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木生洲全集Zei8.net》第32/33页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许绥蓁发现娄之洲自从那天晚归之后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虽然是仍旧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常常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一面,许绥蓁心里生气他伤口还没复原就乱折腾。
  常常都是她做好饭留给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吃过饭了之后就将碗筷全收拾好,然而到第二天许绥蓁做饭的时候看见被洗刷得干净的餐具,才知晓他曾经回来过,这样的日子就过了一段时间。
  终于有一天,许绥蓁曾经的一个同事打电话过来让她帮忙写个程序,她才想起来她的工作已经搁置了很久。
  这天下午,她一整个下午都在陪着南南玩,然后到晚上做了晚餐的时候,娄之洲如同这许多天来的一样未曾回来,许绥蓁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将南南喂饱之后就把他哄睡着了。
  然后她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着娄之洲回来。
  十一点,电视里不知道播放着什么节目,娄之洲有些恍惚的不知道看着哪里,然后就听见了开门声。
  脚步声渐近,客厅里的灯被打开,许绥蓁站起身,浅浅的说了句,“回来了。”
  娄之洲猛然停下脚步,他的脸上是很明显的吃惊,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他开口说话,“怎么还没睡,南南睡了?”
  “嗯。”许绥蓁点了点头,随后又坐了回去,目光不在看他,只是端起身前已经凉透的水,喝了一口,缓缓说,“过来吧,我有话要说。”
  娄之洲愣了一下,然后缓步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我明天就搬回去了。”
  许绥蓁说完之后还是没有忍住去看他的表情,只见娄之洲脸上淡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但很快消失不见,再开口的时候嗓音带着一股子沙哑,“嗯,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娄之洲看着那被关上了的卧房门良久,最后像是累极一般靠在沙发上再也不动弹。
  大概是从前太年轻了,总以为一切都有可能,总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他却忘记了命运带着怎样的残酷和邪恶,将他所拥有的一切摧毁在朝夕之间。
  这段时间,他耳边常常回荡着顾白的话。
  “娄之洲,你以为蓁蓁的父母为什么会死!大概跟你是脱不了关系的,你不知道吧,洛清辞是我的三叔,他与二叔恩怨已久,而二叔又挂心于你,所以洛清辞从蓁蓁那里下了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蓁蓁父母的死,那场车祸都是洛清辞蓄谋为之,而他所要达到的最后目的就是看着你和二叔痛苦!”
  顾白的声音字字带冷,狠狠的凉透他原本带着鲜热气息的心脏,他竟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让许绥蓁失去至亲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
  这让他情何以堪。
  那明明是他这辈子最想给她幸福的女孩,可是她却早早的承受了诸多原来不该她承受的伤痛,而这一切的根源,竟是他自己。
  这一日一日的过来。他甚至觉得自己每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每天想见到她,但是又怕见到她,这样的矛盾心理一直持续着,心里的私欲浓重着,只想着拖一天就多一天,但最终,她还是开口说要离开。
  哦,他怎么忘记了,顾白说过,那件事是她费了很大了力气才查出来的,洛清辞这个人城府颇深,行事阴狠,本是顾老爷子收养的儿子,奈何越长大,心性越发诡异,以至于她父亲和顾风都越来越防备他。
  直到洛清辞二十岁那年,将顾老二最倚重的一个手下暗中杀死之后,顾老二一气之下,直接上门就要让他偿命,混乱之中,最终那一枪打在一个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致使洛清辞对顾老二恨之如骨。
  但这一切,顾白并未告诉过许绥蓁,而许绥蓁也一直觉得那只是一场事故,并且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年年日日的折磨着自己。
  想到这里,娄之洲突然觉得胸口难受异常,艰难的捂着胸口开始喘粗气,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就这样在客厅坐到天光大亮之时,许绥蓁打开卧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娄之洲,她吓了一跳。
  “你……没睡?”
  娄之洲猛的回头,看见她披散着头发柔顺的站在卧室门口,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样柔顺的许绥蓁了,他心里有多想念呐,想念的心都发疼。
  “天快亮的时候,有些头疼,睡不着,就起来了。”
  他撒了个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许绥蓁相信的点了点头就进了厨房,娄之洲看着她的背影,满心都是疼痛。
  直到南南醒了,娄之洲才从沙发上站起来,进了卧室把南南穿戴好之后带出来吃早餐。
  娄之洲心里发酸,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是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事,如今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留得住。
  许绥蓁似乎没有感受到对面男人的异常,只是一直笑着喂南南吃早餐,直到一顿饭吃完,也没有再多看娄之洲一眼。
  到最后她们下楼回家的时候,娄之洲不光没有开口挽留的勇气,连开口送她回去的勇气都没有,更确切点,可以说是没有资格,他如今甚至没有任何资格为她做任何事。

  ☆、第九十七章  不要丢下我和南南

  许绥蓁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继续过着以前的日子,但却总觉得没有以前那样的心境,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少了些什么,工作的时候也不能专心,工作效率也大大的下降了。
  直到有一天,她正在给南南讲故事的时候,顾白打来了电话。
  她看了眼名字,很随意的接通了电话,“顾白?”
  谁知那头却是顾白火急火燎的声音,“蓁蓁,你快来市立医院,再晚娄之洲就不行了。”
  许绥蓁脑子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娄之洲”和“不行了”的字眼,当即眼前一花,险些晕了过去,然后就颤抖着嗓音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说什么?”
  “你快来医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两分钟就到你家楼下了,你带着南南下来吧。”
  说完,顾白也不管许绥蓁的反应就挂了电话,而许绥蓁却是一脸失神的不知所措。
  直到一旁的小肉团喊了一声,“妈妈,你怎么了?”
  许绥蓁这才回过神来,拿起平常的背包,将钱包和手机塞了进去,然后就抱着南南下了楼,两个人刚好下楼,顾白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就停在了她跟前。
  顾白从里面打开了副驾驶门,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蓁蓁,上车。”
  许绥蓁连忙抱着南南坐了进去,刚一坐稳,顾白就将车开了出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难得的沉重,许绥蓁捏了捏汗湿的手心。
  “顾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着车的顾白扭头看了许绥蓁一眼。
  “昨天娄之洲约了洛清辞到郊区,然后一死一伤。死的是洛清辞,伤的是娄之洲。”
  “什么!?”许绥蓁觉得震惊,“你是说洛老师……他……”
  “呵……”顾白不禁冷笑了一声,继续说,“什么洛老师,跟本不是个东西,明溪的死他掺了一脚,你父母的车祸是他主使,当年还强硬的想要让我屈服于他,让他坐上顾家当家的位置,跟本就是个疯子。”
  顾白说得咬牙切齿,许绥蓁却听得浑身冰冷,那个曾经待自己不错的导师,竟是这样的人,明溪的死,父母的死……
  许绥蓁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却突然想到什么,“那洛老……”讲到这里,她有突然停顿噤声,但很快又开口问,“他,为什么要对我和父母下手……”
  “因为他恨我二叔,而娄之洲是二叔的儿子,你又是娄之洲最在乎的人,你痛苦就能让娄之洲痛苦……我说过,洛清辞跟本就是个疯子!”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医院门前,许绥蓁心里突的有些恐惧,下车之后,每走一步都浑得身冰寒,直到走到了手术房前,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有些焦急的张望。
  走近一看才发现正是医生和护士,许绥蓁有些疑惑,但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跟着顾白就冲进了手术室。
  走过去就看见躺在手术台上面如纸色,奄奄一息的娄之洲,许绥蓁只往前再走了一步,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娄之洲硬撑着等着看她一眼,如今看见她来了,眼底却是笑意蔓延,声音听得几乎听不见,“蓁蓁,你来啦……”
  “我来了,我来了……你……”
  许绥蓁脚下一软就扑到了手术台边上,一旁的南南看见妈妈这样也不禁的瘪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娄之洲见状朝他招了招手,“南南,过来。”
  南南迟疑的走了过去,张口喊了声叔叔。
  许绥蓁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南南说,“南南,不是叔叔,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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