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新娘全集.com》第12/76页


我马上就要创作这样一件艺术品了,我要用极其脆弱的材质创造出一个美艳至极的女人,不不不,不能称她为女人,应该称之为“妖”或是“仙”,反正不是人。

《圣经》中记载,上帝亲手用泥土捏就了人形,吹一口仙气于其中,人便有了生命。我也想做这样一个人,用自己平凡而粗糙的双手去临摹上帝的杰作,竭尽心血来换取作品的永恒。

我知道我成功了,但我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深知我犯下了不可磨灭的罪行,但没有办法,我就如同傀儡,被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强制执行。

我鼓足勇气把我的想法写出来,也许读过这篇手记的人,会认为我是个变态、异装癖、疯子、毫无道德底线的人……

不管怎么样,我确实成功了。

每个人的成功背后都不堪回首,我亦如此。

由于太多的谜题我解释不清,我不是侦探,推理和逻辑能力与疯子和低能儿不相上下,同时我又不信任警察,政府部门总有太多条条框框牵扯着,使人放不开手脚。

我是多么希望读到这篇手记的人能够帮助我,把这件诡异的案件侦破了,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接受世俗的审判。

第二天上午,在昨天傍晚分手的地方,马琳轩带了她收到的那封匿名信。

张晴天接过粗糙的信封,从手里的重量就猜出信上内容的长度。打开信纸一看,他立刻锁紧眉头,因为那上面的文字简直可以用天书来形容。

比A4稍小的格子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汉字,没有空格和标点,字与字都挤在一起,而且是用极其细的水笔写就的,非常难以阅读。

费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张晴天才读懂上面的一部分内容。从表面看,这份手记原本是在一个本子上的,因为纸张边缘有撕扯的齿痕,纸张统一,新旧程度一样。上面的文字虽然难以辨识,但仅仅从开头的一段记述看来,这篇文章绝不可等闲视之。

于是,马琳轩帮助张晴天用铅笔添加了标点符号,二人坐在树荫下继续阅读,然而下面的内容就有别于前面,似乎前面一段话是开场白或者为之后所写的铺垫,后面才是正文和所有细节,虽然有些散乱,但细细看来还是能够理解的。

我压抑不住地咳嗽着,随后就是无休止的呕吐感,我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现在几点了?我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紧紧拉着的窗帘透不过一点儿光。

喉咙猛地发紧,我捂住嘴,连滚带爬地扑向洗手间,还没等掀开马桶盖子,可怕的干呕声就在洗手间里回响。我没有开灯,只是依靠自己对房间的熟悉,才准确无误地摸索到了洗手间。

尽管身子弯成了弓形,任由胃剧烈地抽搐,我却只吐出几口泛黄的液体,我的两眼被泪水蒙住,鼻涕也已经淌到了唇边。

我颤抖着伸出一只手,狂乱地去抓放在旁边的卫生纸卷,狠狠撕下一大块,胡乱地在嘴边抹了抹。

房间里充满着压抑的黑,我开始渴望光明。走回卧室,我无力地瘫坐在床上,拧亮墙角的一盏地灯,灯泡泛起昏黄的光,空气闷热无比,可内心还是觉得那么阴冷。

抽抽鼻子,那种味道又出现了,虽然我自以为已经适应了那种味道,但是,此时充斥在屋子里的那种腐烂的味道又加重了。

我找出一瓶空气清新剂,用力按住,直到再也喷不出一丝雾气我才停下手来。被冷汗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我用力把它们拢向脑后。

浓重的茉莉花味儿闻起来很刺鼻,不过还好遮盖住了原先的味道,现在舒服多了。

我拿起一本书,可以集中精力看书了,这本书是我新买的,书上还散发着浓浓的油墨味儿。翻开了第一页,扉页是一张大幅的艺用人体解剖图……

我不得不承认,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和其他的男孩子有所分歧,我很喜欢女生。当然这并不奇怪,大多数的男孩也不例外。长大一些,我渐渐地觉察出自己和那些所谓正常的男性的确不同,他们喜欢女生们的身体,而我似乎更喜欢她们的衣服。

洁白的布面上洒满蓝色碎花的连衣裙、紧身T恤、牛仔超短裙……每当我看见那些女生穿着这些漂亮的衣服招摇过市的时候,我都会暗暗地想:即便一个女人长得如何的丑,她都能穿上如此美丽的衣服,不管那衣服是锦上添花还是狗尾续貂。

我开始羡慕女人,更加迫切地迷恋她们的衣服。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欲望夹杂着难以忍耐的性欲,变得越发的不可收拾。

有这样的癖好或许不能都怪我,我的父母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他们不像普通人家那样迫切希望有个儿子,而他们却似乎由衷地喜欢女孩儿。可老天依旧不遂人愿,把我赐给了这个家庭。

为了填补心理上的缺憾,在我的童年里,他们经常把我打扮成女生的模样,不让我接近男孩子,说男孩子太脏,鼓励我和女孩子一起玩儿,当我听从他们的引导后,父母便会给予我更多更大的关注和爱抚。

小的时候我很乖巧的,听话、温顺,具备所有女生的特征,而这些恰巧都是父母喜爱的,或许是他们渐渐促成的。他们给我起了个女性化的乳名,鼓励我与各个年龄段的女生嬉戏,而且还常拿邻居家的女孩子作榜样对我进行教育。

就这样,在无忧无虑的童年里,我内心中时常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孩子。

女孩儿是如此干净、漂亮、丰满,而我对于自己瘦削干瘪的身体,却越加觉得厌恶。我不断幻想着能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我试图穿上她们美丽的衣服,用以掩盖自己身体上的缺陷。

在我6岁的时候,父母送给了我一条裙子。

那时,我家楼上住着一个小女孩儿,她比我要小一些,皮肤很白很柔嫩,一头微黄的卷发垂在肩上,那感觉就像我曾经拥有过的洋娃娃。

虽然我比她大3岁,但她的个子只比我矮一点儿,身体柔软且丰满。她成了我儿时青梅竹马的伙伴,顺理成章的,她也成了我一生中最迷恋的那个女人。

她的妈妈也很美、很摩登,这一对出色的母女行走在灰色的老楼里,显得鲜艳而耀眼,但奇怪的是,我始终没有看见过女孩子的父亲,因为当年的我,对“单亲家庭”这一概念还毫不理解。

年轻的妈妈不爱与邻居接触,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忧郁和悲伤,也许她们母女本不该属于这灰色的世界,但命里注定,又有几个人能摆脱命运的羁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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