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权全集.com》第6/77页
他们是在一个特殊的情况下相识的。秦可心是医院的护士,8年前,母亲病重住院,她碰巧负责护理。那会儿,他只是感激她,除了感激之外并没有别的。一年后,鹿一鸣自己因为阑尾手术住进了医院,他们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至于胡碧奴,她总能让他感觉生命的意义和活力,她好像是突然莅临他庸俗烦恼人生中的一个漂亮的天使,一个彻头彻尾的意外之人。她充满了时尚的魅力和让人琢磨不透的情致,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名的热力。胡碧奴的出现,曾经使鹿一鸣的生命,重新年轻了一次。
3年前,本市一次规模盛大的选美比赛中,他以主办单位领导的身份参加了那个大赛。按说,这种事情,他以往是很少参加的,一般都是由主管宣传的副手到场应酬。但他那会儿刚从欧洲回来,难得闲散,市长李北方和市委书记许明达又都极力撺掇他,让他务必参加。显然,他是在那个选美大赛上和胡碧奴认识的,接下来,俩人就顺理成章地纠缠在一起了。
鹿一鸣为胡碧奴的美丽和风骚所掳,胡碧奴被鹿一鸣的男人性情所吸引。俩人在一段神秘的交往之后,坠入情网。
浅水湾涛尾路,是这座城市里的新贵们聚集的地方,清一色的别墅楼,错落在海边的小山坡上,四周有说不尽的海滨风情。
以后的许多个日子里,他们在这座别墅中,尽情地享受着男欢女爱的快乐,有时候,他们自己也感觉荒诞、奢侈、甚至淫荡。这样的生活对于胡碧奴而言,非常满足。她想把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这种安静的、富裕的、有着无尽温情的感情生活,确实让她心满意足。
鹿一鸣不仅给了她柔情,还给了她可以买下半个城市的财富。她名下的海因公司,不但有跨国经营的能力,而且在东南亚的势力也与日俱增。胡碧奴有时暗想,女人有了可以为她专心的男人,有了一生一世也消耗不完的财富,这样的女人,就变成了一轮光滑的明月。
鹿一鸣和胡碧奴风光了好一段时光后,不如意的事情,就接二连三地出现了。首先是东南亚的生意不顺,之后是国内生意被几桩漏税案纠缠着。重要的是许明达去了省里之后,他在东海的那个老班底里面,不知道是谁在反他的水,暗中仿佛有一只手,正在操纵着许明达和他鹿一鸣的命运,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所以,他不得不想脱身之计了。可是,跟随着他的女人,都是他的至爱,他不想让她们和他一起沉沦……鹿一鸣想在出事前,把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们,都安排好。
秦可心是个柔弱的女人,她带着幽怨离开了,去了一个遥远的国家,一座陌生的异域城市,她去那里读书去了,当然,那是她很久以前的憧憬。他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可以如愿以偿了。胡碧奴是个能力非凡的女子,表面上万般柔情,实际上却工于心计,使他颇感为难。当鹿一鸣跟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她没有应声,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鹿一鸣知道,无论怎么样,都要离开,而且不能把真相告诉她。就算是她现在恨他,但将来总有一天,她和秦可心,她们都会理解他的一番苦心。至于结发夫妻王子图,他感到,这辈子亏欠她太多了。就算是让她死,她也不会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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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女秘书
下岗职工吴是有,白天捡破烂,晚上在市医院的太平房看死尸。在吴是有的眼睛中,东海市的这些高楼大厦,最大最好看的,就是海因公司的“摸天”大楼了。他每天天不亮,就到海因公司的楼前广场翻垃圾,总想着有一天,能到海因公司的大厦尖儿上去摸摸天。但是自己是这座城市里的微末小民,这么富丽堂皇,又这么高大的楼宇,不是他这种人可以靠边的。别说到楼顶上去摸天,就是往楼前凑凑,站在门口的保安,都会对他横眉立目。所以,摸天的想法无法实现,要摸也只能用眼睛去摸。
吴是有没有想到,天没摸到,机缘巧合之下,他却摸到了海因公司的女秘书,而且,一摸就摸到了她的怀里,摸了个实在。
城市的黎明里,总像藏着点什么东西似的。路灯齐刷刷地熄灭之后,东边天际的一抹淡红,跟海因宾馆里小姐的嘴差不多,见到男人,就越咧越大。
吴是有把三轮车照例停放在海因广场边上的路灯下,只身往海因宾馆的楼后垃圾点去找垃圾。
富人的垃圾,往往就是穷人的财富。
他每天都从这里找到许多东西,然后直接卖到废品收购站去,所得收入足够供养儿子在大学的全部费用。再有半年多,儿子就毕业了,等儿子找到了工作,情况就会好许多了。看来,这起早捡破烂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因为是熟路,吴是有也没有仔细看着前面,直着身子往前走,没想到,被海因公司女秘书王雅平的尸体给绊了个正着,身子实实在在地扑倒在她的上面。吴是有在医院太平房里看了几年尸体,从来没有怕过死人,可是方才这一跤,摔得他差点灵魂出窍。他“妈呀”一声立起身子,好半天才稳住了心神,跑回到广场边上的垃圾车旁。附近有个公用电话,他哆嗦着手,好不容易才拨通了电话,报了警,然后,身子木然地立在广场熹微的黎明里。
市刑警队赶到的时候,那个诡异的早晨,正向海因广场吹着凉风。此时的霞光,在虚空中突然加速,而这个秋日早晨的诸多意义里面,包含着许多悬疑。
女秘书王雅萍的尸体,仰面躺在水泥地面上,一身幽紫的衣服仿佛在证明死亡意义的深刻。她的后脑,躺在水泥地面上,好像瘪了进去。乳白的脑浆和殷红的血,已经被风尘弄脏;她脸上的表情,还算完整,麻木在巨大的痛楚里。经验丰富的市刑警队长雷雨田仔细看过之后,还发现她的表情里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恐。
雷雨田从王雅萍的尸体旁站起身,目光也从她的尸体移向高高的海因大厦的楼顶。这座欧式风格的大厦,它的尖顶拼力向天空挣扎,而它的周围,正缠绕着一群飞翔的白鸽。
刑警们在认真地进行着现场勘察,对这起坠楼案件进行着细致的侦察。吴是有正和一个刑警诉说,他在黑暗和光明中间,是如何偶然地拥抱了这个死女人,又如何地被她吓得魂飞魄散。
海因大厦第三十八层,一扇楼窗在秋风中敞开着,像一本正在被秋风随意翻动的大书。显然,女秘书王雅萍的生命,就是从那本大书里被翻落下来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议论和猜测,在人群里雀起。
“谋杀,一定是谋杀。”
“她的美国男人呢?是不是她的美国男人干的?”
“谁知道呢,这个女人太复杂,谁知道她会得罪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