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实体版作者辛夷坞》第6/53页


  “你傻呀,他追你的时候当然对你好,再说,好有什么用,跟个没出息的男人,自己一辈子都没出息。”黎维娟颇有怒其不争之意。她自己在学生会里混得如鱼得水,人精明利落,长得也算不错,因此也不乏示好者,不过她眼高于顶,格言就是:择偶是女人继投胎之后第二次选择自己的命运。在她放出了家境不好者一律不予考虑的话之后,不少追求者也就知难而退了。
  一向跟她不对盘的朱小北就听不下去了,“要我说呀,什么锅配什么盖,合适就行。有钱的公子哥也不是没有,可人家也不傻,凭什么就看上你了――当然,我这里的这个‘你’只是泛称,不针对谁啊。总之,何绿芽,我支持你,爱谁就谁,管那么多呢。”
  话是这么说,不久之后,朱小北就闹了个笑话,那天她打开水回到宿舍,正好看见何绿芽在床上跟郑微几个津津有味地看照片,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说:“何绿芽,站你身边这个是你爸吧,看起来还挺年轻。”
  郑微顿时捂着肚子就笑了,何绿芽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张和气的脸上,神色也难看到极点,小北正莫名其妙,这才听见阮阮说了一句:“小北,你估计是没戴眼镜,绿芽身边那个是她男朋友。不过你虽然没看清楚,有一点是说对了,绿芽跟他是有点儿夫妻相。”
  朱小北有些尴尬,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同班的何绿芽很长一段时间对她都是淡淡的,直到很久之后想通了,才又开始跟她有说有笑的。小北从此说话也留了个心眼,但私下也感到委屈,她对郑微和阮阮说:“何绿芽那男朋友确实看上去比较‘成熟’嘛,所以才误导了我说错话,现在想想黎维娟那势利眼说得也对,她干吗就找了个这样的?”
  阮阮就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人家想要什么自己最清楚。”
  郑微也一个劲地点头,“没错,人家绿芽自己喜欢就行,要是我爱上了谁,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弄到手再说。”
  说起来,传说G大没有一个女生没有男孩追,这句话还真是正确的,再恐龙的女孩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她的龙骑士,何况是如花似玉的“六大天后”。楼下站岗的人那是一排又一排,每个人身后都有或多或少的候选人,其中当然以阮阮为最。不过她一早就标榜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平时跟男生相处虽然也谈笑自如,但总让人感觉可远观不可亵玩焉,除了几个自认条件不错又有韧劲的之外,大多数男生都望洋兴叹。卓美是本市人,经常回家,在学校的时间并不多,她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用郑微的话说就是个“树獭”。她的目标就是安全毕业,然后家里人介绍个门当户对的就嫁了,继续过着懒惰的生活,因此对身边的人也不甚留意。喜欢朱小北的大多是跟她一样的直性子,其中也不乏身高一米八的帅哥,不过据她透露,她本人喜欢的居然是内秀文静型的男生,她小学开始就暗恋的那个男生就是这种类型,那个男生考上了新疆的一所大学,两人自然不了了之,而身边合适的也一直没有出现。
  真正叫好又叫座、有市有价的当首推玉面小飞龙,她这种模样清纯甜美、性格热情外向的女孩子简直就是老少通吃的对象。有一次阮阮看见她在床上用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一张一张地罗列出来,口里还念念有词,便问她搞什么鬼。她回答说是在给追她的男生编号排序,忙着呢。阮阮一听就乐了,坐下来就听着她一个一个地介绍,条件最差的是方块二,郑微说那是个中文系的酸秀才,给她写了一首十四行现代诗,让她几天没吃好饭。阮阮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个红心K,“这个应该是许公子吧?”
  郑微也不害臊,佩服地问:“你怎么知道?”
  阮阮说:“我看这些人里,条件上佳,跟你脾气最相投的就是他了,除了许开阳,还有谁能拿到红心K?”
  郑微拿着那张红心K自言自语:“开阳这人是挺对我胃口的,可我们就是太一拍即合了,反而少了点儿什么。”
  初识许开阳当然也是在老张的围棋社,老张是社长,郑微入社后,他也履行承诺地给了她副社长的头衔。这在社团里是很少见的,不过围棋社的成员不多,也就二十来个,清一色的男生,对老张的做法无一人有异议。
  郑微喜滋滋地当上了副社长之后,才知道这个位子绝对是个苦差,不但顶着个虚名弄不到半点好处,还得代替老张不断地参加各种社团会议,不胜其烦。接触社团的工作久了,她才发现,围棋社这样的社团得以保存至今,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老张的长袖善舞,他让郑微去参加那些社团会议也是个英明的决定,就算是一向挤对他们的其他几个大社团看见来了这么个俏生生的副社长,谁也没再狠心说句重话。就连团委拨经费的时候,郑微在老张的示意下对团委书记死缠烂打,最后得到的经费堪称围棋社历年之最,小郑微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围棋社的镇社之花。社里的老成员还特意为她举办了一次“小飞龙杯”新人围棋挑战赛,而实际上参加比赛的新人只有郑微一人,而这个时候的她刚刚才明白了什么是围棋中的角,什么是星。
  大概是郑微对围棋这项运动真的没有天分,在围棋社里,她的师傅虽然多,而且高手如云,但纷纷在传授她棋艺的过程中败下阵来,就连堪称耐力之王的老张也忍无可忍,直称朽木不可雕也。最后陪伴郑微继续摸索的就只有一个清秀寡言的男孩子,他就是许开阳。
  郑微对许开阳的印象,最早是来自于黎维娟她们的私下议论,因此在她心里,传说中的许公子应该是一个飞扬洒脱,风流轻浮的纨绔子弟,满脸桃花,色迷迷的,没想到实际上竟然是这样干净单纯的一个男生。
  起初郑微跟许开阳单独下棋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他的身上。许开阳长得挺好看的,端端正正的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个乖孩子,跟郑微原本想象的一点儿也不像。每当被郑微盯着看的时候,许开阳的脸总是红红的,他的棋艺连老张都称赞不已,在郑微面前却屡屡下错子,那样子,让郑微恨不得狂笑三声,再调戏他一百遍。
  许开阳喜欢郑微,这在围棋社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看着这两人在一起时,也当真是金童玉女,所以包括老张都看好他们。许开阳平时除了下棋没什么嗜好,对女孩也不怎么上心,唯独遇上了飞扬跋扈的小飞龙,就一头栽了。不管是甜笑的郑微还是使坏的郑微,又或者耍赖和发脾气的她,他都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他的心事郑微也看出来了,她也挺喜欢许开阳的,也许本性单纯的人特别容易一拍即合,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一起去逛街,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兴高采烈得像个孩子。可是这就是爱情吗?郑微觉得她对开阳的喜欢,就像喜欢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阮阮,唯独跟喜欢林静不一样。喜欢林静的时候,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时上时下,忽高忽低,而开阳带给她的,只有一览无余的喜悦,就是个再好不过的玩伴。
  林静出国大半年了,他没有再联系过郑微,郑微也渐渐地不再想起他,可她依然知道,即使没有林静,她对开阳的感觉也不是爱情。
  “我连内衣都带着他一起去挑,感觉就像姐妹,想到要跟他KISS心里就觉得是乱伦,这样怎么行?”阮阮问到郑微对许开阳的感觉时,郑微这样回答。
  总之,许开阳一直没有明确表态,郑微也始终浑然未觉似的继续跟他做朋友,心中的天平有时会倾向他一边,但更多的时候是稳稳地倒向了未知的一边。
  “你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人?”阮阮问。
  郑微说:“我总觉得,我要找的,应该是可以让我愿意为他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不爱爱我的,只爱我爱的。”
  很多年以后郑微想起这一番话,脸上是如同阮阮此刻一样的苦笑。她想,当年的她,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在把校园的各条道路混熟,社团的新鲜感也消退了一些之后,402又掀起看片的“新高潮”。起初是源于郑微有一次不经意地撞见了老张神神秘秘地拿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眉飞色舞地在路上走,好奇心强的她一把拦下了老张要求检查,结果才发现报纸里包裹着的居然是被男生们津津乐道的“加料”影碟。郑微当下义正词严地对这些社会主义的毒草进行了收缴,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门从里面给闩住,趁黎维娟不在,赶紧招呼小北她们,“快来快来,有好东西看。”
  宿舍里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孩,何曾见过这些,几个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脸红心跳,还带着做坏事的小小刺激。后来老张那边有了什么“好料”,也知道主动进贡给郑微,这一度成为了402的经典节目之一。只有黎维娟从来都不参与她们狂热的看片活动,只在偶尔撞见时说一句:“一群流氓!”
  看的次数多了,雷同的情节和乏味的活塞运动让大家渐渐地失去了兴趣。只有郑微和小北还乐此不疲,而且对此类“艺术”的欣赏从当初的入门逐渐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颇认得几个出名的男优女优,没有漂亮的皮相和出奇制胜的招数一般还入不了她们的眼,负责提供片源的老张也感叹,要满足她们日益挑剔的口味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段时间,郑微开始恶补日语,床头、包包里随处可见她的《常用日语速成手册》,她还亲手炮制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日本AV中经常出现的对白的中日文对照版,从发音方式到译意一应俱全。她献宝一样地拿去给阮阮看,阮阮说:“你学英语有这个精神,估计专业八级都过了。”
  郑微叉腰大笑三声。
  没片看的时候,又实在无聊,郑微也会胡乱地翻翻阮阮的小说,不过感兴趣的不多。一日躺在床上看《林燕妮文集》,无意中翻到其中一篇――《一见杨过误终身》。
  郑微说:“金老爷子的《神雕侠侣》我看过,不过我倒不觉得杨过有什么魅力,怎么能把程瑛、陆无双、公孙绿萼都迷得晕晕乎乎的,郭襄更惨,一辈子就这么耽误了。”
  “那你觉得他笔下的谁比较有魅力?”在下铺的桌子上写作业的阮阮抬头问她。
  “你先说。”郑微狡黠地反问。
  “我吧,我喜欢郭靖,憨厚老实,模范丈夫,对黄蓉也从无二心,嫁人就该嫁这样的男人。”阮阮回答。
  “我最喜欢慕容复,哈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多酷呀。”郑微无限神往地说。
  阮阮不以为然,“你这样的孩子遇上慕容复一样的男人,只怕被吃得骨头都不剩,还不如杨过,虽然是个残疾人,好歹对小龙女专情。”
  “我不喜欢杨过,因为金庸写的书的女主角里我最喜欢郭襄,郭襄多可爱呀,可是一辈子就毁在杨过手里了,最后还做了尼姑。”
  阮阮说:“林燕妮这句‘一见杨过误终身’确实挺精辟的,大概很多女孩子一辈子里都会遇到一个注定得不到的‘杨过’。”
  郑微不信邪地说道:“我不信我有什么得不到。”说完了这句话她想起了林静,不由有些黯然,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林静更值得我爱的人。”
  大二那一年开学不久就是情人节,这样的节日在喜欢玩情调的大学生里特别受到重视。刚吃过晚饭,郑微就发现同层楼的师姐们不少已经整装待发了,何绿芽也是从下午下课以后就神秘失踪。当天整栋宿舍楼最受人瞩目的当属阮阮,她远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用电话在本地的花店里,为她预订了99朵玫瑰,在清贫的学生时代,这么一大束玫瑰是多么奢侈啊。阮阮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默默签收了花,她没说什么,但郑微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仿佛所有异地相思的苦在这刻都有了补偿。饶是一直扬言玫瑰俗气的郑微,看着宿舍墙角娇艳欲滴的玫瑰,心里也艳羡不已。女人真是单纯的动物,只需要一捧玫瑰,就可以让她的心里开出一朵花。郑微想,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收到自己心仪的人送来这样的一束玫瑰?不,就算一朵也好。
  其实这天并不乏想送她玫瑰的男孩子,六点半过后,就有好几个电话打来,试探着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出去,其中也包括了许开阳,郑微一律推掉了。晚上八点之后,她开始百无聊赖,舍友约会的约会,回家的回家,还有一个不知所终。阮阮一直在跟男朋友聊QQ,你侬我侬的,就剩下她跟朱小北大眼瞪小眼。郑微开始气愤,世界上为什么要存在情人节这种不人道的节日?
  电话响起,她和朱小北抢着过去接,最后朱小北以微弱的优势获胜,才得意扬扬地拿起听筒,脸就垮了下来,“郑微,找你的。”
  郑微如获胜的将军一样接过电话,原来是老张,说他那里有新的“好料”,让她去他们宿舍拿。
  郑微正好闲得发慌,心想,有点儿东西看看,打发时间也好,便换了鞋匆匆下楼。楼下的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甜腻的味道,好几个火坑孝子还在执着地站岗,有的拿着鲜花,有的抱着玩偶,还有一个手里拽着一串粉红色的心形氢气球,样子颇为滑稽,郑微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特意驻足看了两眼。
  老张所在的男生宿舍离郑微她们这边不远,郑微并非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地就跑了上去。G大有个奇怪的校规,严禁男生出入女生宿舍,但晚上十一点半关门之前,女生可以随便造访男生宿舍。虽然有很多男生表示过对这个不平等条约的抗议,但制度就是制度,还是得遵守。
  今晚的男生宿舍明显冷清了不少,留守的估计都是孤家寡人。郑微到的时候宿舍里只有老张在玩游戏,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么好的日子都不出去玩?”
  郑微撇嘴,“我不喜欢那套,洋人的节有什么好过的!”
  “我们许公子刚才约不到你,不知道多沮丧。”
  “废话少说,东西给我,本少女立马走人。”
  “你等等,刚才隔壁宿舍借去了,我给你拿回来。”老张让她坐着等一下,自己走出了宿舍。
  郑微哪里是坐得住的人,一双眼睛就滴溜溜地四处打量,同宿舍的都说她的床是全宿舍最乱的,她们是没见识过男生住的地方。什么叫狗窝?这就是了。臭袜子到处都是,脏衣服就别说了,老张所在的宿舍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只有一张床特别的干净,东西也少,在整个环境里突兀得厉害,这张床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建筑模型,郑微大感兴趣,便走了过去细细打量,这个貌似商住两用住宅楼的模型已经完成了大半,各个板块都已经切割好,只有一小部分没有粘贴牢。她试着用手去动了动,发现模型天台上的装饰用的顶竟然可以拿下来,顿时觉得好玩,拿起又放下。正想继续看看还有什么是松动的,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身后厉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郑微玩得正专心,那个厉声呵斥的声音又距离她太近,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迅速地转身,慌乱间不期然手肘碰到了桌子上的模型,长方体的模型顿时一倾,眼看就要掉落在地。郑微刹那间也知道闯祸了,惊叫了一声,身后说话的那个人大力将她往旁边一推,然后抢身上去,眼疾手快地在模型坠地之前将它抢救过来。
  郑微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那样猛力一推,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摔到地上,屁股率先着地,摔得她龇牙咧嘴头昏眼花。这一刻,比疼痛更加强烈的是不敢置信的感觉,极度的不敢置信。居然,居然有人为了一个破模型,把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飞龙像扔垃圾一样推了出去!
  她就这样在地上呆呆地坐了几秒,确定对方没有丝毫要将她扶起来的意思,便自己飞快地跳了起来,动作之灵敏,堪称“兔子蹬腿式”的完美演绎。她顾不上揉揉疼得像变成了四瓣的屁股,第一反应就是伸出一只颤抖的兰花指,直指肇事者的鼻梁,像一只燃烧的小火龙,“你――敢――推――我?!”
  肇事者的鼻梁所在的海拔,明显地高出她的水平线不少,他不但没有在小飞龙的暴怒下有丝毫胆怯和愧疚,反而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我不只要推你。”
  此刻的小飞龙颤抖的不只是手指,全身都气得哆嗦,连她最引以为傲的机关枪式破口大骂都抛到脑后,她只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念头,这不要命的死家伙究竟是谁?
  “你有种!有本事留下你的大名!”
  “那你听清楚了,我叫陈孝正。”不幸被她言中,对方不但有种,而且还相当有种。
  郑微肺都要气炸了,“我管你是正还是歪,你,马上道歉!”她喊出这句话之后,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但她不能肯定是不是由这个极度恶劣的人嘴里发出来的,因为他报上了大名之后,就一直背对着她,专心地调整着桌子上的模型。
  忽略,这是比咒骂和推搡更高层次的侮辱,简直是对郑微怒气极限的挑衅。她转到这个人身边,“你说,你为什么推我?枉你是一个男生,居然推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有此理,这不是变态是什么?你哑了?别以为装傻就行!”郑微见自己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溅到他脸上了,他还是完全当她不存在的模样,不由得推了他一把。
  他终于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推你是因为你不但差点弄坏了我的东西,而且还挡住了我抢救它。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这宿舍里谁带回来的,都给我小心点,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更讨厌别人指着我的鼻子。”
  “你……”郑微正待发飙,就被及时赶回来的老张拖到一边,“干什么干什么,我刚走开多久,怎么就乱成这样了?微微,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别生气啊。”
  “不生气就不是人!老张,你们宿舍里住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专门欺负女孩子。”郑微看见老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张一脸困惑,看着郑微对面的男生,“阿正,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生看了郑微一眼,“算了,我不想说了,老张,既然人是你带回来的,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不过最好不要有下次。还有,你顺便告诉她,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乱动的。”
  他明明看着她,却让老张转述他的话,明显是不屑于跟她交谈。
  “你什么意思,就算我先动了你的模型不对,但是你犯得着为了这个破玩意儿把我推到地上吗,这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还有没有半点儿风度?”
  老张总算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了一点儿端倪,忙说:“误会,纯属误会,大家都别吵了,微微,我先送你回去。”
  “不行,我要他先道歉。”郑微态度强硬地瞪着那个男生。
  老张为难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那男生朝郑微冷笑,“我为什么要道歉?这个东西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在我看来它比你值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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