孩儿们,想想,他们是多么怯懦无耻的鼠辈?”

十夫长腊贝舒舒服服地走了出来,扎扎枣色大襟,发出野牛一样的闷叫,他的背后,一只手拔过门帘,扶在门框上,随后头发全糊在脸上的姑娘半蹲着出来了,脸色苍白,夹着双腿,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往外走。再粗野的将士也体会到了酒后的腊贝对她的蹂躏程度。腊贝走到欢都跟前,接受欢都在肩膀上重重一拍,冲着那姑娘大喊一声:“我还会找你的。”龙沙獾一扭头,就见那姑娘扑通一声,摔倒了。他再看看腊贝,略带怀疑地把目光下移,找了方向一看,还是相信了。这腊贝浑身上下滚肌腱子,两膀张开像是一对鹰翅,能把二百来斤的欢都抡起来用腰力往后杵,换个人,那就直接按头砸进了地面,刚刚又喝了些酒,手重脚重,倒可能真把那姑娘捏了个快零散。

他知道自己不是分析这个的时候,淡淡地问腊贝:“可以了吗?”

腊贝只一会儿功夫就怕上了他,立刻一收敛,冲屋里,握着腰刀跑出来。

龙沙獾等他一出来,就宣布说:“愿意走的,上马跟我走。”

第三部 第二卷 五十八节

龙沙獾把人马拉到南门,见过把守南线的大将乌春,将作战意图道明,请求配合。可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带百余人夜袭铩羽而归,这次人更少,却非要去,好像狄阿鸟是他们家亲戚,他专门去走亲戚。乌春一个不快,见面就想冲他破口大骂,让他有点脑子,不过上午在王宫内殿论战,乌春就在一旁,自然知道对方直接负责战事,不归自己管辖,干脆卖个交情说:“几盘磨石还砸不塌城墙,老弟呀,你还是先做好准备,免得劳而无功,到外面挑些敢死之士吧?!”

龙沙獾花费很大功夫才说服他,出来之后在外头铺了个摊,录籍挑兵,准备就地挑选五十名士兵。

挑兵不是因为人少,而是要进一步扎好千人队的根基。

他对欢都的人很满意,尤其是十夫长蜡贝。

但建设一个千人队光靠他们还不够,他必须利用这次作战用这五十人带动更多的人,阶梯式地构造出自己的千人队。

以他领兵的经验来说,将一个体弱胆小的士兵放到一群强兵悍卒,这个士兵就会通过相处受到感染,受到触动,他就会拼命向别人看齐,有个半年几个月,他就成了一名和别人一样的悍卒。

很多士兵就在他面前,体质并不弱,只缺少磨练,缺少杀气,没有刻苦训练,没有在困苦中狩猎求生的经历,也不懂运用野外生存的人们近似于天生的巧妙战术,但他们都有被触发的潜力,只需要一二次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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