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女生全集.net》第1/28页


【由www.【网】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所有,本站仅提供预览,如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本站删除。】
  耶鲁女生
  作者:高歌


  第一部分:

  第1节:倒抽一口冷气

  美国许多名校遭到重视科研、却不把本科教育放在心上的抱怨,而耶鲁大学号称是长春藤名校中对本科生最友善的一个,给新生的资料上洋洋洒洒地夸耀:教师和学生的比例只有一比七,75%的课都只有20个学生以下,这样做的好处是让每个学生都有充分的机会来和教授沟通,也让教授能给每个学生以"个人的帮助和注意"。
  可是,进了耶鲁才发现,虽然资料上的数据十分美妙,这些小研究课并不是每个人都进得去的。因为每班人数有限额,比较受学生欢迎的课就总是人满为患。如果再碰上教这堂课的教授名气大些,竞争就相当激烈。这种情况,在人文科目的课上最为严重。在耶鲁每学期开学时的"买课周"--真的,就叫"买课"(shoppingclass),整整一个星期让学生到处自由听课,好决定是否适合自己--历史系、英语系或政治系有许多限定学生人数只能有十五六人的小研究课,竟有七八十人来报名。
  这样的情景,我在耶鲁的四年中不知遇到过多少次:一间小小的教室,一张圆桌,旁边只有15个人的位置,都已经被捷足先登的学生占满,只留了一个座位给还没到的教授。其他学生密密麻麻地站在墙边,有的房间甚至满得站不下了,学生拥在门外踮着脚透过人群向门里窥探。尽管水泄不通,可是没有喧哗,学生有的和同伴们窃窃私语,有的默默地看这门课的提纲,也有的环视四周,估摸自己被选入这堂课的可能性。
  然后,教授提着公文包匆匆从走廊那端疾走而来,看见这么多人在恭候,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接下来,就该由教授来决定谁去谁留了。
  在耶鲁,决定谁有资格上这堂课完全是这门课的教授的权利。可是这对教授们来说也是一个十分头疼的问题。面对着这几十张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脸,该让谁喜悦谁失望呢?怎样在这几十个对自己来说可能完全陌生的学生中,选出十几个"最应该上这门课的学生",而把其他人淘汰出局呢?
  在耶鲁四年,我见到过教授们用形形色色的办法来做这个困难的决定。最常见的情况是这样的:教授先对这这一屋子学生简短地介绍一下该课的内容、读物、作业等等,并且渲染一下这堂课的难度很大,作业很多,要求很严,等等等等,希望能把某部分学生给自动"吓"走。介绍完毕,教授停顿一下,然后充满希望地说:"现在你们中间如果有人已经知道这堂课对你不合适,你们现在可以离去,我绝不会觉得你对我不敬。"
  学生中一阵窃笑。有人真的收拾东西走了,可是大部分人还是岿然不动。堆积如山的阅读和必交的三四篇论文吓不倒我们,许多人已经身经百战了,不然怎么能成为耶鲁学生呢?于是剩下的人继续沉默地站着。教授这时一般会叹一口气,说:"这堂课的人数限制是16人,现在多出来至少25人。我下学期还会教这门课,另外,这学期我还在教另一门与这门课题目相关的大课,不限人数。你们中间可有人愿意去上那门大课?"
  静了一会儿,也许又有几人离开,可是大课显然没有小研究课有吸引力,大多数人还是坚守原地。这时教授无奈地又开口说:"现在仍超额20人。我很抱歉,不愿让你们失望,但现在人数实在太多,绝对不行。现在我们按照年级和科目来淘汰人--请你们中间的三、四年级学生举起手来。"
  大部分教授都会让高年级的同学们优先,因为考虑到他们快要毕业了,如果错过这个学期和这次机会,可能就再也上不了这门课了。而低年级的学生如果真有兴趣,来日方长,等到他们自己成为高年级学生之后,还有机会再申请。
  当然,这个规定是有空子可钻的。一些在高中时就修过大学课程的学生们,在来耶鲁之前就积累了不少大学学分。耶鲁允许拥有足够学分的低年级学生们跳一到两学期的级,每年有相当一部分的耶鲁学生选择跳级。这些学生其实绝大部分并不打算缩短在耶鲁学习的时间(尽管耶鲁也允许那些学分修满的学生提前毕业),而只是想通过跳级而提前成为高年级学生,以得到选课上的优先权。我就是因为高中时修过六门大学课程,得以被允许跳两个学期的级,二年级时,我就可以算是三年级的学生,因此在许多选课的时候都得到了优先资格。
  点完了高年级学生的人数,发现学生人数仍然"供过于求",教授会再端出另一把筛选的尺子:请本系的学生举起手来--本系的学生也有优先权。历史系课程的名额,会先给历史系的学生,英语系课程的名额先给英语系的学生,如果还有剩余名额才会考虑其它系的学生。
  可是,这个规定也仍有空子可钻。耶鲁的学生在第三年才选专业,低年级学生们还没有选专业,也没有在任何系注册,于是就钻这个"没有记录"的空子,想说哪个专业就说是哪个专业。尽管明明没有打算选这个专业,但仍然面不改色地告诉教授自己就是他这个系的,反正无凭据可查嘛!教授自己忙得要命,哪里有时间一一核对所有这些自称是这个专业的学生们是否真的都在系里注过册?
  很惭愧,我自己也撒过这种谎。在大一和大二的时候,我也曾经自称为是英语系、历史系、政治系、文学系、东亚系、甚至法语系的学生,以得到优先。当然,我对这种撒谎也还是有原则的,一旦在大三时选定了哲学系,我就再也不好意思宣称自己是其他系的学生了。不过,我有很多同伴却没有我这么高的道德自律能力。在一门很受欢迎的伦理课上,我亲眼看见我的好友,历史系的高材生丹尼尔,在教授问"谁是哲学系的学生"时,脸不红心不跳举起他的手。

  第2节:"以貌取人"的嫌疑

  我的另一个好友,也想上这门课的英语系学生斯蒂夫没有好意思撒谎,因此没有能够进这门课,而丹尼尔则凭他的举手顺利地被选中了。斯蒂夫一提起这件事就愤愤不平:
  "他竟然用这么不道德的方式进了'伦理'这堂课!"
  我则笑着接过来:"是嘛,他看来急需'伦理'这方面的教导。这堂课对他来说正合适。"
  当我写了教授们怎样挖空心思拒绝想上自己的课的学生,突然感觉:还应该写写学生如何绞尽脑汁争取上自己喜欢的课。
  不消说,高年级和本系的学生能使用"优先权"时一定当仁不让;如果居然还有名额,教授一般会让其余的人每人拿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地址和联系方式,"再写下你为什么想上这门课?"教授把这些现场拟就的"申请书"统统收上去拿回家一一细读,择优录取,次日发榜,把幸运儿的名单贴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也有的教授干脆跳过给高年级学生和本系学生优先这一步骤,直接就让所有在场的学生在纸上阐述为什么想上这门课,谁的理由最充分,就把名额给谁。好,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我几乎每个学期都要写好几篇这种"准论文",既诚恳又热切地剖白自己对这门课的热情,对教授本人的崇拜,上这门课对自己当下研究领域的重要性,自然不能忘了诉说,如果能有幸得到名额,如何从内心里感激不尽……等等等等地渲染一番。到最后连自己都被感动了,觉得教授如果不让自己上他的课,实在天理不容!
  我时常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揣摸前后左右也在振振有辞地申请这门课的同学中,有多少人是真的迫切需要上这门课?耶鲁学生的通病就是竞争心理超强,任何事,不管是不是真的跟自己的目标有关,只要听说名额有限,马上就变成了一个香饽饽,会有一大批人跃跃欲试地去申请以证明自己的能力。耶鲁一个著名的综合专业"伦理、政治和经济",就是这样。这是耶鲁几个仅有的限制人数的专业之一,每年只收四十人。申请这个专业的人数每年都多得不得了,可是好不容易经过拼搏挤进去的四十人,只有不到一半的学生是真正有始有终从这个专业毕业的,另外那一半人,学着学着就陆陆续续改换门庭了。许多人只是慕名而来,盲目申请,或是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否有本事进得去,要不就是先申请着碰碰运气再说,反正有益无害。申请专业时是这样,申请课程时就更是这样。被哪一门竞争激烈的课程的教授选上,对我们来说简直就脸上有光--竞争越激烈,能进去自然就越有光,许多人就更热切地要上这门课。有不少人在纸上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一旦被教授选中之后,对不起,就再也不来了。
  教授们天天跟学生打交道,深摸耶鲁学生的脾性,自然知道我们这个毛病。因此一般教授在"发榜"时,会在正式录取名单旁附一个候补名单,并提醒大家,有谁改变了主意不想上这门课了,请马上通知他,好让别人递补。
  我的一位哲学教授有一次说得很风趣。看着我们这一屋子埋头写申请的学生,他半开玩笑地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竞争状态',无法清醒地思考,可是回家脱离'竞争状态'了,如果你不再想上这门课,可要马上告诉我,别'一失足成一学期恨'啊!"
  全班哄堂大笑。
  还有的教授认为让学生陈述上课理由的办法既麻烦又不甚公平,还有鼓励学生们言不由衷搞"假大空"之嫌,他们干脆就来一个完全随机的抽签,人人机会平等。像历史系的美国近代史著名教授约翰・盖迪斯(JohnGaddis)就是这样。他教的一堂名为"冷战"的大课,是耶鲁最受欢迎的课之一,年年有七八百学生想上这门课,可是学校里最大的教室也只能坐四百来学生。盖迪斯教授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一年级新生自动被淘汰,无一例外--这门课只对二年级以上学生开放,这样就一下就刷掉了一百多人;剩下的六百多人每人在指定网址注册,然后由电脑任意抽签来决定谁有资格上课。
  还有一个社会学系的女教授做得更绝。她的一个人数限35人的研究课有近百人来申请,她于是当场任意点了35人,宣布这些人被绣球砸中,其他人,对不起,一律欢送出门。
  我和朋友在茶余饭后谈起这事,都认为这个办法实在太不可取。尽管教授宣称自己的选择是完全任意的,但是"以貌取人"的嫌疑还是太重。
  一旦教授发榜,榜上有名的学生肯定心花怒放,名落孙山的学生则不免垂头丧气。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失望。我在耶鲁得出的最重要经验就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没有不可能上的课。"就算自己的"申请书"没有得到教授的青睐,如果真的想上这门课,还有好几个办法呢。可以直接写电子邮件去恳求教授,或是在教授安排的谈话时间当面去恳求--很少有教授心肠硬得能经得起这样的死缠软磨;更何况,教授们谁不喜欢对自己的课真正有热情的学生呢,对这样的学生,他讲起课来也劲头足得多啊。
  如果这样还是不能如愿的话,我劝你仍然不要灰心。第二次上课时你照去不误,并且把这个星期老师布置的作业和阅读都仔细完成,在课堂上要比其他学生更踊跃发言,以实际行动告诉教授:我这个学生不但有热情,而且有能力上好您这门课!不要我这个学生,您的损失比我更大!
  举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吧。我的一位朋友约翰,昼思夜想要上那位冷战专家盖迪斯教授教的一门小研究课。该课人数限制为二十人,每年申请上这门课的学生至少一百二三十人,也就是说,录取率比进耶鲁还低。约翰也申请了这门课,可是没有被选上。

  第3节:"裸体是羞耻"

  约翰毫不气馁。他破釜沉舟,按照教纲所要求的把这门课的教材全部买下--美国书贵,一本书好几十美元呢--把作业和阅读全部做完,下周上课时拿着一大摞书本准时到场。
  盖迪斯教授当然马上就发现此人是来鱼目混珠的,马上请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教室。
  可是再下一次上课,约翰又抱着完成了的作业出现了。
  这次教授有些不耐烦了,他再次对约翰下了逐客令,并且叫他不要再回来。
  可是下周约翰又出现了,带着写满了密密麻麻批注的书本。
  你猜猜这个故事怎么结的尾?
  约翰在那门课里得了"A"。他毕业后申请读斯坦福大学政治系的研究生被录取了,那边所要求的推荐信之一就是盖迪斯教授写的。
  第一次见识耶鲁学生的"裸体文化"是在大一第一个学期末。期末考试的前一周,我和几个朋友们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啃书,凌晨两三点钟才恋恋不舍地背起书包回宿舍。这天捧着书本看得正入神,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声由远而近,在万籁俱静的图书馆里听起来十分刺耳。我气恼地抬起头,想看看是谁在打扰我们,突然一大群白花花的胴体从眼前飞掠过去,有男有女。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头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原来是块糖!再看那群胴体,已经一边继续扔着糖一边嬉笑着跑远了。
  我和朋友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张口说:
  "刚……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晚上的复习可算泡了汤了,那还有心思读书?所有的话题最后都回到刚才跑过去的那群裸体男女上去。
  后来,我才从高年级的同学那里得知,我们那天晚上在图书馆里见到的那群人都属于一个耶鲁的半秘密性的社团,社团的名字叫"智者"(ThePundits)。说这个社团"半秘密",是因为它像耶鲁许多秘密社团一样,成员限制在四年级学生中间,并且必须受社团邀请才能成为它的成员;另外,加入社团的过程中还有很多新奇古怪的仪式和考验。可是,这个社团并不完全"秘密",他们的成员十分乐于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每学期期末都会举行的"图书馆长跑"中,社团的所有成员--以及一些还不是成员的崇拜者们--脱下所有的衣服在耶鲁最大的两个图书馆里奔跑一周,向四周埋头苦读的学子们大扔其糖果。
  这种裸体的活动,在许多其他大学都有。像普林斯顿大学就有一年一度的冬季活动,每到这时,一大群全裸的或者半裸的男女学生们在雪地上奔跑打滚,前几年因为闹得太出格,被校方取缔了。不知道现在这个传统有没有重新恢复下来?
  大二的时候,我的一个很铁的朋友克黎丝,也是那天晚上和我一起目瞪口呆的人之一,决定与"智者"们为伍,有志在大四时也当上"智者"的一员。于是,我就从她那里断断续续地了解到了许多关于"智者"的消息。原来,除了"图书馆长跑"之外,"智者"在学期中还举办许多与裸体有关的活动。最主要的活动就是每几周一次的"裸体派对",在一个秘密地点举行,只有"智者"的成员和他们邀请的客人才能参加。
  听克黎丝谈"智者"谈多了,我也有些好奇。有一次我认不住问她:"在'裸体派对'上,真的每个人都是裸体的吗?"
  "当然,"克黎丝说。"不然是不许参加派对的。"
  "那……你们是就裸体着去呢,还是到了地点才把衣服脱下来?"
  克黎丝见我问得这么仔细,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当然是穿着衣服到哪里去的,然后到了地点才把衣服脱下来。"
  "在派对上你们做什么呢?"
  "做一般派对上做的事呀,听音乐、跳舞、喝酒、吃东西、聊天。"
  "派对上有很多男生吗?"
  "有啊,男女参半。"
  "那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或者尴尬吗?"我实在想像不出那么多人裸体地坐着站着在一起时是什么情形。他们居然还跳舞!还吃东西!
  "我没去过这种派对时,一开始也以为会有些尴尬,但是到了那里才发现完全不会。因为大家都是裸体,所以就很自然。到了那里,反而是穿着衣服的人会尴尬。"克黎丝说得很严肃。
  "那会不会有人死盯着别人的某一……某一部位拼命看呢?你想想,这么多光着身子的女孩子,男生们不会觉得有了大饱眼福的机会?"

当前:第1/28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