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在金庸世界全集.com》第24/172页


那少女续道:“好哥哥,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要说是梦,为什么我清清楚楚知道你抱着我?我摸得到你的脸,摸得到你的胸膛,摸得到你的手臂。”她一面说,一面轻轻抚摸慕容燕的面颊、胸膛,又道:“要说不是做梦,我怎么好端端地睡在床上,突然间会……会身上没了衣裳,到了这又冷又黑的地方?这里寒冷黑暗,却又有一个你,有一个你在等着我、怜我、惜我?好哥哥,你到底是谁?”慕容燕颤声道:“我……我是……”
那少女伸手按住了他嘴,低声道:“你别跟我说,我……我心里害怕。”慕容燕抱着她身子的双臂紧了一紧,问道:“你怕什么?”那少女道:“我怕你一出口,我这场梦便醒了。你是我的梦中情郎,我叫你‘梦郎’,梦郎,梦郎,你说这名字好不好?”她本来按在慕容燕嘴上的手掌移了开去,抚摸他眼睛鼻子,似乎是爱怜,又似以手代目,要知道他的相貌。那只温软的手掌摸上了他眉毛,摸到了他额头,又摸到了他头顶。
慕容燕道:“好。”那少女道:“那你叫我什么?”慕容燕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是我梦中的仙女,的我便叫你‘梦仙’好吗?”那少女拍手笑道:“好啊。好哥哥,你说的真好听。你是我的梦郎,我是你的梦仙。这样的甜梦,咱俩要做一辈子,真盼永远也不会醒。”说到情浓之处,两人又沉浸于美梦之中,真不知是真是幻?是天上人间?
正在此时,突然间慕容燕胁下一麻,给人点中了穴道,跟着一块毛毡盖上,那**少女离了他怀抱。慕容燕叫道:“是谁?”黑暗中一人嘿嘿嘿地冷笑三声,正是天山童姥的声音。慕容燕一惊之下,出了一身冷汗,脑海中一片空白。耳听得童姥抱了那少女,走出冰库。本来以慕容燕的武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着了天山童姥的道,但他正在与那少女极尽缠・绵,心神荡漾之下,少了戒备,才被童姥一击得手。
过不多时,天山童姥便即回来,笑道:“小子,我让你享尽了人间艳福,你如何谢我?”慕容燕道:“我……我……”心中兀自浑浑沌沌,说不出话来。他倚在冰块之上,心中不自禁地想起那少女来,适才种种温柔旖旎之事,绵绵不绝地涌上心头。
半响,慕容燕按下心头的躁动,冷静下来。他想起原著中天山童姥为了让虚竹主动破戒,曾掳来李秋水的孙女银川公主送入虚竹怀中,不由暗想:刚才那少女的身份莫非就是原著中的银川公主?但是自己毕竟不是虚竹,此时的情景虽与原著相似,但也不是完全相同,不能保证那少女就一定是银川公主,天山童姥未必不会掳来一个其他的少女。便问道:“那位姑娘,她是谁?”
童姥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今年一十七岁,端丽秀雅,无双无对。”
适才黑暗之中,慕容燕看不到那少女的半分容貌,但肌肤相接,柔音入耳,想像起来也必是个十分容色的美女,听童姥说她“端丽秀雅,无双无对”,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童姥微笑道:“你想她不想?”慕容燕不想说谎,却又不便直承其事,只得又叹了一口气。
天山童姥道:“你想知道那姑娘是谁,有何难处?便是你想日日夜夜都和她相聚,再不分离,那也容易……”慕容燕心中不由一喜。天山童姥又道:“你到底想不想?”慕容燕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嗫嚅道:“还望师伯成全。”
天山童姥道:“要我成全也没什么。只是我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再过几天便要功行圆满了,这几日是要紧关头,半分松懈不得,连食物也不能出外去取……”
慕容燕忙道:“师伯不方便,就由我去取,不光是事物,就连师伯练功用的活牲口我也会一并取来。”
天山童姥接着道:“我说过一旦神功大成,就要立即去找李秋水那贱人算账。我与她武功在伯仲之间,万一我死在她手里,没法带那姑娘给你,那也是天意,无可如何。除非……你肯助我一臂之力。”
慕容燕听到这里不禁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不知道天山童姥将那少女掳来给自己有什么用意,此时方知,原来她是想以此来引诱自己帮助她对付李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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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万事俱空
慕容燕心中不禁一阵为难,他虽然非常想再见到那位姑娘,但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帮助天山童姥对付李秋水,他也不愿,便迟疑道:“这……”
天山童姥见他犹豫,怒道:“嘿,小子,李秋水她勾结丁春秋这个逆徒害死了你师父,这等坏人,有什么不能杀的?你杀了她就是为师报仇,有何不可?”慕容燕道:“当年虽然师叔是和丁春秋一起害了师父,但在最后关键时刻,师叔总算顾念旧情,拉走了丁春秋,若非如此,只怕师父当日就难得幸免。何况师父这么多年来并未怪罪师叔,临死之前,还给了我一副师叔的画像,让我去探寻师叔的下落。”
童姥更加怒气勃发,道:“你说什么?他给了你一副那贱婢的画像?他……他临死之时,仍念念不忘那贱婢?”天山童姥听了慕容燕的话,霎时间满心愤怒嫉妒,不住地大骂:“没良心的小贼,不要脸的臭贱婢!”直骂的气喘吁吁才住口。随后又向慕容燕厉声道:“你不听我话,休想再见那姑娘一面。你想想清楚吧。”慕容燕黯然无语。
天山童姥听他半晌没再说话,喜道:“你为了那个小美人儿,只好答允了姥姥去对付那贱婢,是不是?”
经过了一段时间,慕容燕已想的清楚明白,天山童姥当不会随随便便掳一个宫女回来,那少女十有**就是银川公主。就算那少女万一不是银川公主,自己以后也可以慢慢探查她的身份。但若自己帮助童姥杀了李秋水,不谈自己作为逍遥派掌门,帮着门中的一名弟子残害另一名弟子是不是应该,光说自己以后面对语嫣和银川公主时,又该如何和她们相处?当即,慕容燕便道:“我自是想再见到那姑娘,但倘若要小侄为了一己欢娱,就帮助师伯对付师叔,此事决难从命。”
天山童姥怒道:“你……”刚说出一个“你”字,天山童姥就气的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好半响,天山童姥才平静下心情道:“好吧,你既然死活都不愿意,那我也不再勉强你。”慕容燕忙道:“多谢师伯。”
天山童姥“哼”了一声道:“不过,虽然你不肯帮我对付那贱婢,但我还是要传你‘天山六阳掌’和‘生死符’的功夫。”慕容燕迟疑道:“这……小侄没有帮上师伯的忙,所谓无功不受禄,不敢劳烦师伯传授武功。”
天山童姥道:“你以为姥姥我随随便便就会传你功夫吗?我之所以要传你武功,一来是因为你之前救过姥姥的命,姥姥要奖赏你;二来是因为姥姥这几日正是练功的紧要关头,不便与人动手,倘若那贱人寻来了这里,还有靠你护得姥姥周全,教你武功,也是给你增加几分把握。”
慕容燕本来就好武成性,神功绝学就在眼前,哪有不学的道理。刚才之所有开口拒绝,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拒绝了童姥的求助,再学她的武功,有些过意不去。此时听童姥如此说,便借驴下坡道:“既然师伯这样说,那小侄就却之不恭了。”
天山童姥道:“这‘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一样同为我逍遥派最上等的武学,这掌法共分九式,刚柔并济,精妙无比。‘生死符’则是我用逆运‘天山六阳掌’的方法创出了手法,是故也有九种手法。想要学‘生死符’就先要学会‘天山六阳掌’,而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山六阳掌’才能拔除‘生死符’。乌老大这批畜生反叛缥缈峰,便是不甘永受生死符所制,想要到灵鹫宫去盗得破解生死符的法门。这群狗贼痴心妄想,发他们的狗屁春秋大梦,你姥姥生死符的破解之法,岂能偷盗而得?”
当下,天山童姥就将九式“天山六阳掌”传授给了慕容燕。慕容燕花了四日功夫,才将这“天山六阳掌”练熟。他只觉这“天山六阳掌”巧妙无比,气随意转,不论对方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来,均能以这掌法化解,而且化解之中,必蕴猛烈反击的招数。他越练越佩服,感到这逍遥派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远超世间寻常门派的武学。
见慕容燕练成了“天山六阳掌”,天山童姥甚喜,道:“小子倒还不笨,难怪无崖子会收你为徒。你既学会了‘天山六阳掌’,下面就可以学‘生死符’了。我先教你如何制炼生死符,你在手掌中放一些水,然后倒运内力,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清水自然凝结成冰。”当下教他如何倒运内力,怎样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慕容燕修习过逍遥派内功,真气本就阴阳兼具,因此这一步学来倒也不难。
生死符制成后,天山童姥再教他发射的手劲和认穴准头,在这片薄冰之上,如何附着阳刚内力,又如何附着阴柔内力,又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慕容燕又足足花了三天时光,这才学会。天山童姥喜道:“小子倒也不笨,学得挺快,这生死符的基本功夫,你已经学会了。说到变化精微,认穴无讹,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第四日上,天山童姥又教了慕容燕破解生死符的法门。这破解生死符的法门只是一些对于“天山六阳掌”的应用,慕容燕既已学会了“天山六阳掌”,自是学起来极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慕容燕就已将九种生死符的破解法门尽数记牢。
童姥叹了口气,说道:“这‘天山六阳掌’和‘生死符’你算是彻底学完了。明日午时,我的神功便练成了。收功之时,千头万绪,凶险无比,今日我要定下心来好好地静思一番,你就别再跟我说话,以免乱我心神。”慕容燕应道:“是。”
便在这时候,忽听得一个蚊鸣般的微声钻入耳来:“师姊,师姊,你躲在哪里啊?你怎地到了妹子家里,却不出来相见?既太见外,又有点儿喧宾夺主,是不是啊?”
这声音轻细之极,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异常。却不是李秋水是谁?
慕容燕道:“不好,师叔知道我们在皇宫里了。”天山童姥道:“那又如何?她虽知道我进了皇宫,却不知我躲在何处。皇宫中房舍千百,她一间间地搜去,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搜得到这儿。”果然听得李秋水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声息全无。
但过不到半个时辰,李秋水那细声呼叫又钻进冰窖来:“好师姊,你记不记得无崖子师哥啊?他这会儿正在小妹宫中,等着你出来,有几句要紧话儿要对你说。”慕容燕道:“家师早已仙去,师叔她这是在激你,师伯你不要上当。”
天山童姥说道:“哼,她这是在运使‘传音搜魂**’,想逼我出去。她提到无崖子什么的,只是想扰乱我的心神,我怎会上她当?小子,咱们只须平心静气,听而不闻,将那贱人的言语,都当做是驴鸣犬吠就是了。”慕容燕道:“是。”
但李秋水的说话竟无休无止,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地说下去,一会儿回述从前师门同窗学艺时的情境,一会儿说无崖子对她如何铭心刻骨地相爱,随即破口大骂,将童姥说成是天下第一淫荡恶毒、泼辣无耻的贱女人,说道那都是无崖子背后骂她的话。

第五十三章 万事皆空2
说起李秋水是如何知道天山童姥躲在皇宫里的原因,还要怨童姥自己。本来李秋水是没有想过天山童姥会躲在自己家里的,正为这许多天还发现不了童姥的踪迹而烦恼。但她今日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孙女破了身,惊怒之下,详加盘问,知道了“梦郎”的事,她立刻就猜到这是天山童姥做的好事,也因此知道了童姥就躲藏在宫中。当即就派人先将这皇宫四周布置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随后一面以‘传音搜魂**’扰乱天山童姥的心神,一面遣人率领灵獒,搜查童姥的踪迹。
李秋水连着说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还未停止。转眼间,又到了午时,天山童姥道:“幸亏咱们深入险地,到了她家里来,否则只怕两个月之前便给她发现了,那时我功力低微,没丝毫还手之力,一听到她的‘传音搜魂**’,早就乖乖地自己走了出去,束手待缚。傻小子,午时已到,姥姥要练功了。”说着咬断了一头白鹤的头颈,吮吸鹤血,盘膝而坐。”
只听李秋水的话声越来越惨厉,她早已算准时刻,知道今日午时正是天山童姥练功的关键时刻,也是她师姊妹两人生死存亡的大关头。突然之间,李秋水语音变得温柔之极,说道:“好师哥,你抱住我,嗯,唔,唔,再抱紧些,你亲我,亲我这里。”却是李秋水眼见时辰就要到了,而天山童姥还未出现,便拿当初和无崖子欢好时的话来激她。
只听得天山童姥“哼”了一声,怒骂:“贼贱人!”慕容燕在一旁心知童姥这时正当练功的紧要关头,突然分心怒骂,那可凶险无比,一个不对,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迸断。他虽然担心,可也没法相助。却听得李秋水的柔声昵语不断传来,都是与无崖子欢爱之辞。慕容燕听入耳中,也忍不住想起当日和那少女欢会的情景,不禁欲念横生,好一会儿,才平静下心情。
但听得天山童姥喘息粗重,骂道:“贼贱人,师弟从来没真心喜欢你,你这般无耻**他,好不要脸!”慕容燕惊道:“师伯,师叔她是在故意气你激你,你千万不可当真。”
天山童姥又骂道:“无耻贱人,他对你若有真心,何以临死之前,巴巴地赶上缥缈峰来找我?他又拿了一幅我十八岁那年的画像给我看,是他亲手绘的,他说六十多年来,这幅画像朝夕陪伴着他,跟他寸步不离。嘿,你听了好难过吧……”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却是天山童姥终于受不得激,忍不住开口反气李秋水。
慕容燕猛听得砰的一声,冰库大门推开,接着又是开复门、关大门、关复门的声音。只听得李秋水嘶哑着嗓子道:“你说谎,你说谎。师哥他……他……他只爱我一人。他决不会画你的肖像,你这矮子,他怎么会爱你?你胡说八道,专会骗人……”
只听得砰砰砰接连十几下巨响,犹如雷震一般,在第一层冰窖中传将下来。只听听得天山童姥哈哈大笑,叫道:“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只爱你一人吗?你当真想昏了头。我是矮子,不错,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欢**英俊潇洒的少年,连他的徒儿丁春秋这种小无赖你也**。师弟说,我到老仍是处女之身,对他始终一情不变。你却自己想想,你有过多少情人?你去嫁了西夏国王做皇妃,师弟怎么还会理你?”这声音竟然也是在第一层冰窖之中。原来天山童姥早已从第三层飞身而至第一层,只因冰库中一片漆黑,童姥动身的声音有轻,被刚才巨响的遮掩下,几不可闻,以致慕容燕竟全没知觉。
又听得童姥笑道:“咱师姊妹几十年没见了,该当好好亲热亲热才是。冰库的大门是封住啦,免得别人进来打扰。哈哈,你喜欢倚多为胜,不妨便叫帮手进来。你动手搬开冰块啊!你传音出去啊!”
原来童姥开口大骂,一方面固然是被李秋水所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激怒李秋水,引得她进了冰窖。李秋水本来是想激怒天山童姥的,但不想最后自己竟被天山童姥所激怒。待李秋水进入冰窖后,天山童姥随即投掷大冰块,堵塞大门,决意和李秋水拚搏生死。这一来,李秋水在西夏国皇宫中虽有偌大势力,却已没法召人进来相助。此刻李秋水无论是推开冰块,还是传音出去叫人攻打进来,都须分心使力,天山童姥窥伺在侧,自然会抓住机会,予以致命的一击。
此时,但听得第一层中砰砰嘭嘭之声大作,显然童姥和李秋水正在互掷巨冰相攻。李秋水是慕容燕的岳祖母,而慕容燕与童姥相聚三月,朝夕与共,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亲近之意。是故这两人,他那一个都不希望出事,于是,他便迈步走上第二层去,想要相应照看。
他刚上第二层,便听李秋水喝问:“是谁?”砰嘭之声即停。慕容燕还未回答,天山童姥便说道:“那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风流浪子,外号人称‘粉面郎君武潘安’,你想不想见?”
却听李秋水道:“胡说八道,我是几十岁的老太婆了,还喜欢少年儿郎么?什么‘粉面郎君武潘安’,多半便是背着你东奔西跑的那个小子。”提高声音叫道:“小子,是你么?”慕容燕刚才听天山童姥吹嘘自己是什么中原第一风流浪子,正自有些羞愧,此时听李秋水问话,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自称身份,不知是否该当答应。天山童姥已然叫道:“这天下第一美郎君名唤梦郎,风流倜傥,英俊非凡,乃是天下间少有的少年郎君,可比你的那个小情人丁春秋强多了。”
“梦郎”两字一传入耳中,慕容燕立知自己和那姑娘说的情话怕是都被童姥听取了,登时满脸通红,惭愧得无地自容。
李秋水道:“梦郎,梦郎,原来就是你坏了我孙女的贞洁。你上来,让我瞧瞧中原武林第一风流浪子是何等样人物!”慕容燕听了李秋水这话,立刻就知道了和自己有一夜之缘的那个姑娘就是银川公主。
正凝思间,火光微闪,第一层冰窖中传出一星光亮,接着便呼呼之声大作。慕容燕抢上石阶,向上望去,只见一团白影和一团灰影正在急剧旋转,两团影子倏分倏合,发出密如联珠般的啪啪之声,显是童姥和李秋水酣斗正剧。冰上烧着一个火折,微有光芒。火折燃烧极快,片刻间便烧尽了,一下轻轻的嗤声过去,冰窖中又是一团漆黑,但闻掌风呼呼。
本来天山童姥武功在李秋水之上,可是她刚才在关键时刻没有忍受住李秋水的激将法,导致神功未成,此刻动起手来,反而有些落入下风。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响,天山童姥“啊”的一声长叫,似乎受了伤。李秋水哈哈一笑,说道:“师姊,小妹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突然厉声喝道:“往哪里逃!”
慕容燕蓦觉一阵凉风掠过,接着就感到一股寒风扑面,一股厉害之极的掌力击了过来,当下无暇思索,一掌拍了过去。这几日慕容燕日日和天山童姥拆解“天山六阳掌”,此时出手,习惯性的就是一招“阳春白雪”。黑暗中掌力相撞,慕容燕只觉胸口一闷,甚是难当,随手又是一招“阳关三叠”化开。
李秋水“咦”的一声,喝道:“你是谁?何以会使天山六阳掌?是谁教你的?”
天山童姥站在慕容燕身后,冷笑道:“这位梦郎,既负中原武林第一风流浪子之名,自然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斗酒唱曲、行令猜谜,种种少年子弟的勾当,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因此才投合无崖子师弟的心意,收了他为关门弟子,要他去诛灭你的情郎丁春秋,清理门户。”
李秋水朗声问道:“梦郎,此言是真是假?”
慕容燕听她两人都称自己为“梦郎”,又不禁面红耳赤,这“梦郎”本是对梦中情郎的意思,此时自己的师伯、师叔如此称呼自己,真是让慕容燕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秋水厉声道:“姑姑问你,如何不理?”说着伸手往他肩头抓来。慕容燕和童姥拆解招数甚熟,而且尽是黑暗中拆招,听风辨形,随机应变,一觉到李秋水的手指将要碰到自己肩头,当即沉肩斜身,反手往她手背按去。李秋水立即缩手,赞道:“好!这招‘阳歌天钧’内力既厚,使得也熟。无崖子师哥将一身功夫都传了给你,是不是?”慕容燕道:“师父是把他的功力都传给了我。”
他说无崖子将“功力”都传给了他,而不是说“功夫”,这“功力”与“功夫”,虽只一字之差,含义却大大不同。但李秋水心情激动之际,自不会去分辨这中间的差别,直以为慕容燕的功夫都是无崖子教的。

第五十四章 万事皆空3
慕容燕这时又劝道:“师伯、师叔,你们两位既是一家人,又何必深仇不解,苦苦相争?过去的事,大家揭过去就算了。”
本来李秋水是十分厌恶这个毁了自己孙女清白的“梦郎”的。但当她知道这个“梦郎”是无崖子的传人之时,爱屋及乌之下,对他的感官大为改善。只听她柔声道:“梦郎,你年纪轻,不知道老贼婆用心的险恶,你站在一边……”
她话未说完,突然“啊”的一声呼叫,却是天山童姥在慕容燕身后突施暗袭,向她偷击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纯是阴柔之力,两人相距又近,李秋水待得发觉,待欲招架,童姥的掌力已袭到胸前,忙飘身退后,终于慢了一步,只觉气息闭塞,经脉已然受伤。天山童姥笑道:“师妹,姊姊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李秋水急运内力调息,不敢还嘴。
童姥偷袭成功,得理不让人,纵身扑上,掌声呼呼地击去。慕容燕叫道:“师伯,休下毒手!”便以天山六阳掌,挡住她击向李秋水的三掌。童姥大怒,骂道:“小贼,你用什么功夫对付我?”原来天山童姥知来日大难,为了在缓急之际多一个得力助手,才将这六阳掌传授于他,并和他拆解多时,将其中的精微变化、巧妙法门,一一倾囊相授。哪料得到此刻自己大占上风,慕容燕竟会反过来去帮李秋水?慕容燕道:“师伯,我劝你顾念同门之谊,手下留情。”天山童姥怒骂:“滚开,快快让开!”
李秋水得慕容燕援手,避过了童姥的急攻,内息已然调匀,说道:“梦郎,我已不碍事,你让开吧。”左掌拍出,右掌一带,左掌之力绕过慕容燕身畔,向童姥攻去。天山童姥心下暗惊:“这贱人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当真了得。”还掌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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