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权力校对版作者录事参军》第123/487页


  “我不去。”卫香秀拒绝的很干脆,甚至,根本没用考虑。
  陆铮好似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道:“明天早上先送你去请假,完了咱直接走。不过,你现在请假不请假的都无所谓了。”
  卫香秀一怔,诧异地看着陆铮:“你知道了?”
  陆铮微微点头,笑道:“你的事,能瞒得过我么?”
  前阵子,在卫香秀可能提副局的关键期,卫香秀和何大彪私下签了分居离婚协议的事情突然被爆了出来,市局领导极为震惊,副政委亲自出面做卫香秀的工作,谁知道卫香秀眼见瞒不住,干脆就和何大彪去了民政局申请离婚。
  市局领导、民政局协调员轮番上阵调解,卫香秀还是坚持离了婚。
  市局领导由震惊变为震怒,卫香秀上分局副局长的事基本泡汤,而且,听说机场路派出所所长的位子也多半保不住,很有可能在近期就被发配到郊区所儿干指导员甚至副指导员去,前途看起来一片黯淡。
  这些事卫香秀一个字都没跟陆铮提,是陆铮无意中打听到的。
  “那我也不去。”卫香秀斩钉截铁的。
  陆铮还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伸个懒腰站起,打着哈欠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困了,洗澡睡觉,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咱都得早点起。”
  “哎,你这人……”卫香秀无奈地看着陆铮背影,看着他走进浴室,本来俏脸挂着笑意,嘀咕了句:“什么人啊!”可旋即,脸色突然便是一黯,慢慢坐到了沙发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
  黑色轿车平稳的行驶在宽阔公路上。
  “这是去哪儿?”一大早便被强拉上车的卫香秀,突然发现好像轿车不是走回广宁的路。
  “北京。”陆铮说,“我家是北京的,父母、爷爷、外公都在北京。”
  卫香秀微怔,“啊?叔叔婶婶的不都是在广宁吗?我好像还见过呢。”
  “那是我养父养母,在北京的,是我亲生父母。”陆铮说着话,自嘲的笑了笑,“我呀,就是亲戚多。”
  卫香秀呆了呆,便低下头,不吭声了。
  焦磊也不知道陆铮家里的事,但他作为司机,心里虽然好奇,却绝不多说多问。
  “陆铮,我真不能跟你去你家。”卫香秀,突然幽幽地说。
  陆铮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你还是送我回去吧。”卫香秀侧头看着陆铮,美眸露出哀求之色。
  陆铮就笑:“行了,别有压力,其实我也知道有点突然,这样,到了北京你先住宾馆,我回家看着办,行不行的,就当咱俩在北京玩两天。回头给你买机票,坐飞机回你老家过年,不耽误。”
  “那行!”卫香秀,终于松了口气。
  黑色轿车一路风驰电掣,一个多小时,便进了北京城,随即车速减了下来,在熙熙攘攘的汽车、自行车流中,跟在几辆大辫子电车的屁股后,缓缓驶入南城区,最后,停在了一座古香古色的东方宫殿似的建筑前。
  五扇大门呈拱形,门框用汉白玉雕制,四周墙壁以磨砖对缝的青灰砖砌成,拱门上方镶嵌着精美的墨绿琉璃砖饰,顶端以绿色琉璃瓦封顶,屋顶两侧建有两座四角亭楼。
  到了夜晚,友谊宫璀璨辉煌,更显壮丽。
  这里,便是专门接待外国友人的北京友谊宾馆了。
  友谊宾馆前身为解决援华苏联专家的居住问题而建,叫做西郊专家招待所,后更名为北京友谊宾馆,现今归国家外国专家局管理,并不对外开放,仅作接待外国友人之用。
  毗邻颐和园、圆明园、香山等风景名胜和北大、清华等知名学府,是亚洲最大的园林式宾馆,宾馆更以其恢宏的规模和浓郁的民族特色被载入英国剑桥大学出版的《世界建筑史册》。
  陆铮三人进了大堂,便有一名金发碧眼的欧洲中年女士迎过来,陆铮笑着对卫香秀说:“你跟她去吧,休息下,想去哪逛逛就随便逛逛,明天我来看你。”
  昌明集团在北京的办事处便设在友谊宾馆,昨晚接到陆铮电话,便早早的订好了房间,在大堂等候的白人女士便是昌明集团北京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不但识得陆铮,也认识焦磊。
  目送卫香秀和珍妮弗的身影消失在友谊宫的中式屏风后,陆铮这才和焦磊回转。
  上车后,陆铮说:“走长安街,到时我告诉你怎么走。”
  焦磊答应一声,打火起车。
  在陆铮指挥下,黑色轿车过了长安街,东拐西拐,穿过几条胡同,然后,便见前方巷子口,几名荷枪实弹的绿军装武警士兵笔直而立,刺刀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森森寒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焦磊吓了一跳,急忙刹车,回头问:“陆局,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而此时,巷子里,一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寸头小青年匆匆跑过来,敬了个礼,然后轻敲车门,陆铮说:“叫他上车。”
  焦磊忙开了车门,小青年坐上副驾驶,对焦磊说:“师傅,开车吧。”
  焦磊回头向陆铮看去,见陆铮微微点头,这才重新起车。
  巷子口的卫兵,已经把本来横在巷子口的钢丝栅栏搬到了一旁,焦磊心里,越发惊悸,只觉自己好似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超出他想象的世界。
  陆局,到底是什么人?那荷枪实弹的卫兵保护的神秘而高不可攀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么?焦磊又禁不住从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微微闭目养神的陆铮,只觉,脑子里一片混沌。
  ……
  略显古韵的书房,西墙上当中挂一大幅唐代韩滉的五牛图,画中五牛,形象各异,姿态迥然,或俯首或昂头,或行或驻,活灵活现,似乎触手可及。左右悬孔毅父诗联:“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
  一头耕耘了毕生的老牛,终于悠然自得的斜卧夕阳,淡看风云。
  这,也是爷爷心境的真实写照吧。
  爷爷正在案后提毛笔写字,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却给你一种感觉,这个老人,便如广阔无垠的海,深邃不见边际。
  每次见到爷爷,陆铮心中,便有一种高山仰止的崇敬,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
  “好了!”爷爷慢慢放下了笔,雪白宣纸上,中正平和的楷体字,“寸心端不愧苍苍”!
  陆铮默默看着这几个字,说:“爷爷的教导,我会记住的。”
  “好,那来跟我说说,你们青龙的事儿。”爷爷兴趣莹然,做着手势,带陆铮到沙发上去坐。
  陆铮挠挠头:“我就瞎闹腾,说了你可别打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这么句话,就是想和爷爷开玩笑,想和爷爷亲近,或许,在伟岸如高山的爷爷面前,陆铮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吧。
  爷爷愕然看着陆铮,显然,从来没有小辈在他面前这么说过话,随即,他就开怀大笑起来,点了点陆铮:“你呀,你爸说你是孙猴子,我看,你是个皮猴!我看你也是,嗯,讨打!”
  陆铮讪讪的笑,慢慢坐在了爷爷身边。
  ……
  从爷爷书房出来没一会儿,陆铮又被父亲召去了他的书房。
  和陆铮相对而坐,品着爱人泡的香茗,陆天河突然叹口气,很有些感慨地道:“你这个老妈呀,平素可从来没说给我泡过茶,我也只能沾沾你的光了。”
  听父亲跟自己学称呼起了“老妈”,陆铮不由一阵挠头,感觉这世界都快乱套了。
  深深凝视着陆铮,陆天河道:“一县首长了,爷爷对你期望很大,我对你呢,是不怎么放心的。”
  一个遣将、一个激将么?陆铮无奈地想着。
  “我不是激你。”好似看破了陆铮的心思,陆天河很凝重地道:“就说你搞的小公社吧,你跟我说说,你真实的想法。”
  陆铮想了想,正色道:“我怎么想的不重要,一切,都让时间来证明,让历史来评说吧。”
  “口气倒不小。”陆天河却是笑了,微微颔首,“那我就拭目以待。”
  想了想,起身,走到书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宣纸,又走回来,将宣纸在茶几上铺展开,说:“这是裴老写的,夸你的,但老爷子说怕赞坏小孩子,叫我收起来,不必给你看。”
  陆铮知道,父亲嘴里的裴老便是外媒所说的所谓“中共十老”中的一位,在外媒眼里,这十位老人才是中国真正的统治者。
  便是中央五巨头中的两位少壮派,也仅仅是摆设而已。
  裴老这个人,是十老中思想最为保守的,比爷爷还“左”,缅怀过去,对现在一些自由化倾向颇多不满。
  宣纸上,是龙飞凤舞的几行草书,“锋芒未露已惊世,养晦京华几度秋。一匣深藏不露锋,知音落落世难逢。空山一夜惊风雨,跃跃沉吟欲化龙。”
  “你觉得,你何德何能,能被裴老以革命烈士的剑歌赞誉?”陆天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显然是很开心的,从来没有小辈能被老爷子召去书房谈正事,而且,一谈便是半个多小时。莫说小辈人物了,便是京派的副部正部官员,现在,都很难见到老爷子了。
  正是心下隐有自得之意,陆天河这才把裴老写给陆铮的勉励之词拿出来卖弄,这可真有些不像他陆天河了,刚刚调任皖南省省委书记的他,在同僚下属眼中深沉的可怕,喜怒怎会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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