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尸》第17/452页
不打不相识,之后我就跟着这两个乞丐成了镇子上的一个小叫花子。我的任务是装扮成痴傻呆愣躺在地上要钱花,到了晚上,悉数上缴给那两个前辈,换几张饼子吃,虽然屈辱但是却能活命。
老一点儿的姓李,中年人姓张,都是外地人,其实他们两个都不残疾,只是懒,懒的去做工,装扮成瘸子和瞎子骗钱花,而真正残疾的人只有我一个,到了晚上,我们就蜷缩在一个人家废弃的驴圈里过夜。
天气是越来越凉,老李提议我们三个人一起向南走,去南方要饭去,南方经济好,有钱人还多,最关键的问题是不至于被冻死。
老张十分认同老李的观点,于是就开始收拾他那些所谓的细软,决定第二天动身。
我则是低着头不吭声,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盘算,那大和尚说自己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我就想往河南走,找到了少林寺,说出大和尚的五官貌相套近乎,争取能当个小沙弥,从此皈依佛门,然后老老实实的干活,混一口饭吃。
第二天,我就跟着老李和老张一路要饭南下,路途艰苦,风餐露宿自不必说,只是这两个人十分的欺负我,无论讨到了钱或者粮食,他们都要先吃饱,最后剩下来的才是我的,所以我一直处于那种严重饥饿的状态,只是不至于被饿死而已。
我们从山西的吕梁山出发,一路向南,听老李说到了河东运城,渡了黄河,我们就能到达河南了,我其实也在寻摸着找机会逃跑,心说要饭的基本套路我已经学会,不用再依靠这两个老王八蛋了,我心中只想着少林寺,那个我再生父母大和尚的老家。
没有出过远门儿,我就是个路盲,只能跟着这俩老畜生一直往前走,但是他俩每天牛逼吹的很响,其实也是个棒槌,他们走着走着也经常迷路找不见北。
我们出发的第七天的傍晚,这俩王八蛋又给引迷路了,偏离了大道,走进了一个山沟子里,远远的可以看见前方好像有村落,老李提议到村里混几个馒头吃,然后找一个窝棚休息。
可偏偏这个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还是那种暴雨,按理说这种季节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雨,可是老天爷日怪,不但下了这么大的雨,还打起了元宵般大的雹子!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可是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山包,要么就是连草也不长的野地哪里会有避雨的地方!
还是老张眼睛贼,枉他平日里装瞎子,看东西可比谁都快,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破土房说道:“你们看,那里有间房子,里面好像还亮着灯!”
我和老张放眼看去,可不是吗!一个小平房,亮着灯,只是样子有点儿破,但是一看就是有人住的,旁边还斜斜着竖着一根电线杆子,是那种黑木头电线杆,不是很粗。
我们三个这个时候什么也不顾了,拼命的往那个小屋子方向跑去,冰雹砸脑袋的滋味可不好受啊,这个时候恨不得多长出来一条腿。
到了屋子近前草棚下,门是开着的,只见一个中年的女人坐在屋子里的板凳上正在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这位大姐!我们是可怜人,能不能给点东西吃,求求你了!”老李那么大的岁数,“扑通”一下就给那个女人跪了下去。
老张这个时候也跟着跪了下去,我见此情景,也乖乖的低头跪好。
“家里没啥吃的,就两张干饼子,你们愿意吃就吃吧,”那女人说完,就进里屋拿出了两张锅盔饼子递给了老李。
老李接过饼子,给了老张一个,两个人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一看又没有我的份儿,只好咽咽唾沫,眼巴巴的看着。
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几乎都看不清几米远的事物,老李吃完饼子又给那个妇人磕头道:“大姐,我们没地方避雨,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地方躲避风雨,驴棚马圈都可以,只要能对付一晚上就行!”
那女人打量了我们一会儿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个寡妇,丈夫刚刚死去,家里就我一个人,留你们实在是不方便啊!你们还是再想办法吧!”
说罢就想关门,老张一看这个情况,马上把他那个盲人棍子插进了门槛里,磕头说道:“大姐,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那妇人见我们这般无赖,长叹一口气道:“好吧,只是这里屋不能让你们进,房后还有一个空棚子,那里是我丈夫的灵堂,你们可以去那里避避雨,第二天速速离开吧!”
我们三个顶着冰雹来到了房后,仔细一看,可不是吗!房后破木头棚子里面摆着一张木板床,一个死人盖着白布正躺在上面,上面竖着这个人生前的遗像,一看就是老实的庄稼人,遗像旁边各有一根蜡烛,在微微的燃烧着。
虽说是木板棚子,但是却不漏雨,而且三面避风,对付一晚上是完全没问题了,老李当下做出决定,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
我们三个人就相继的进了木板棚子,张李二人肚子里面有了点食物,加上一天的疲惫,找个干净儿地方窝着睡下了,而我因为肚子饥饿,加上右手隐隐作痛,虽是也疲惫不堪,但是却没有那么困。
我呆愣的看着那不时晃动的烛光,眼角渗出了泪水,我好想有个归宿,好想有个家。
渐渐的,天完全黑了下来,暴雨也停了,两个老畜生的呼噜声搞的我十分心烦,我感冒一直没好,就顺手擤了一下鼻涕,可是当我擤完鼻涕还没来得及甩的时候,我看见那遮盖着死人的白布,突然动了一下。
第十章 死人烛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老是吃不饱,睡不足,总是头晕眼花,看东西也经常是晃动的。
待我仔细再看时,一切又是平静如旧,没有任何的异动。
我叹了一口气,将鼻涕给甩在了地上,然后把手往裤子上蹭一蹭,倒下去蜷缩起来准备睡觉。
木棚下面是土地,凹凸不平,老李和老张找的两个地方都是靠里面比较平整的位置,而我只能躺在靠门的地方,一阵阵冷风吹的我瑟瑟发抖,加上右手隐隐作痛,我总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看见那个白布又动了一下,于是赶紧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这次我没有看错,那个白布确实是微微的隆起,慢慢的从白布的边缘处滑出来一只苍白的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