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神级催眠师》第85/86页
谁也没料到烜赫一时的内阁首辅吴大人就这么被打入了大牢。
恍惚一夜之间,那吴大人手下满城威武之至来回巡逻搜捕的士兵们都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避嫌的避嫌,夺职的夺职,如丧家之犬。
之前一同上书弹劾吴有贞的官员们更是恍然,没想到吴有贞真的被扳倒了!之前他们屡次向圣上弹劾、揭发吴有贞种种罪行都得不到半点回应,这次却一举将他打入尘埃。
有人纵观了整个事件后,心思百转,通晓缘由,不由喟然长叹。
一部分归功于此番即便是吴有贞手下党羽,竟也仗义执言,同心协力揭露吴有贞种种罪行,恳求圣人明辨忠奸,向上施加了压力,让圣人无法在百官面前堂而皇之地包庇吴有贞。
而另一部分的原因却是个中关键。
圣人可以容忍吴有贞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却独独容忍不了自己的权力、地位乃至性命遭到挑战。
这便是自古以来,种种罪行,唯谋逆欺君之罪,最不可翻案、刑罚最为残酷的缘由。
如同龙之逆鳞,触之则万劫不复。
非借由这一点,是不能触动本朝的君上的。
天下何尝是百姓的天下,不过是君王一人的天下。善恶忠奸又何尝因百姓的得失而有所分辨,不过是君王制定的服从于他一人的准则罢了。
吴有贞府邸被抄家之后,共计抄出黄金百万两,白银千万两,另有金银珠宝无数,地产当铺无数,家产相当于本朝数年的财政收入。查出官员来往收受贿赂的账单十数册,细细翻看后愕然发现,竟然囊括了朝中大半的官员。
而那道士所指证的,虽因吴有贞做得极小心,可也终是查到了蛛丝马迹。
吴有贞的书房里藏着一个暗道,由那暗道进去,竟然别有洞天。那是间密室,密室里并无金银,却摆放着一个未点燃的巨大铜炉,那铜炉里塞满的不是草药,却是腥臭的血水,混杂着仿佛人的器官一样的东西。
让即便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也不禁好一阵恶心呕吐。
炼丹炼丹,原来炼的是人!
将这几样证据递上去,只听闻圣上勃然大怒,而后更是连着十多天都未能下饭,病倒在床,形容枯槁。
紧接着,对吴有贞的判处旨意便下来了。
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秋后问斩。
向吴有贞施过贿的官员也都一时被降职、发配,一时间京城已是变了个天。
然而没想到的是,眼看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中间却又出了个岔子。
吴有贞逃狱了。整晚都没人发现动静,直至第二日狱卒例行供饭时,才蓦然发现那狱中人已换了副面孔。
却是李代桃僵之计。
大理寺连忙层层上报,着人去追。一番追查下来,才发现人似是已潜逃出京,一路往南面的虢州方向而去了。
慌忙之中不得不向圣人伏首认罪,然而这头还没叩下,便又听消息传来——虢州郕王肖睿竟亲自前来,把潜逃在外的吴有贞押了回来。
不但把人送回来,还一同送了好些金银财宝、虢州特产,又连连在乾元殿上叩头不止,以表忠心。
郕王缉拿罪犯有功,自是全须全尾、高枕无忧地回了领地,只这前吴首辅的刑期,却是要提前了。
肖彧闻知此事,恍然大悟,看向庭中与厘默笙、陆行远取笑玩闹的少年,不禁又是好笑又是赞叹地摇了摇头。
他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捏了捏少年脸颊,道:“怪道你前日一直笃定说,吴有贞他逃不远的,还叫我心安,原来竟是早已算到郕王会有此一举吗?”
厘默笙、陆行远见肖彧过来,心下会意,可又不甘被孟珩玩弄取笑,愤愤不平地瞪他一眼,方不声不响地退至一旁,自去找那些个新来的小妖们解解气。
孟珩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坐到石凳上翘起腿来,一手撑在石桌上支着腮,一手向肖彧勾了勾。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但凡跟我孟小爷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就成了。”孟珩笑意流转,眉眼间半是漫然半是狡黠的神情看得肖彧沉醉,“而你么,把我伺候好了,小爷我自会保你衣食无忧。”
这一番说辞更说得肖彧哭笑不得,心里跟猫抓了般,瘙痒难耐。
他几步上前,一把握住少年手指,低头轻轻吻啄,而另一手,则早已把少年拦腰抱起,放置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则顺势往石凳上一坐,手不安分起来。
孟珩低低一笑,抽出手指伸手一勾,按下肖彧的头,把唇凑了上去,恶意咬了一口对方,哑着声音道:“吻手多没意思,往这儿吻。”说话间颈部微仰,露出衣领内一片白皙肌肤。
春色惑人。
肖彧眼神一暗,不待孟珩有所反应,便将他径直抱起,疾步往房中走去。
然后便“砰”地一声,将这一室旖旎春光关在门内。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开始批判封建社会了,我真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泥垢_(:зゝ∠)_】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呢~
第78章
吴有贞伏法,与他交往密切、施贿频繁的官员去了小半,一时间朝堂之上再无人敢浑水摸鱼,惶惶度日。
可圣人却是一病不起了。
吴有贞指使红玉化作老道,进献来的丹药已给圣人的身体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损阳折阴,已是使圣人孱弱不堪。
然而比身体的羸弱更严重的,却是精神的受创。
先是亲眼目睹妖物显形、掏人心肺的血腥场面,又被妖狐差点拿了性命,再是被之前最倚重的人背叛。
圣人的精神已濒临崩溃的边缘,整个人更是连夜昏迷不醒。连守在乾元殿伺候的内侍,都禁不住露出愁苦的神情。
已经有谣言从宫里传出,似乎已在准备着那最后的时刻。
不料此时,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肖彧带孟珩进乾元殿的时候,乾元殿外跪满了朝中元老。见是太子殿下带了一白衫少年而来,诸臣都不禁有些侧目。
细看之下才蓦然惊醒。
原来是那个一朝弄得满城风雨的孟珩。
一时间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晦暗不明。
太子殿下带这么个让人非议的人物前来是干什么?就算和这孟珩关系非比寻常,也不能如此不顾礼节!
然而转头就有人低声点醒道,这孟珩可不是个寻常人物,莫要忘了,那曾经名震京城的“医天下所不能医之心疾”的孟大夫。
如此一句,才使那人回味过来。原来这孟珩是来诊治陛下的?
可依旧有些怀疑不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时若真有那般厉害,怎地后来会跌落至尘埃里?
那少年却是神色平静,对这纷纷议论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地跟随肖彧一同进了殿里。
穿过一众跪在地上守孝的皇子,少年甚为逾矩地跨坐在圣人床边,微微倾下了身子。
有内侍下意识想要阻拦,看到旁边太子殿下的神情,却是僵住了动作,不得不静候一旁。
却见少年先是命人在殿中焚了柱香,回头便伸手撑开圣人那紧闭枯瘦的眼皮,来回翻看。不多时又蹲下身子,趴在圣人耳边。
不知道在做什么。
内侍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闭目轻叹。然而没过多久,他便怔住了。
不仅是他,这一众殿内的皇子都怔住了。
少年似乎对圣人说了些什么,起初并不见效果,可那柱香尚有一寸长之时,便听闻一道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圣人醒了!
殿内登时有些慌乱。那是一种夹杂着喜悦和不可置信的慌乱。
肖彧松了口气,向孟珩走过去,却见孟珩眼角眉梢淡淡飘过一缕笑意。
他张了张嘴,口型似在说:看你要怎样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