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神级催眠师》第60/86页


语罢却是一副肃然神情,俨然是对即将到来的情景做好了准备。
三皇子见此,也收起那副揶揄神色,周身上下转瞬之间便尽显皇族威严,甩了甩袖,同肖彧一起往大堂去了。
堂上等候的,不是别个,却是当朝左都御史、刑部侍郎、顺天府尹诸位朝中重臣,以及接任暴病而亡的御史中丞的新任御史、替卧病家中的安定侯邹侯爷前来的侯府长公子、五城兵马司指挥陈廷文诸人。
这些官员人数不多,却皆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为一方循吏清流,廉洁正派,与吴有贞把持的内阁一派泾渭分明。
此前两月朝中局势动荡,怪事频仍,这一干能臣也着实忙碌调查一番,心中自有几分忧国忧民之怀。
此次前来太子私宅,更是怀揣了几番忧虑之情,希望能与太子建言献策,以稳定朝局。
肖彧站在诸人中间,淡淡扫了一眼,静观众人神色态度,缓缓沉声道:“此次叫大家前来,是有一事要告知大家,还请诸位提前做好准备。”
“日前五城兵马司陈廷文陈大人得到消息,称有人亲见,孟大夫被人掳到那西北方向,千里之外的峡谷妖山之中,为了确证此事是否属实以及尽早寻回孟大夫,我预备带一小拨人马亲自往那西北寻去。”
此话一落,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座下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新提拔上来的御史中丞最先发难:“眼下朝局不太平,当朝重臣先御史史善长、安定侯邹侯爷、刑部尚书高大人诸人皆惨遭不测,天灾还是人祸尚未有所定论,且不论这几位大人都是殿下的肱股之臣,即便为防着有人恶意作祟,殿下此刻也决计不能离开京城半步!”
此番话引得众人一片附和之声,更有顺天府尹李大人温言劝诫,刑部侍郎慷慨陈词,亦有人以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为由,质疑陈廷文的消息是否准确,从而一力阻拦太子殿下离京。
唯三皇子始终抿唇不语,一片淡然神色。
面对众人阻拦,肖彧却也并不着恼,只视线淡淡扫过座下众人。
这些人都可算朝之栋梁,肱股之臣,为官清正廉洁,从不与那奸佞小人沆瀣一气,皆算得可以信任之人,唯有……
他将目光停留在坐在下首神色颇有些不宁的陈廷文身上,眼中神情略微一变,然而转瞬又恢复平静。
他静等众人议论声音渐止,方道:“诸位所言,肖某都深有所感,因而待肖某离开之后,一应事务都交由三皇子殿下暂理,还请诸位鼎力相助。”
众人听了这话,更是惊诧不止,一个两个又纷纷起身劝阻,然而青年却始终不为所动。
待见得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方与三皇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而沉声喝道:“我此番叫诸位前来,不是为着让诸位劝阻我的,而是把我的决定告知各位,也好叫各位做好准备,在我离去之后各司其职,莫要乱了方寸。”
青年声音低沉喑哑,不复之前的温润柔和,反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恍然间倒叫这帮大臣们瞬间记起此人尊贵无比的身份,一时间纷纷禁了音,鸦雀无声。心里即便仍想力劝,此时也不敢再开口,更何况旁边还有三皇子在,一味劝阻倒显得不信任三皇子了。
肖彧这才放缓了脸色,神情之间却有几番倦色和不耐。
他挥了挥手,示意这帮大臣可以各自离去了,便转身回了寝房。
诸位“肱骨”脸上又是难看几分,各自叹了口气,却也只得无奈离去,心里只期盼着太子殿下能幡然醒悟过来便好了。
只有陈廷文脸上始终一片恍惚之色,这会儿倒是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没声没息地掩在人群中离去了。

第57章

京城往西,一路翻过必经之地太行山,却是一条峡谷。二月初春之时,料峭春寒尤在,到得这阴凉谷底,更觉冷风阵阵,刮得人浑身上下一哆嗦。
这一行人已走了一天一夜,离京城百里地有余,到得此无人之处,都有些疲倦,唯最前面的肖彧仍是未有丝毫懈怠。
黎青跟上前来,请肖彧到马车上避风,肖彧却摇头拒绝了,坚持驾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一身青衣长袍,身材挺拔颀长,气质凛然卓越的青年驾马在最前端,宛如一道风景线,惹人瞩目。
肖彧却好似浑然未觉,他神色严肃冷然,还时不时回身看向身后跟随着的一小队人马,心内数着人数。
一人未少。
心下稍安,方调转回头,神经更是绷紧了几分,脸色也愈发凝重。
黎青实在看不过去青年这副紧绷的模样,又劝道:“主子您回车里坐吧,左右是一样的路程,犯不着同小的们在外吹风啊。”
肖彧亦是摇头:“不,我乘马还能脚程再快一些。”
黎青见此,只得作罢,默默跟在肖彧身后护着,心知孟大夫在青年心中地位,便不再言语。
正当此时,却忽闻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杂草落花,竟直冲着这行人而来。
一时间众人皆被大风眯眼,纷纷举袖遮挡,座下马儿也一阵嘶鸣乱叫,好不吵嚷杂乱。
黎青亦赶忙护在青年身前,替他挡着这阵怪风,待了好一会儿,这风才渐渐停止,黎青回头看去,却是吓呆在那里。
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竟然空无一人!
他忙翻身下马,左右翻找一遍,整个队伍都找遍了,仍是未见青年身影!
众人都觉察出不对劲来了,再一看队伍前方,还有那黎护卫的焦急脸色,一个个瞬间也都煞白了脸。
天爷,要是主子丢了,回去可是杀头的罪啊,搞不好还会株连九族!
众人纷纷惊得摔下马来,也无心再管那西行不西行的任务,彼此乱作一团,恨不能把整个谷底都掀翻一遍。
却终是一无所获。
唯见黎护卫拔剑对那谷中花草乱砍一番,最后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上。
———
却说那头肖彧被那奇风掳走,心头也着实一惊,他极力睁开眼想要看清那劫他之物,奈何风紧,刮得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
朦胧间只觉得抓着自己的不像是绳索,亦不像是人类,竟像是牲畜的爪子……
肖彧心里下沉些许。然眼下别无他法,只得待这阵风止,且看这东西要把他带到何处。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此物行动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那两爪一松,把他撂在了地上。
肖彧缓缓地睁开眼睛。然而入目所见,却并非想象中的猛兽妖邪,却是一个貌美妖娆的女子。
女子一身绯红衣裙,青丝墨染,凤眼微挑,笑意盈盈。
肖彧眯了眯眼,又淡淡移开视线,打量周遭环境。只见四周仍是荒山野岭,渺无人烟,看植被草木,倒不像是走了有多远。
再定睛一看,原来不止女子一人,他身旁还站着几人。
不,那几位并非人类。
虽则都同女子一般,有着姣好的面容和长相,然而有的却露出一把尖牙利齿,有的则长有奇形怪状的耳朵,有的则把一双猛兽利爪掩在袖口。
他们此时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女子轻笑一声,走上前来道:“别吓着我们的贵客了,他可是还有大用处的。把他扶起来。”她对左右吩咐道。
一“人”上前扶起了肖彧。
肖彧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那人,自己撑着地面站起,然后动作怡然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脸上恭谨有礼地问道:“不知姑娘把在下掠至此地,所为何事?”
“在下可有得罪过姑娘?”
红衣女子咯咯一笑,以绢帕掩着嘴道:“我看公子长得俊俏,想来一定秀色可餐,故将公子略来此地一叙,并无他事,还请公子勿怪。”
她话音一落,便见旁边诸位都一齐笑了起来,那笑声千奇百怪,如果说女子的笑声好比黄莺出谷般悦耳,那剩下几位竟像是鬼哭狼嚎,不堪入耳。
其中一人还欺身上前,揽住肖彧脖颈,用那尖利的爪子往肖彧脖颈上轻轻一划,便见那细皮嫩肉的脖颈处骤然出现了一条血痕。
鲜血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目下众人的神情皆是一变,与刚才那般轻慢戏谑之色相去甚远。
那是一种隐忍的嗜血的冲动。
肖彧眉心一皱,却并未推开那人,只脸色微沉地静立原地,像是在看她会否还有下一步动作。
那人见红衣女子并未阻止,举动更大胆了几分,伸出舌便舔上那道血痕,来回吸噬啃咬。
有一阵阵尖利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肖彧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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