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黄翱世》第49/56页


应龙见来人气宇不凡,心中好奇之意更生,但神色间已是不敢怠慢,双手一揖,问道:“小子刚才无礼,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他这是第二次相问,只见来人微微一笑道:“我叫姬垌,你唤我姬老先生也罢,姬伯伯也罢,都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姬垌?”应龙咋听“姬垌”一名,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他曾听鹰隼师父说过,传说中神农有一堂侄,半月能语,三岁能字,还不满二十岁,文才武功,已是无一不通。但这佼佼之材却不知怎的,竟然在风华正盛之时离家出走,飘泊他方,不知所踪。后来有人传说他云游四方,已近半仙;也有人传说他自立门户,已成为一代宗师,但具体是怎么样,却是从未有人见过。

姬垌见应龙神色大变,不由微微笑道:“怎么,是我相貌太过古怪,把你吓着了吗?”应龙回过神来,嘴中连忙道:“不是不是,只是前辈大名,小子早有听闻,一时动容,多有失态,望前辈莫怪。”

姬垌摇头道:“我刚才看你感伤悲恸,似是重情重义,不道你却是如此老成世故,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应龙脸上一红,心下想这前辈高人性情古怪,自己过于多礼他反而不悦,一时征在当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姬垌见他呆呆发征,神色反而大悦道:“小子,你身上真的有重生之皿么?”应龙道声“是”,恭恭敬敬将神器拿出,奉于姬垌面前。姬垌仔细端详这重生皿,只见它外形虽和普通石制器皿并无大异,但石质细腻,皎白如雪,那皿上文字虽然古怪,但一笔一划,如矫捷飞龙,入石三分。

他看罢不禁滋滋称奇,面呈喜色,不住叹道:“重生之皿,果然是重生之皿,外拙内巧,不错不错!”说着欲用手触摸皿身,不料一触之下,如遭电击,他立即将手缩回,再看应手双手持皿,眼中不由露出惊疑之色。

应龙猛然记起诛颠当日所说神器认主之说,于是心中大是不安,忙对姬垌详述当日取重生皿时的情景,姬垌细细听完,面上表情化惊为喜,右手不住抚着颌下长须,笑道:“难怪,难怪。”

应龙忽然双膝跪地道:“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盼前辈可以答应。”姬垌正听得高兴,忽见应龙跪下,忙不迭双手将他扶起道:“小子,有话可以慢慢说,有何必行此大礼!”应龙泣道:“晚辈想借此重生之皿,忘却以前的种种伤心往事。但晚辈不知其法,望前辈可以出手相助!”

姬垌沉呤道:“你滴血皿身,神器已认你为主人,主人要用神兵,倒也并非不可。不过……”应龙听他这样说,知他必有办法,于是求道:“还望前辈成全!”姬垌面色一变,忽道:“但你可知其中后果?”

应龙毅然道:“只要能忘却这些令我生不如死的事实,纵是千刀万剐,身首异处,那又如何?”姬垌来回踱了几步,缓缓道:“千刀万剐,身首异处倒是不会,但这重生皿一起作用,你所有悲伤惨痛或可消逝,但这人间至爱至情,可也需随之无影无踪,你可以接受么?”

这些其实当日诛颠也曾说过,但当时应龙并不知他身世的去脉来龙,因此不以为然,今非昔比,他现在所受的煎熬,比之当天得知二师仙逝,还要苦不堪言,但要他说忘记今生所爱,他又似乎难以决择,于是心下踌躇,不知所措。

第九卷 第四章 冰峰春潮

正值应龙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不远处一声虎啸。应姬二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白衣胜雪,娇艳不可方物的少女骑虎疾驰而来。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应龙此刻心中拿捏不下的鸾凤,她跨下的白虎,便自是她自小驯养之物“都都”了。

应龙见了鸾凤,见她双目红肿,显然是哭了多日。他心下怜惜,似有千言万语,却似又述说不出,只道了句:“凤儿,你…..你来了,你怎知道我在这里?”鸾凤连日来为他寝食不安,这时却听他如此相问,心中气苦,泪水如珠子般落下,泪水滴在雪地上,顿化成雪花一片。

应龙见她落泪,心中更是不安,轻声道:“凤儿,你,你……我,我…..”心中情急,嘴里更是语无伦次。鸾凤见他神色紧张,绝非造作,心情也稍稍变得好一些,当下翻身下虎,还未落在地上,应龙已是激动地将她抱住,用炽热的双唇轻吻她的前额,嘴中不住小声道:“凤儿,我……我……”

一旁姬垌见他们神态亲密,心中已明所以,他朗声笑道:“小子,你今时还有留恋之物,重生皿还不是用的时候,待得你需要的时候再寻我吧!”应龙怀里搂着鸾凤,又听得姬垌似有去意,嘴里想说什么,偏生又说不上来。姬垌似看出他的心意,笑道:“我住在距此百里之外的蓺城郊外凌飒峰,待你真要浴火重生,再找我不迟!”说着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应龙欲上追出,却被鸾凤轻轻扯住衣角,应龙转头,见鸾凤双颊泛红,眼中充满企盼之情。他右足刚抬了半步,却又立即收回。他原本心情无比悲怆,但和姬垌说话时已是减得半分,待得姬垌让他决定是否浴火重生,他才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真正放不下的,还是只有他心中的凤儿。

鸾凤见他将脚步收回,知他心中已是有了转折,禁不住喜极而呼道:“阿龙哥,你真的……真的不放下凤儿了?”应龙将她紧紧揽着,柔声道:“我应龙就算放下了什么,也舍不得我的凤儿啊!”

点苍之峰寒风凛冽,但二人心中热情,却在啸啸的寒风中越燃越烈。应龙紧紧抱着鸾凤,轻轻地吻着她的玉颈,她的俏脸以及她温软的樱桃小嘴……

他忽然感到很需要,这是不是因为他经历了亲母悲逝,恩师惨死,而事实又是恩师害父……这世间对他而言,已有太多的不平,太多的不公,他需要发泄,他需要忘记一些他不应该知道太多的东西?……

鸾凤看见他通红的眼睛,看见他眼睛中所流露出的热情,她明白他现在心中想些什么,于是她虽然心如鹿撞,却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把羞不可仰的俏脸埋在他的颈项间,但心房急剧的颤动声却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她的羞喜交集。

应龙见她没有反抗,嘴里吻得更加激烈了,不仅亲着她那晶莹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还放肆地啜著她浑圆娇嫩的耳珠。鸾凤完全融化在他的情挑中,樱桃小口不住发出令人神摇魄荡、销魂蚀骨的娇吟,两个身体在不住于挤压磨擦…….

应龙接著抚上她的香唇,鸾凤再忍不住,玉臂缠上了他,狂热地反应著。一刹那间,应龙心中的苦闷悲怆,压抑郁怨都抛诸脑后,在这刻他心中只有他最心爱的凤儿,旷世神兵也罢,绝顶武功也罢,都比不上他凤儿的万一……

也不知缠绵了多久,热烈的喘息终于逐渐平息。鸾凤忽然悠悠问道:“阿龙哥,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应龙苦笑道:“以后?我怎么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在这乱世最强大的三方,一个是对你有养育之恩的义父,一个是我嫡亲的叔叔,另一个也是我的叔叔,而那个养我育我的嫡亲叔叔,甚至包括我的嫡亲爷爷,竟却又偏偏是主谋害我父亲的人……哈哈,我该怎么办?”他脑子一清醒,忽然又觉得十分混乱。

鸾凤小声道:“但我的义父,你的兄弟,不日则可能会对决于沙场之上,难道我们不应去看看?在我心中,自然不希望义父有任何损伤,但阿龙哥,我更不希望看见你有什么遗憾……”

应龙一直沉浸于悲恸之中,经鸾凤一提醒,才忆起蚩尤炎帝的大战已密锣紧鼓,一触即发。他不喜参与蚩炎之间的战事,所以一直避开不谈,而鸾凤其实也是无心于战,但此刻故意提起,实是希望应龙心中在所挂念与寄托,不致于沉迷悲怆,不能自拔。

果然一提之下,应龙担心兄弟安危,大有蠢蠢欲动前往前线之意,心下悲伤大为减轻。只见他替鸾凤整理了一下装束,也给自己稍稍整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凤儿,我们这就下山吧!”

鸾凤答应着尾随而行,二人下得山来,却见应龙竟是向她家中方向行走,鸾凤大奇道:“阿龙哥?……”应龙笑道:“凤儿放心,我只是想告知一下我的嫡亲姑姑,再行去往前线。”鸾凤见他面带微笑,知他已是原谅了父亲,心中大喜过望,连忙挽着他的臂膀,携手同行。

待应鸾二人告别后隐姬氏,匆匆赶去前线时,距离右玉之宴已近三月,照理正是蚩尤军大举进攻的时候,但见镇宏城一片安昵,丝毫不见大战之象,应鸾二人见状大是奇怪,鸾凤不由问道:“阿龙哥,莫非我们估计有误,我义父并不先攻镇宏?”

应龙沉呤道:“不对呀,九隅的要冲自随城失守之后,要数大同、宣化、新平、天镇、镇宏五镇最为关键,而这五镇之中,又以镇宏镇最为薄弱,你负屃师父精于运兵之道,决不会弃弱取强啊!”鸾凤道:“我们不如入城找个百姓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应龙道:“只不知城中守备如何,会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出?”鸾凤笑道:“阿龙哥,你最近好像小心翼翼了许多,以我们的武功,难道一个小小的镇宏城能拦得住我们么?”应龙摇头道:“凤儿,我们现在身份尴尬,做事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为好。”

不道这城中戒备却似并不十分严密,守城官兵轻易便让二人入内,弄得应鸾二人倒有些意料之外。二人步入城中,只见城里虽处于覆巢之下,但一切却似乎未见多大变化,市肆繁盛,行人如鲫。

这时二人面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颤巍巍地走来,应龙见他虽鬓发皓白,但神色精采殊绝,似为有识博学之士,忙上前软语道:“老先生。”那老者一愕之下,见应鸾二人面目和缓,不像奸邪之士,于是驻足而立道:“两位有什么事么?”

应龙于是就镇宏之势软语相问,一问之下,才知道蚩尤于一月前曾大举进攻镇宏,三天攻之不下,便立即撤军百里之外,所以镇宏城不过受蚩尤大军三天之扰,不要说是筋骨,就连皮毛也未伤及半分,故一切如旧,并未有很大变化。

鸾凤闻言奇道:“以义….蚩尤之性,怎会三日不克,则退军百里?借问一句老先生,镇宏的守将是何人?”那老者道:“是我炎王的大将盘光。”应龙听言喃喃自语道:“盘光大勇而失于计较,蚩尤三日不克而退军百里,确是叫人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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