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全集》第26/94页


三个人安静地站着,一个人难过地望着。

泪水已经在眼眶中凝结了,不知何时,她停止了哭泣,眼眶里已经没有了泪水,脸颊上却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泪痕。她的眼神失去了焦距,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手术室的方向。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神情十分的呆滞。

【1】(3)

手术终了。

韩慕晴像触电一般站了起来,眼神中也有了光彩。

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林雨薰躺在病床上被抬出,他的脸色十分的惨白,口鼻上覆盖着绿色的氧气罩。双眼紧紧地闭着,安详而又从容。

穿着白色大褂的崔医师站在四个人的面前,他是十分优秀的外科医生,他看着他们,表情严肃地说道:“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伤口非常地深,我们已经替他止血了。但没有刺中肺部,也没有伤及其它的器官和神经,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他已经被送到加护病房了,至于什么时候会醒来,这我就不能保证了。”

听完了崔医师的话,韩慕晴急忙跑到林雨薰所在的加护病房,她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憔悴,哭肿了的双眼又再一次落下了眼泪。

她紧紧地握着他冰冷的手,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温暖。“雨薰,你为什么这么笨呢?为什么要为了我差点放弃自己的生命呢?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难过啊,就像是生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可是,当我看到你受了伤流了好多血的时候,我才知道,即将失去你的时候才是生命失去光芒的时候。这6年来,我的每一天都在为你而活,即使,你曾经因为某些原因离开过我,可是,我相信这6年来,你也丝毫没有停止过对我的爱。我的生命因为有你才会精彩。

“当你倒在我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真的好怕失去你,好担心你会从此离开我的世界,担心你再也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爱得疯狂,爱得忘乎所以;害怕失去,所以总是用笑容把最真实的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如果我从没拥有过,就不用害怕失去,就不用害怕你被送进手术室而再也回不来;从没开始过,就不用害怕结束,就不用害怕你闭上双眼前看着我的那种满足。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害怕因为你的满足曾经的拥有而离我而去。

“在那几个小时的等待中,我想了好多好多,我甚至真的觉得你会离开我。可是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坏,你知道我很贪心,不会仅仅满足于曾经短暂的拥有,你是那么的了解我,那么的疼爱我,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在无助的等待和恐惧中度过太久的。雨薰,快点醒来吧,我求求你,快一点醒来。”

站在门口的三人,听到了韩慕晴如此真情的独白,感动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此时的他们也在祈祷,祈祷林雨薰可以快点醒来。

哭成泪人的韩慕晴泣不成声地爬在林雨薰的身上,她脆弱的内心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的打击,她把自己沉浸在过往甜蜜的回忆中,一遍遍重温着甜蜜的画面。

可是,回忆越是幸福,现实的残酷就越是明显。她的眼泪还是没有停止,此时的她只希望昏迷中的林雨薰可以快点睁开双眼,看她一眼。

终于,细长的手指在床单上抖动了一下。

【2】(1)

温暖的大手抚摸着韩慕晴的秀发,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淡淡的笑容荡漾在病房里。

她蓦地抬起头,阳光般的笑容在白皙得有些病态的脸上安静地绽放。她一惊,不可置信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他竟然醒过来了,那刚才自己的那番话……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神经质地叫了一声,原来是真的,没有在做梦啊!她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激动。

站在门口的三个人也都围到了林雨薰的身边,最激动的莫过于慕容翎轩了,闪着泪光的黑色眼珠凝视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对他撒娇:“雨薰哥哥,你知道嘛,你把我们都吓死了,姐姐还为你哭了好久好久呢!”

听了他的话,他心疼地看着韩慕晴,肿得像临安小核桃一样的眼睛还残留着泪光。戴着氧气罩的他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内心的疼痛,只能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请让一下。”韩政熙带着崔医师走进了病房,韩慕晴赶紧起身紧张地看着正查看林雨薰伤势的崔医师,等待着他给出结果。

崔医师对林雨薰进行了细致的检查,他摘下林雨薰的氧气罩,微笑地对着众人说:“他的求生意识非常地强,所以很快地苏醒了过来。今天留在医院里观察一天,如果明天早上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替他办出院手续了。”

听了主治医生的话,大家的脸上都有了喜悦的表情。

崔医师离开后,林雨薰握着韩慕晴的手,轻轻地呢喃道:“小晴,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嗯。”她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三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小晴,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韩政熙关心地对韩慕晴说。

她摇了摇头,“我想,陪在他的身边。”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两个人独自待在病房里,林雨薰看着她微笑着的侧脸,决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小晴,其实6年前,我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会离开你的。他接下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而我作为他的儿子必须改变身份到幻城来。因为这项任务十分的机密,所以我当初才会选择离开你。

“可是,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离开竟然会让你这么的难过,我原以为几个月后你就会忘记我了,直到3个月前又见到你,我才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所以,我想以林雨薰的身份带着你走出过去的伤痛,给你幸福。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更紧了,“请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是林雨薰,不再是南宫雨薰了。南宫雨薰早在六年前就已经从珊岛失踪了,知道了吗?”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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