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肌》第173/217页


他有点不确定,试探的问:“……爹,您是指?”他没太敢开口说,只做了个口型。
皇上。
木伯嫌恶的嘴巴一抽,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这下季明真的被吓到了,惶惶无法回神,半响念了一句:“怎么可能呢?皇、那位不是一直对我们爷很好的么。”
“好个屁,我陪爷来京这么多年了,当时爷才多大,十岁出头的孩子,明面上是陪着公主殿下来看皇兄,实际上呢,没多久爷就中了那奇毒,差点就死了,好不容易熬过来,结果公主暴毙,都说那位是思念独妹让爷留在京中,可这都多少年了,爷回一次南阳没有?”
南阳便是沈连卿父亲沈从嘉的故乡,如今沈家全部迁移到南院,唯独身为嫡子的沈连卿承袭王位,独自在京,数年来,只在他及冠之年时,他的继母带着庶子过来,老王爷沈从嘉近十多年没踏入京城了。
这件事季明是头次知道,心惊不亚于天崩。
木伯看着他僵硬震惊的脸,心中有几分不忍,以前不告诉他这些隐秘之事是觉得他小,今夜之后,怕是他不再是从前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他心底一沉,补充道:“前年那位急着把王爷从庄子召回京,去年干脆都不让我们去京外庄子修养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回来了,他紧着让我们爷上前为他冲锋陷阵呢,看这两年的情势你也能猜到,我们爷这次没插手,若是一招不慎,那位发起脾气来,谁能护着我们爷,你自己说!如今太子与五皇子打得厉害,你还敢这么惹事,爷还让你留在王府都是多大的恩赐,你还敢不服!”
季明回味过来,登时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立刻跪地:“爹,我错了,我这就去爷那里认错!”
“罢了,王爷烦着呢,你这话说出去了,不仅给爷找麻烦,还给林小姐招祸,王爷这边都这么大影响,林小姐那更不能好了,现在爷正琢磨这事呢,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跟着我,改改你上蹿下跳的毛病,也好以后帮着爷做事。”说着说着,木伯也感叹了下,“爹年纪大了,早晚要死,到时候谁照顾爷啊,你还有我这个爹呢,你想想爷多大就来京了,见不到老王爷,文德公主早逝,又身重剧毒,到现在每年还得让国师施诊,每次都跟死一次一样,这要换我,扎一针我都恨不得干脆死了省事,遭这娘罪。”
木伯一想起这些事,心里就难受的紧,沈连卿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明朗的少年已变成城府颇深的端王,全部情绪都掩在一张淡笑的脸下。
他们爷,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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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伯还没感慨完,就被一声声的呜咽给打断了。
季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抽抽的,满脸的泪,“呜……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胡乱说话,不不,我都不说话了,不给爷添麻烦,呜……”
一个大小伙子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木伯眼皮一跳,觉得心底那点惆怅全让季明给哭没了 。
他忍了再忍还是没能忍住,一鞭子打在他肩膀上,大喝一声:“哭什么哭,把眼泪给我抹了!”
“我、我忍不住……咯……”没说完,季明还打了个嗝。
木伯挥着鞭子又是一下,怒道:“有啥忍不住的!爷被国师扎成刺猬都没叫一声,你哭啥!”
季明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泪眼朦胧的,这时候还没忘嘴贫,“爹啊,你刚刚有个地方说的不对呀。”
木伯动作一顿,奇怪的问:“哪儿不对?”
“你说你年纪大要死了,我看你这么虎虎生威,起码还能再活个四十年吧——”
他还没说完,木伯的鞭子就又飞过来了。
就听见季明屋子里鞭子挥舞的猎猎声响,与季明不断躲避的呼喊,看来这夜,又是不安稳的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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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沈连卿,林琅这边的确麻烦的多。
自从谣言四起后,林家的门就被敲的没断过,若不是还有蕙娘大病要死了这层印象在,林琅还能以侍候母亲为由拒绝,否则早被一些看热闹的人当猴一样拽走了。
就这样那些人还不死心,带着大夫上门说是要为蕙娘看病,好在林怀瑾如今运势当鸿,从大狱里出来,非但没降职,反而升官,他冷面出言阻挡了大部分人后,总算让那些人的热情消退了些。
只不过这下子,林怀瑾是把沈连卿给记上了。
如今京中谣言四起,不必想,林琅此后再想嫁人一定难上加难,就算又人要娶,也很难保证心诚意善,保不齐是和端王又怨,故意上门提亲,这样的人,他已经推了三波了。
可依旧暗示的人不断,要知道如今林琅十六已经算大姑娘了,再不嫁就生生拖累,可这么一闹,显然林琅的婚事不可能顺利,林怀瑾甚至暗想,沈连卿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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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林怀瑾生气,林琅也在暗地里把沈连卿骂个遍,这下可怎么办。
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口,不出血都不行!
因此,在有人偷偷上门,拿了沈连卿的字帖,说是要约她到一个地方见面时,林琅立马就去了。
好在沈连卿还懂得避嫌,没有明面上来下帖,而是找了一个小姑娘来告诉林琅的,这下林琅攒的一肚子怒气有地方撒了,马上命人准备马车,如今在府内几乎是她做主,也没人拦着,她只说自己要出门办事便从后门离开了。
如今已是初春,柳树抽芽,暖意覆上,正午的阳光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车上,林琅一下一下的扯着叶子,弄得手指尖儿都绿了。
见她扯完了叶子,杏儿赶紧用水弄湿帕子让林琅擦手,一边劝着:“小姐别气了,有话一会儿好好说。”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林琅气鼓鼓道。
过了一年,她个子只长高一点,身子依旧纤薄,只是有些地方已经变了,曾经略丰润的脸庞消去,成为娇美的鹅蛋脸,双眼张大,瞳仁深黑,显得越发的灵动,而且令林琅害羞的是,胸前的丰盈鼓起,衣服再遮挡,也掩不去窈窕的曲线。
她喊了一声:“平叔,到了吗?”
平叔在前面答:“小姐别急,马上到了。”
林琅雪白的脸上红了下,回了句:“谁急了,我才没有。”虽这么说,她还是摸了摸盘好的发髻,上次见他,自己还是那副肿胀难看的模样,这一次总比之前好多了吧。
不对,她在想什么呢,自己可是要找他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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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叔说的没错,果真,没多久马车就停了,林琅与杏儿下车,往前走了走,望着四处郁郁葱葱的树木青草,却不见一人。
杏儿左右看看,见并无他人,问道:“小姐,是这里吗?”
“那姑娘给我的纸条上写的是这个时辰在山下见面的,”她侧头问,“平叔,茫笙山是这里吗?”
被质疑的平叔将胸脯拍的极响,“就这儿没错的,我以前来过的。”
三人一起往前走了走,可还是没见到人。
杏儿道:“奇怪了,端王爷莫不是因为有事来得迟了?”
林琅望着空寂无人的山野,心头猛地一跳,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想再多等了,转头对平叔道:“我们先回去吧。”
平叔知道这阵子小姐受了好大的委屈,怎么也该找人问一问,便不甘心道:“要不小姐再等等?说不定等会儿王爷就来了。”
“不是,”林琅摇了摇头,“我觉得心底有点慌,那纸条上的确是沈连卿的字迹没错,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我们先走——”
“哎呦呦,这是要去哪儿啊?”一声轻佻的男声出现,从另一边走来一个年轻汉子,眼下是深深青黑,满脸欲色,见到了林琅,惊艳的脚步都顿住了,“草,真他妈的是个美人呢,兄弟们快过来看看。”
随着他的到来,他身后又走出来三个壮年汉子,各个神色猥琐阴暗,看得林琅一行人心中一惊。
三人都是在来京路上遇过难的,曾经不崀山的经历让他们比起常人反应更快,平叔立刻向两人呼喊:“小姐、杏儿,快上车去!”
两人直接往马车的方向跑,可刚跑了几步,两把飞刀突然扎入地上,正正好好在他们脚前,银光照应,映着林琅惊诧的脸。
为首的汉子大喊一声,“美人别跑啊,我这飞刀可不想伤了你,划伤了脸就不好看了呢。”很明显,这帮人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那四个汉子也没闲着,也往林琅处奔来,毕竟是男子身高体壮,没多久便围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人已经率先跑到马车处已经将毛豆制住!
林琅见势不妙,经历种种事后,她心性坚韧,除了最初的惊吓,已没了惧怕,她当机立断道:“上山!”
平叔没动,捡起地上的飞刀挡在林琅面前,声音带着微颤,但却一动未动,“小姐你们先走!”
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并不一定会为难他人,如今不是扭捏的时候,林琅低念一句平叔小心,便拉着杏儿赶紧爬山。
身后是男人们的呼喝:“美人儿别跑,哥哥们来疼你啊。”
“哎呦呦,看你的屁股老子都忍不住了,何必逃跑浪费体力,一会儿有你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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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污言秽语在林琅耳边环绕,她红唇紧抿着,表情沉郁。
是自己大意了,那个姑娘一定不是沈连卿派来的,现在荒郊野岭,没有一人援助,对方是四个壮年汉子,如何能对付,恐怕自己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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