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全集》第9/23页


蜀中唐门的志向绝对不是仅仅在权相蔡京的羽翼庇护下委委屈屈地活着。在大势未成时,需要借重权相的权与力,而且必要时还要供权相驱使;唐少先生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权相的弱点跟破绽,以图待时机成熟时,一击中的,扳倒权相。现在,他发现了权相的一个破绽,当然唐门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无论唐月亮是死于谁手,但正是因为唐月亮的死才令权相情急下露出这个破绽。

“诸葛先生、红颜四大名捕?”唐少先生习惯性地握住了腰间的剑,一边沉吟着。

“你已经失了唐月亮这一强力臂助,敌对诸葛一派,尚有几分把握?”慕容铎久在京师宦海浮沉,对于诸葛先生的实力早就仰视如山。他对唐少先生并无信心。唐少先生摇头:“没有把握!”慕容铎冷笑,权相苦笑,这个答案并不出乎两人的预料。

“小唐,还是先说说你要什么吧?只要你完成了我说的这件事,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权相素来老奸巨猾,从不轻易许诺什么。可现在诸葛先生出手,他已经感到危急迫在眉睫,才会对唐少先生曲意逢迎。唐少先生“哧”地一声拔剑,轻轻伏下身子,用那柄短剑的剑尖在阶前地上划了一个直径半寸的圆圈。权相一愕道:“小唐,你……”

唐少先生自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绢帕,缓缓抹去剑尖上的泥土,还剑入鞘,方轻声道:“相爷,我蜀中唐门只求在京师里有一方立锥之地而已,别无他求。”权相额上突然冒出冷汗来:“好、好……”他嗓子干涩,只说了这两个“好”字便说不下去,瞪着唐少先生,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可知道,这京师里一城春色、两厢山水都是当今皇上所有,咳、咳,你想求立锥之地,我岂敢作主?”权相的眉心陡然出现了一个弩张的“王”字,世传权相蔡京是一只隐匿低伏的大老虎,有大部分传言便是从他眉心这个字上得来。因这三横一竖四道重重的皱纹,权相蓦然变得气势迫人。他的个子并不高,肩膀并不宽厚,神态并不狰狞,可“王”字一现,杀机四伏。慕容铎肩头一颤,向后退了三步,避开权相的锐气杀机。

“相爷,外面厮杀方停,可战事未绝,咱们又何必纠缠在这里打机锋?待我了结了您的心事,再作商议可好?”这一瞬间的对峙,权相明显地失了方寸,棋差一着。

“好吧!小唐,这一次全要倚靠你了,慕容将军,如果小唐有什么需要,你要全力协助他!”权相留下这句话,匆匆向大门而去。

权相离开了赏花别院,突然停步,背靠粉墙,闭上眼睛深深吸气,然后再吐出来。他满身的杀气跟方出院门时的颓然都一扫而空,两只眼睛放着灼灼光芒,又恢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豪气、霸气。“相爷,您没事吧?”慕容铎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他!”权相拂了拂袖,似乎要把在赏花别院沾染的郁闷之气全部扫除。方才,他故意露出破绽,终于引得唐少先生露出本来面目。“立锥之地?蜀中唐门,三百年来始终没有放弃一统江湖的大计!”权相感叹,有志者事竟成,蜀中唐门前仆后继地要为一统江湖而奋斗,其野心岂止是江湖?他微微一笑,双手向眉心轻抚,将那突起的“王”字抹去,展颜道:“慕容,蝶衣堂一战,除皇上亲口要的容蝶衣之外,其他人可以先斩后奏。务必抢在小唐有所动作之前,杀所有的人灭口!”慕容铎点点头,伸出三个手指在头顶比划道:“相爷,已经有人跟随蝶衣堂的败兵混入她们内部,只待有了‘忘情水’的准确消息,便可以――”他把那只手横向里狠狠一划,做了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只要容蝶衣和“忘情水”,这一战,权相志在必得。因为有索凌迟在,天牢里困住“魔崖”的人跟容蝶衣,他的计划才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现在,他又把全部心思转向抑制唐少先生这件事:“慕容,火速联络‘江山’里的人物,向唐少先生开刀――他已经不适合跟我们合作,也许是拔掉这根钉子的时候了!”这道命令一下,慕容铎变色。他在怀疑,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权相眼里的钉子,给悄悄废弃。

这一切,唐少先生并不知晓。他的心情仍然十分激动。

唐吻看着主人,也能感觉到他的激越心情。他笑道:“公子,到底为何如此开心?”

“唐吻,我已经找到了权相的破绽!怎能不开心?你看,蝶衣堂一战,京师里两大高手,权相蔡京、神侯诸葛都已经出动、出手,月亮叔的死完全值得!虽然现在不能肯定诸葛先生一方下一步的计划,可只要逼得风雨不动侯出了手ZEI8。ME电子书,露了山水,击败他便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他跟红颜四大名捕里的黛绿交过手,落了败,可他那时未尽全力,大有保留。

“可是公子,您只有一人,却要对敌诸葛一派的五人,岂不势单力孤?”唐吻仍然担心不已。

“一个人?”唐少先生意气风发地道,“有时候扭转历史、成就英雄,仅仅是一个人的事。而这风雨如晦的天下,也只需一个人便能定乾坤、决顺逆!”他心里低语:“我来了,蜀中唐门三百年的振兴,皆在我手――”

自后面蹑足接近的人竟然是白衣的十一郎,这一点是黛绿万没想到的。可此刻并非寒暄问讯之时,十一郎低声道:“天牢里有人布阵?”他对何所思、何所忆所知甚少,也就不知道“关山度若飞”绝杀大阵的名字。

“嗯!可能困住了跟蝶衣堂有关的人,可惜我限于身份,不能马上冲进去救人……”她说到这里,油然想到梁失翼跟恹恹的那一战,十一郎似乎也想到了那时的事,苍白的脸蓦地飞起两道红晕:“这一次,是否也可以再次易容进去?”他在问黛绿,又似在自问。

黛绿轻轻摇头道:“天牢,并非是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索凌迟非寻常人!”十一郎愣了愣,倏地一跃,穿过数道飞檐阻隔,直扑入天牢顶上那片纷乱的烟雾中去。

轻烟转瞬间吞没了十一郎的白衣。她只希望这白衣的年轻人能够从“关山度若飞”里安然闯出,因为她看得出他对自己那份特殊的感情,无论这感情最后能不能被接受、能不能开花结果――他们两个都是共过生死、同过患难的朋友,只要是朋友,便该彼此祈祷平安。

司空鹤弯腰,右手中指上的铁环带着凄冷的光芒一闪,已经刺入乱草中去。那伏击的人惨叫了一声,头顶百会穴被刺,可双手犹自强悍地拼死一扭,“咔咔”两声,司空鹤双脚脚踝都给对方扭得脱臼。随之,握住他双脚的两只手缓缓松开,伏击的人也没了声息。

外面甬道里机关枢纽“咯咯”乱响,瞬息之间,牢房里的粗木栅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厚重的石壁。司空鹤扑到那石壁前,脚下一痛,轰然倒地。他右手的铁环在那石壁上用力一划,许多青碧的苔藓纷纷落下,撒了他满头满脸。

“蝶衣,我拖累你们了!”纳兰容诺苦笑,他抚摸着自己衣衫褴褛的双腿。断牙的伤口上,血早流干了,他送出那颗断牙的本意只是要通知蝶衣堂不要劫囚车,以免陷入陷阱。可惜,他的断牙送到,却把容蝶衣拖入了另外一个更凶险的陷阱。“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便是死一万次,也绝对不会如此做的!”他愤然捶地,青石铿然有声。鲜血,立刻从他的拳头上流出。

“纳兰,你不要这样!不要!”容蝶衣用力抱住纳兰容诺,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出来,将他胸前的衣襟湿透。“都怪我!都怪我!”纳兰容诺用带血的双拳用力击打着自己的头顶,血滴不住地飞溅开来。“咦?”司空鹤突然惊叫,因为他发现纳兰容诺的鲜血溅到石壁上之后,立刻那面石壁又重新变回了木门。可惜,时间太短,待他用力揉揉眼睛再看时,石壁仍是石壁,冰冷坚硬,生满青苔。司空鹤双手握住自己的脚,咬牙一拉一顶,随着一阵钻心的痛自小腿上一路爆发开来,脱臼的关节已然回位。他跳起来,扑在那面石壁上,触手处冰冷一片,可方才他明明看到石壁会变成木门……

“司空先生,怎么了?”容蝶衣跳起来,抓住纳兰容诺的双臂,将他负在背上,只觉得对方的身体轻飘飘的,骨瘦如柴,两条腿也无力地垂着,忍不住先一阵心酸。

司空鹤不去理会容蝶衣的叫喊,伸出自己黑油油的左手,用力在手腕上咬了一口,鲜血立刻喷溅出来。他把血滴挥向石壁,立刻石壁消失,方才的木门跟栅栏又重新出现。他一步跨了出去,已经踏在外面“地”字号甬道的石板地上,回首叫道:“快走!快――”他第二个“走”字还没出口,蓦地,一道亮晶晶的光芒迎面射来,带着诡谲的呼啸声映亮了阴沉沉的甬道深处。司空鹤仰面翻倒出去,避开这光芒,却料不到这光芒竟然是能够自动拐弯返回的。他方立起,光芒已经“嗤”地自他左肋下穿了过去,带着血光飞回到甬道最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年轻人手中。那人收了暗器,阴森森地向着司空鹤道:“入了我这‘关山度若飞’绝杀大阵,你还走得脱么?”

十一郎是自天牢顶上唯一一个半尺见方的气窗钻入的。扶桑忍术里有许多种可以改变人体大小的缩骨功夫,这点倒难不倒他。他落入大厅时,“受死九杰”已经背靠背结成一个圆圈,九把镰刀向外,随时准备跟敌人同归于尽。其实,死并不可怕,唯一令他们兄弟感到遗憾的是没有达成“方大王”“落宝金钱”的使命。

“什么人?”褚老大向十一郎大喝,声音在四面的石壁上轰然回响。

“救人的人!”十一郎的声音简短而冷漠。“容蝶衣在哪里?”十一郎绝没有半句废话,他破不了这个阵势,可诸葛先生令他前来,是来解救容蝶衣。当务之急,先要找到人再说。褚老大扑到“地”字入口处的石壁前:“就在这里,可惜现在给这突如其来的石壁挡住了!”

十一郎在石壁前停步,略作思索:“阁下何人?”

褚老大重新挺直胸膛:“‘魔崖’门下‘受死九杰’褚老大!”

十一郎一笑:“请借人头一用――”此话出口,褚家兄弟全都愣住了。“你说什么?”褚老大用力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十一郎的话。

“请、借、人、头、一、用!”十一郎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自己的话。他知道一切阴阳阵法都是依靠机关与幻象结合生成,如果不能破除幻象,则幻亦成真,令人永远无法突围而出。要破除幻象,人血比狗血更有效。“借我人头?一用?”褚老大仰面大笑,不知道十一郎此话从何说起。人头当然是不能借的,他的大好头颅还要留着去报答“方大王”的恩德。一时间,褚家兄弟对十一郎虎视眈眈,都猜不透面前这神色苍白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意。

“你们,不是来救人的么?如果不借人头,非但救不了人,完不成‘落宝金钱’的使命,还要把九条命枉送在这天牢里!”十一郎话已经说尽,毕竟“借人头一用”不是一件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的事。他倏地拔剑在手,雪一般冷的剑锋在自己左臂上缓缓一横,立刻他的白衫上似开了朵艳红的花一般。“你们看清楚了――”他将自己的血向那石壁上一挥,立刻便破除了石壁的幻象,露出原先的“地”字号甬道入口。恰在此时,那伤了司空鹤的年轻人的笑声远远地送出来:“呵呵,呵呵呵呵……”

褚老大向前一闯,本以为可以冲入甬道,可惜十一郎的血太少,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石壁重新代替了甬道入口。褚老大愣住,瞪着十一郎道:“兄弟,你真的能够救出被困住的人?”他关心的是司空鹤跟容蝶衣,对自己兄弟的生死暂且抛开。他看得出十一郎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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