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在金庸世界全集.com》第9/172页


那农家青年畏畏缩缩地偷看慕容燕,兀自手足无措。慕容燕笑问:“小哥贵姓?”那青年道:“我……我贵姓金。”慕容燕道:“原是金大哥。”那青年道:“勿是格。我叫金阿二,金阿大是我阿哥。”慕容燕道:“呵呵,是金二哥”。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马蹄声响,十余骑向着碾坊急奔而来,慕容燕连忙站起,道“语嫣,敌人追来了,你在上面躲好,不要下来。”王语嫣在那农女相助之下,刚除下上身衣衫,绞干了湿衣,正在抹试,马蹄声她也听到了,心下惶急,没做理会处。
几乘马来得好快,片刻间到了门外,有人叫道:“这匹马是咱们的,那小子和妞儿躲在这里。”但听得砰的一声响,有人踢开板门,三四名西夏武士闯了进来。
那几名西夏武士看到慕容燕后大喜,一名武士问慕容燕道:“那**儿在上面么?”慕容燕冷哼一声,也不回话,伸出食指,用出参合指的功夫凌虚点了两下,便有两名武士倒地不动,仔细一看,已经气绝身亡。剩下的两名武士看到慕容燕只是虚点了两下,两名同伴就送了命,心中大怖。其中一名武士右手一扬,便有一枝袖箭射了过来,慕容燕闪身避过,就见另一名满腮虬髯的西夏武士舞动大刀护住上身,抢了上来。慕容燕观他刀势,一记大力金刚指点中了他的“檀中穴”。那武士“啊”的一声大叫,仰面翻跌下去,胸口一个小孔中鲜血激射而出,射得有两尺来高。随后慕容燕闪身来到射袖箭的那名武士身前,又一记摩柯指点出,那武士顿时毙命。
追寻到碾坊来的西夏武士共十五人,此刻尚余十一人也都已进入碾坊,他们见慕容燕顷刻之间就杀了四名同伴,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便都顿足不前,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不敢上前,慕容燕却不会和他们僵持,身形一闪,边冲入了那十一名武士中间。见慕容燕冲了过来,那十一人也纷纷向慕容燕攻上。只见拳脚刀剑齐齐向慕容燕招呼过来。慕容燕迈开凌波微步,躲过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又用出斗转星移的功夫,将攻向自己的攻击尽数弹开。
像“斗转星移”这类借力打力的功夫最适合群斗,只见西夏武士们攻向慕容燕的招数莫名其妙的就都转了向,你砍我手,我砍你脖子,都招呼到了同伴身上的要害处。只见西夏武士就像自相残杀般纷纷送命,只有这一批人的首领武功高出同济,危机关头闪了一下,避过了要害,只是腰间挨了一刀,而未送命。
那首领只觉刚才的情节简直匪夷所思,不知慕容燕使得是什么“妖法”,顿时胆气尽丧,慕容燕一步步前进,他就一步步后退。待他要再往后退时,突然后背撞到了墙上,惊觉自己已是退无可退。当即大喊一声,提起手中钢刀,向慕容燕当头砍去。慕容燕左手上翻,擒住那首领持刀的手腕,右手使一招龙爪手中的“抢珠式”拿向那首领的太阳穴。这太阳穴何等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豪无挽救的余地,那首领一惊之下连忙伸手去挡。但慕容燕见他来挡,便即转圈,变为龙爪手中的第17招“捞月式”,拿住了那首领的后脑“玉枕穴”。劲力一吐,那首领“啊”的一声轻呼,说道:“好本……事……”双手渐渐放松,脑袋垂了下来,倚着墙壁而死。


第十八章 李延宗
金阿二看到慕容燕举手投足间就杀了这许多人,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向门外逃去。刚跑到门外,就又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退了回来,同时两眼大睁,注视着门外。跟着又有一个西夏武士走进门来,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脸色蜡黄,木无表情,就如死人一般。
慕容燕在看到那人后眼睛微微一缩,问道:“阁下何人?也是来送死的吗?”
那名西夏武士语气甚是傲慢的道:“你有本事杀我么?”说完拾起地下一柄单刀,突然之间,大堂中白光闪动,丈余圈子之内,全是刀影。慕容燕还没来得及跨步,刀锋已至眼前,慕容燕不及闪避,抬指虚弹,用出拈花指将刀锋弹开,退了一步。那名西夏武士也不追击,任由慕容燕退开。
慕容燕于天下武学知之甚多,看出那西夏武士在刚才片刻间连出了十六招,而这十六招却分属少林寺的降魔刀法,广西黎山洞黎老汉的柴刀十八路,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等十六中派别的刀法。不由惊讶他武功之高深广博,复又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那名西夏武士道:“本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西夏李延宗便是。”
慕容燕知道这李延宗就是自己的大哥慕容复,但看他既不卸去乔装与自己和王语嫣相认。又故意说话时每个字都平平吐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不让人听出他的口音。显是不欲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便也不戳破他,道:“嗯,你姓李,那是西夏的国姓。”
李延宗道:“岂但是国姓而已?精忠报国,吞辽灭宋,既除吐蕃,再并大理。”
慕容燕道:“阁下志向倒是不小。李将军你精通各派绝艺,有朝一日或可练成武功天下第一。但你就是武功练成了天下第一,要混一天下也是困难重重,更何况阁下的武功还算不上是天下第一。”
李延宗道:“何以见得?”慕容燕道:“当今之世,不算那隐世不出的前辈高人,单以我所见,便有三人的武功远远在你之上。”李延宗踏上一步,仰起了头,问道:“是哪三人?”慕容燕道:“第一位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乔帮主。”李延宗哼了一声,道:“名气虽大,未必名副其实。第二个呢?”慕容燕道:“第二位便是我大哥,江南慕容复了。”
李延宗摇了摇头,道:“也未必见得。你将乔峰之名排在慕容复之前,是为公是为私?”慕容燕问道:“为公如何?为私又如何?”李延宗道:“若是为公,因你以为乔峰的武功确在慕容复之上;若是为私,则因慕容复与你有亲戚之谊,你让外人排名在先。”慕容燕道:“为公为私,都是一样。我自然盼望我大哥胜过乔帮主,但眼前可还不能。”李延宗道:“眼前虽还不能,那乔峰所精者只是一家之艺,你大哥却博知天下武学,将来技艺日进,便能武功天下第一了。”
慕容燕摇了摇头道:“那也未必,家父在世时曾经说过,克敌制胜,只须一门绝技便已足够。乔帮主虽然只精一家之艺,但他却能一心一意将之练到极处。我大哥虽博知天下武学,但也因此处处分心,于这‘精’字却有不足,将来也未必能胜得了乔帮主。”
那李延宗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又问道:“你说哪第三人又是谁?”
慕容燕微微一笑,道:“不才,就是区区在下了。”
李延宗仰天打个哈哈,说道:“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凭你也能胜过我?”
慕容燕笑了笑,并不答话。
李延宗又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慕容燕道:“什么赌?”
李延宗道:“西夏征东大将军颁下将令,是谁擒到那位博学多才的姑娘,赏赐黄金千两,官封万户侯。你若胜不过我,就让我把那位姑娘带回去复命,可好?”
慕容燕道:“那若是我胜了呢?”
李延宗冷笑道:“你如何能胜我?这样,我看那位姑娘中了‘悲酥清风’之毒,想来你们也需要解药。倘若你真能胜过我,我就将解药给你们,如何?”
慕容燕你扭头向楼上看去,此时王语嫣已在那农女的帮助下换好了衣衫,正在楼上观望下面的情况。看到慕容燕看了过来,笑着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慕容燕的眼神中饱含着信任。慕容燕与王语嫣对视了一会,转过头来,略一沉吟,道:“好”。
李延宗单刀舞动,刷刷刷三刀砍去,使的又是另外三种不同派别的刀法。慕容燕也不以为奇,心想兵刃之中,以刀法派别家数最多,武学渊博之士,便连使七八十招,也不致将哪一门哪一派的刀法重复使到第二招。慕容燕这次有了防备,当即踏出“凌波微步”。这“凌波微步”一踏出,端的变幻精奇。李延宗要以刀势将他圈住,好几次明明已将他围住,不知怎的,他竟又如鬼似魅地跨出圈外。
李延宗的刀舞得越来越快,但始终也砍不到慕容燕身上,不禁暗暗焦急。他见慕容燕步法精奇,心念一转,已有计较,突然回手一掌,击上水轮,将木叶子拍下了一大片,左手一抄,提在手中,便向慕容燕脚上掷去。慕容燕行走如风,这片木板自掷他不中。但李延宗拳打掌劈,将碾坊中各种家什器皿、竹箩米袋打碎了抓起,一件件都投到慕容燕脚边。
碾坊中本已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十余具死尸,再加上这许多破烂家什,慕容燕哪里还有落足之地?虽然他武功高强,“凌波微步”也走得纯属无比,在这满是高高低低的障碍物中也是如履平地,但终究会有一丝塞怠。
慕容燕刚才只用“凌波微步”躲闪是为了观察李延宗的武功。此时对李延宗的武功观察的已经差不多了,又见这种情况,便在躲过李延宗的一刀后,踢起脚边的一柄钢刀,抓在手里,向李延宗砍去。李延宗没料到慕容燕会突然进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李延宗毕竟博知天下武学,慕容燕所用的刀招他也尽数识得。虽然连连后退,但也能抵挡的住。如此过了七八招,慕容燕突然一刀砍出,李延宗又用刀去挡,殊不知道慕容燕这一刀中刚中带柔,只见两柄钢刀相碰后,慕容燕手中的钢刀轻轻一绕,便绕过了李延宗的单刀。李延宗不料有此变化,眼见刀光越来越近,不由紧闭双目,在心中大叫:“我命休矣。”但他只感到慕容燕手中的钢刀在自己身上一沾即退,同时听慕容燕说道:“你输了。”
慕容燕在刚才的交手中看出李延宗于道家名门的刀法,全然不知,便先使出太乙派的“羽衣刀”,接着又使出灵飞派的“清风徐来”,果然建功。
李延宗慢慢地睁开眼睛,举目四顾,恍如隔世。沉默半响,李延宗突然仰天大吼,随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扔在地上,转头奔出门外,接着就听得一声马嘶,接着蹄声得得,竟尔骑着马越奔越远,就此去了。
慕容燕目光复杂的望着李延宗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素来心高气傲,这次败于自己之手,只怕对他打击不小。
慕容燕俯身捡起了李延宗留下的瓷瓶,见瓶上写着八个篆字:“悲酥清风,嗅之即解”。心知这里面装的就是“悲酥清风”的解药了。此时王语嫣也在那农女的搀扶下下了楼,慕容燕便拿着瓷瓶走到王语嫣跟前说道:“语嫣,这里面应该就是解药了,现将你身上的毒解了吧。”说着拔开瓶塞,送到王语嫣鼻边。王语嫣用力嗅了一下,急忙转过头去,惊道:“啊哟,真臭。”
慕容燕忙问道:“感觉好些了吗?”王语嫣道:“给我再闻一下试试。”慕容燕又将瓷瓶拿到她鼻边。王语嫣皱起眉头,伸手掩住鼻孔,笑道:“我宁可手足不会动弹,也不闻这臭东西……啊!我的手,我的手会动了!”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右手竟已举了起来,掩住了鼻孔。她欣喜之下,从慕容燕手中接过瓷瓶,用力吸气,既知这臭气极具灵效,那就不再害怕,再吸得几下,肢体间软洋洋的无力之感渐渐消失。
金阿二在想要逃出碾坊,被李延宗堵了回来后,就一直缩在墙角。而帮助王语嫣换衣服的那名农女,在慕容燕走到王语嫣跟前的时候,就悄悄离开了王语嫣,跑到了金阿二的身边。此刻两人颤抖着抱在一起,目光躲躲闪闪的观察着慕容燕。慕容燕看着两人惊恐的样子,知道已不便在再此地停留。便向王语嫣说道:“语嫣,一会儿说不定又会有大批西夏武士到来,咱们须得急速离开才好。”
王语嫣道:“嗯,表哥,你说咱们到哪里去呢?”慕容燕道:“阿朱、阿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咱们先去寻她们,随后到洛阳去找我大哥。”
王语嫣道:“都听你安排。”
随即慕容燕和王语嫣走出了碾坊,碾坊外拴着十几匹马,都是刚才的西夏武士留下的,慕容燕和王语嫣各骑了一匹,沿着大路而去。那对农家少年看到慕容燕离开都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第十九章 乔装
慕容燕与王语嫣并骑而行,王语嫣问道:“表哥,咱们到哪里去寻阿朱、阿碧她们?”慕容燕道:“我们和阿朱、阿碧她们是在杏子林分散的,林内总有些踪迹可寻,咱们还是回到那杏子林去瞧瞧再说。”王语嫣道:“回杏子林去?倘若那些西夏武士仍在那边,咱们岂非自投罗网?”慕容燕道:“适才落了这么一场大雨,他们定然走了。这样吧,你在林外等我,我一个人进去打探。”
当下两人认明了道路,纵马快奔,不多时已到了杏子林外。两人下得马来,将马系在一株杏子树上。慕容燕悄悄摸进林中。林中满地泥泞,泥上有不少杏花的花瓣,草丛上都是水珠。慕容燕放眼四顾,空荡荡的竟不见有人,叫道:“语嫣,这里没人。”王语嫣走进林来,说道:“他们果然走了,咱们到无锡城里去探探消息吧。”慕容燕道:“也好。”
两人按辔徐行,走向无锡。行出数里,忽见道旁松树上悬着一具尸体,瞧服色是西夏武士。再行出数丈,山坡旁又躺着两具西夏武士的死尸,伤口血渍未干,死去未久。慕容燕道:“看来这些西夏人是遇上对头了,语嫣,你想是谁杀的?”王语嫣道:“这人武功极高,举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真是了不起。咦,那边是谁来了?”
只见大道上两乘马并辔而来,马上人一穿红衫,一穿绿衫,正是朱碧双姝。慕容燕大喜,叫道:“阿朱、阿碧,这里。”阿朱、阿碧看到慕容燕和王语嫣也欢喜非常,齐声叫道:“二公子,王姑娘。”打马飞奔过来。
四人纵马聚在一起,都不胜之喜。阿朱道:“二公子,王姑娘,你们怎么又回来啦?我和阿碧妹子正要来寻你们呢。”慕容燕道:“我们也正在寻你们。”王语嫣问道:“你们怎样逃脱的?闻了那个臭瓶没有?”阿朱笑道:“真是臭得要命,姑娘,你也闻过了?是乔帮主救了我们。”慕容燕问道:“是乔帮主救了你们?”
阿朱道:“是啊,我和阿碧中了毒,迷迷糊糊地动弹不得,控不了马,追不上二公子。逃了一会,就被几个西夏武士追上了,刚巧天下来了大雨,那几个西夏武士带着我和阿碧躲在那边的一座凉亭里避雨,直到大雨止歇,这才出来。便在那时,后面有人骑了马赶将上来,正是乔帮主。他见我二人给西夏人绑住了,很是诧异,还没出口询问,我和阿碧便叫:‘乔帮主,救我!’那些西夏武士一听到‘乔帮主’三字,便纷纷抽出兵刃向他杀去。结果有的挂在松树上,有的滚在山坡下,有的翻到了小河中。”王语嫣笑道:“那还是刚才的事,是不是?”
阿朱道:“是啊。我说:‘乔帮主,咱姊妹中了毒,劳你的驾,在西夏蛮子身上找找解药。’乔帮主在一名西夏武士尸身上搜出了一只小瓷瓶,是香是臭,也不用说了。”
王语嫣问道:“乔帮主呢?”阿朱道:“他听说丐帮人都中毒遭擒,说要救他们去,急匆匆地去了。”
阿朱道:“丐帮的人不识好歹,将好好一位帮主赶了出来,现下自作自受,正是活该。依我说呢,乔帮主压根儿不用去相救,让他们多吃些苦头,瞧他们还不赶不赶人?”慕容燕道:“乔帮主香火情重,他是宁可别人负他,自己却不肯负人的。”
阿碧问道:“二公子,咱们现下去哪里?”慕容燕道:“我和语嫣本来商量着等寻到你们两个之后就去洛阳找大哥。现下咱们四人已经聚齐,丐帮的事跟咱们本不相干,而且乔帮主已经去救他们了,料来已经无恙,咱们就去少林寺寻大哥去吧。”朱碧双姝也正关怀慕容复,听他这么一说,一齐拍手叫好。
四人调过马头,转向北行。王语嫣和朱碧双姝有说有笑,将碾坊中如何遇险、慕容燕如何迎敌、与那西夏武士李延宗赌斗得药等情细细说了,只听得阿朱、阿碧惊诧不已。
行出数里,穿过了一大片桑林,忽听得林畔有两个少年人的号哭之声。四人纵马上前,见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沙弥,僧袍上血渍斑斑,其中一人还伤了额头。阿碧柔声问道:“小师父,是谁欺侮你们么?怎地受了伤?”
那额头没伤的沙弥哭道:“寺里来了许许多多番邦恶人,杀了我们师父,又将咱二人赶了出来。”四人听到“番邦恶人”四字,相互瞧了一眼,均想:“是那些西夏人?”阿朱问道:“你们的寺院在哪里?是些什么番邦恶人?”那小沙弥道:“我们是天宁寺的,便在那边……”说着手指东北,又道:“那些番人捉了一百多个叫化子,到寺里来躲雨,要酒要肉,又要杀鸡杀牛。师父说罪过,不让他们在寺里杀牛,他们将师父和寺里十多位师兄都杀了,呜呜,呜呜。”阿朱问道:“他们走了没有?”那小沙弥指着桑林后袅袅升起的炊烟,道:“他们正在煮牛肉,真是罪过!菩萨保佑,把这些番人打入阿鼻地狱。”阿朱道:“你们快走远些,若给那些番人捉到,别让他们将你两个宰来吃了。”两个小沙弥一惊,踉踉跄跄地走了。
阿碧道:“丐帮众人既都给囚在天宁寺里,乔帮主赶向无锡城中,可扑了个空。”慕容燕道:“乔帮主救了阿朱、阿碧,咱们去把丐帮这些家伙救了出来,也好还了他的恩情。”
阿朱心感乔峰相救之德,忽然异想天开,说道:“二公子,我想假扮乔帮主,混进寺中,将那臭瓶丢给众叫化闻闻。他们脱险之后,必定好生感激乔帮主。”王语嫣微笑道:“乔帮主身材高大,你怎扮得他像?”阿朱笑道:“越艰难,越显得阿朱的手段。”王语嫣笑道:“你扮得像乔帮主,却冒充不了他的绝世神功。天宁寺中尽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你如何能来去自如?依我说呢,扮作个火工道人、或是个乡下卖菜婆婆,还容易混进去些。”阿朱道:“要我扮乡下婆婆,没什么好玩,那我就不去了。”
慕容燕道:“那我和阿朱一起去就是了,有遇到动手的时候,我就接下来,不就行了?”
王语嫣向慕容燕望望,欲言又止。慕容燕问道:“语嫣想说什么?”王语嫣道:“你与那些西夏人都照顾面,就这样和阿朱一块儿去天宁寺恐怕不妥。不若改扮成他人的样貌。”慕容燕道:“哦,那我要扮作什么人?”王语嫣道:“丐帮的英雄们疑心病好重,冤枉大表哥和乔帮主暗中勾结,害死了他们马副帮主,倘若……倘若……大表哥和乔帮主去解了他们的困厄,他们就不会瞎起疑心了。”慕容燕说道:“你要我扮成大哥?”想了想后,点了点头道:“倒也不错。”
阿朱一双妙目向着慕容燕上上下下打量,点头道:“二公子,你与大公子是兄弟,身材相貌有诸多相似之处,要乔装成大公子,本就容易。而且丐帮诸人原本不识大公子,他的声音笑貌到底如何,只须得个大意也就是了。”慕容燕道:“你本事大,假扮乔帮主最合适,否则乔帮主是丐帮人众朝夕见面之人,稍有破绽,立时便露出马脚。”阿朱微笑道:“乔帮主是位伟丈夫,我要扮他反而容易。”
王语嫣嫣然一笑,道:“阿朱姊姊,你们却到哪里改装去?”阿朱道:“须得到个小市镇上,方能买到应用的物事。”
四个人拨过马头,转而向西,行出七八里,到了一镇,叫做马郎桥。那市镇甚小,并无客店,阿朱想出主意,雇了一艘船停在河里,然后去买了衣物,关上船舱,在船中改装。江南遍地都是小河,船只之多,不下于北方的牲口。
她先替慕容燕换了衣衫打扮,让他右手持折扇,穿一袭青色长袍,左手手指上戴个戒指,阿朱道:“大公子戴的是汉玉戒指,这里却哪里买去?用只青田石的充充,也就行了。”阿朱在他脸上涂些面粉,加高鼻子,又使他面颊较为丰腴,再提笔改画眉毛、眼眶,化装已毕,笑问王语嫣:“姑娘,你说还有什么地方不像?”
王语嫣道:“阿朱姊姊好本事,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你给表哥化妆,还真以为站在眼前的是大表哥呢。”阿朱笑了笑,随后就和阿碧到后舱改装去了。
过了良久,慕容燕忽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粗声道:“啊,慕容二公子也在这里。”慕容燕抬起头来,见说话的正是乔峰,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微微笑道:“阿朱你有调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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