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权全集.com》第62/77页
她曾经在中途减速了,想折转回去,可转念一想,如果在长春扑空的话,就在长春直接飞日本。这么想着,她给海因公司长春分公司的经理打电话,交代了两件事情:第一,替她预定一张明天下午飞往日本的机票;第二,把公司的保安人员集中起来待命。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她感到心情稳定多了,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种时候,她甚至感到了孤军奋战的快乐,一个心怀明确目的的女人,一旦下了决心,就义无反顾,这中间也有着神秘的快乐。此时,她仿佛一个训练有素的赛车手,她的车,在晨曦中像风又像电。
电话响了,她打开了通话按钮,并没有打算把车的速度减慢下来。可是,电话中传过来的声音,让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紧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阵强烈的心绞痛袭来,她只能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个电话她期待了许久,这个已经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男人,这个让她愤恨过,也让她无以复加地思念过的男人,居然在这样一个时刻打来了电话。而这个时刻正是她最为孤独,最为无助的时刻。他的声音仍然那么浑厚好听,是让人陶醉的沉雄有力的男中音,这个声音久违了,仿佛分别了一万年。
“小奴,你现在还好吗?”
……
“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决然了吧?”
……
“我不想牵连你,我不想海因公司牵连进来。”
……
“东海实业集团完蛋了,许明达完蛋了,我也无法在国内继续下去了,我不得不离开,现在你应该理解了吧。”
……
“也许你现在仍然在生我的气,我不怪你,也希望你能过得好。我现在已经在加拿大稳定了下来,如果你方便随时都可以过来。”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胡碧奴把车停在服务区,找出面纸巾来擦眼泪。她就那么听着鹿一鸣在电话里娓娓地述说,这个时候,她感到自己生硬的个性,又变得柔软了,也缠绵了。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我不明白的时候,恨死你了,曾经想到要杀了你,要用我所能够使用的所有手段去葬送你。当我明白了你跟我分手的真正用心的时候,我更加爱着你,更加思念你。可是,你失踪了,你突然就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之中,我不知道怎么能找到你。你知道,我有多么失望,多么孤独吗?”
“我知道,小奴,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也喜欢你,我只是不想牵连你,包括王子图,也包括秦可心,我不想你们跟我受牵连。”
“别说了,虽然你是那么想的,可你知道我现在面临着什么吗?我现在得去杀个人,如果这个口不灭,我也要上刑场。”
显然,胡碧奴的处境是鹿一鸣没有想到的,她究竟做了些什么,他无法猜测,因为在过去的生活中,胡碧奴都是比较独立的,他向来不想过分地控制胡碧奴,他了解胡碧奴的个性,他知道她喜欢自由自在。可是,在他眼里,她再怎么折腾也就是个女人而已,怎么能折腾出上刑场这样的大祸,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小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海因公司是独立的,从法律角度讲,它和东海实业集团毫无关系,你不可能受到我的牵连啊。”
“别的不说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的事态非常紧迫,我得去安排。好在我知道了你的下落,这就好,如果我仍然活着,如果缘分没尽,我会去找你的。”
说完,她主动挂掉了电话,擦干了刚刚涌出来的眼泪。重新发动引擎,沿着哈大高速公路,继续向着一个难以预料的目标飞奔。
61 方井胡同
两个孩子刚刚回来,就那样哭着从她身边跑开了。他们去哪里了呢?对于他们俩来说,现在的东海,已经不是昨日的东海。那些过去依附着许明达发达和升迁的官员,这会儿,人人自危,都在夹着尾巴做人,哪个还会再理会这个已经破碎了的家庭,哪个还会再待见这两个孩子呢。许明达的堕落,让无辜的孩子也跟着受到了致命的牵连,他们那还没有成熟的心,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灾难呢?
因为对许亚和许当的担心,让周兰兰的痛苦更加重了十分。她挣扎着要下床。胡玉奴阻拦不住,只好搀扶着她,让她试探着下来走走。没走两步路,浑身的疼痛使她出了一身汗。胡玉奴劝她别逞强了,让她赶紧上床,却被她推开。胡玉奴知道她心中有太多的悲伤,又不知道怎么给她帮助,只能跟在她的后面,小心地照顾着她。
“姐,小心着点儿。”
周兰兰摇晃着身体,一步步向门口走去,胡玉奴在后面小心地照应着,尽管这样,她还是颓然地摔倒了。胡玉奴赶紧把她搀扶起来,扶她到床上重新躺好。
“姐姐,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孩子都不小了,要相信他们能熬过来,你就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吧。”
胡玉奴说完,自己都感觉这话没有劲,说了跟没说一样。周兰兰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也在跟着着急上火。
“玉儿,许明达怎么样我都不管了,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再说,我也管不了人家。可是,我的两个孩子,许亚跟许当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呢。他们现在是我的全部,除了他们俩,我就一无所有了。我不太担心许亚,她毕竟大些,胆子也小,做事向来谨慎。可许当让我不放心,他性格急,这么多年又没有受过一点儿委屈,一直以来,他爸爸都是他心中的偶像,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担心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周兰兰的焦急也是胡玉奴的焦急,她担心这个已经破碎的家庭,担心这个家庭再添加苦难和不幸。她从病房里走出来,站在守护在门口的两个武警面前。
“同志,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难道我们犯了什么法?”
武警看着胡玉奴,不打算回答她。胡玉奴见两个武警不说话,就门神似的站在那,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说话啊,我们没有自由了吗?”
两个武警对视了一眼。
“我们只是负责保护周兰兰的安全,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