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总裁强娶妻》第126/151页


  今年唐祖威倒是在家,唐赞傍晚也赶回来了,但是孟唯亭说要去普林斯顿访学,在小年夜的前一晚出国了。对此,卓亿群特不满意,年夜饭时还在抱怨:“瞧瞧,这访学什么时候不成?偏偏赶着大过年的!好不容易今年芯蕊也在,人还是凑不齐正。”
  唐赞解释:“她先前就跟我说了,是那边定的日子。”
  “可不,爸还常常大过年出去慰问呢。”唐颂鉴于大嫂帮了他大忙,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很是卖力的帮腔。
  “那能一样吗?!”卓亿群瞪他。
  “怎么不一样?而且,人美国佬儿还不过春节呢。”
  卓亿群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一不爽又开始唠叨了,改而谈论起孩子的事情。
  唐赞皱起眉心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果断采取消极抵抗战略。
  卓亿群想着孟唯亭也不在,这话说了也没啥效果,她叹口气,转而暗示唐颂,老生重提道:“你可不要学你哥哥嫂嫂,爸妈都是开明的人,要有了孩子可别瞒着掖着。”
  莫芯蕊脸颊通红,羞赧喊道:“伯母……”
  唐颂则在心中讽笑。嗬,开明的人?不知道换个人来生卓女士还能不能继续开明下去。
  卓亿群拉住莫芯蕊的手,笑道:“傻姑娘,还叫什么伯母,这婚都订了,办事儿也是迟早的,提前叫我句‘妈’不成吗?”
  她对莫芯蕊不是一般的满意。孟唯亭虽然是她看着长大的,但近年来因为和唐赞的关系,起了些隔阂,成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真真忙得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这也就罢了,一年四季冷着脸,哪怕回大院时都戴着一副疏离的面具。
  而芯蕊这孩子,不仅知书达礼家世好,还不娇气。现在会做饭的女孩简直都快稀有了,她却一来就进厨房帮自己和杨婶打下手,煮的几个菜连老唐都赞不绝口。这种好姑娘如今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莫芯蕊听到卓亿群的话后,笑容有点僵,她抬头瞄了唐颂一眼,迟迟未叫。
  卓亿群板起脸瞪儿子,“怎么着?阿颂不许?”
  “不不。”莫芯蕊赶忙解释,分别对着唐祖威和卓亿群小声喊道,“爸,妈。”
  这番婆媳情深,让唐颂实在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也越发想念起自家小妖。他寻着借口赶紧溜到二楼,临走时跟大哥唐赞彼此交换了个同情的眼神。
  结果在卧室没待几分钟,老佛爷的懿旨又到,唐颂还以为有啥大事,谁知只是陪他们看看春晚唠唠嗑。老佛爷手指一伸,赐的座位恰恰是莫芯蕊正坐着的双人沙发。
  唐颂晃晃手中的车钥匙,笑道:“刚儿骁子来电话,出去聚聚。”
  卓女士大怒,“你这混小子!芯蕊在这儿呢,也不招呼着?!”
  唐颂径直往门口走,轻易躲开卓女士丢过来的一包软糖,回头痞痞说道:“‘自家人’,哪儿用得着那么客气?”
  一句话让卓女士接下来的训话全噎在喉咙里,也让莫芯蕊心里一喜,直帮着唐颂说话。
  出了大门,唐颂冷笑了声,钻进车里就走了。
  大院里他们这一辈几乎都成家立业,孩子们追打着闹翻天,隔壁王政委的孙子颇有他以前捣蛋王的势头,才七八岁就蔫儿坏。唐颂的车还没开到大门口,一个滋啦啦燃着引子的鞭炮就对着他的挡风玻璃扔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小小炮竹炸开了花,唐颂降下车窗眼睛一瞪,佯怒着训道:“嗬,臭小子出息啊!敢挑衅你唐叔叔了?”
  王涛涛见是唐颂,吓了一跳,哭丧着脸说:“唐叔叔,不知道是您的车。”
  “那你打算炸哪家的?”
  王涛涛缩着脖子直摇头,门口的警卫员笑道:“这小子还是怕您啊,过路的车几乎没有不中招的,刚儿还把陈参谋长唬了一跳。”
  唐颂手一伸,王涛涛老老实实把一盒鞭炮全上缴了,还特狗腿地去要身后小妹妹手中燃着的烟花棒棒。
  “得了,那就甭缴了,仔细别烧着手。”唐颂摇头轻笑,开车离开。别说卓女士天天念叨着孙子孙子,家里有个孩子,确实热闹许多。
  他并没有特别喜欢小孩子,但今晚居然有种莫名冲动,不断想着:他和她要是有个孩子该多好啊。他们未来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又会像谁多点?孩子,能不能为沈略进唐家添点筹码?
  遏住脑中的遐想,他捏捏眉心下意识地摇头。她还不到十九岁,自己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想这些似乎早了点。
  车从高架桥下来,这会儿估摸着大家都在家里搓麻将看晚会,路上往来的车辆并不多。远处绚烂的烟花一朵朵绽放,此起彼伏,五彩缤纷。
  唐颂瞥了眼刚才收缴的鞭炮,突然来了兴致,方向盘一打,先拐到路口的一家爆竹店里,采购了满满一后备箱,才开往沈家所在的方向。
  打电话时她那边喧嚣热闹,跟自家的冷寂沉闷形成强烈的对比,他听着听着唇边便绽出笑意,仿佛那才是温暖的方向,有种急欲跟她分享的渴切。
  沈略打从接到唐颂的电话,便一直钻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其实她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么开心,家里烟熏雾缭的,让人很不习惯,闻着也很难受。
  嘈杂声中,她根本看不进去几页,只听到章美意在客厅里大声嚷嚷:“让沈略去不行吗?人家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
  沈略叹口气放下书本,出来时电视里正演着董卿客串的魔术。
  “小略啊,帮四叔买包烟去。”沈如泉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说话都含糊不清。
  坐在他身旁的四婶则笑着捏了老公一下,“我说你怎么使唤起沈略了?人家现在可是G大的高材生,未来的阔少奶奶呢,还是让咱家囡囡去吧。”
  四婶说话素来酸溜溜的,她家囡囡中考没考好,在家玩了几个月后找关系塞进了中专,对沈略不是不嫉妒的,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开始试探。这一说,摸牌的几个人也都停下动作,纷纷望向沈略。
  沈如海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不知道风言风语怎么就传到这几人耳中了。
  沈略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低着头找父亲要小店的钥匙,自家杂货铺就卖的有烟,她只想赶紧出去透透气。
  “再好不还是自家丫头?有什么使唤不得的!”
  章天秋算是明白这几家子晚上怎么就热络起来了,吃饭时打牌时旁敲侧击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风声,真以为沈略这丫头飞黄腾达了?她勾唇讽笑,又摸了一张牌,突然面前的长城一推,哈哈乐道:“自摸,胡了!”
  哗啦啦的麻将碰撞声响起,算是打破了压抑到极致的沉闷,四婶开始感叹章天秋手气好,埋怨自家那位手臭。
  沈略借着机会,匆匆推开门出去了。她靠在老楼斑驳的墙壁上,清冽甘甜的空气吸入心肺,这才觉得呼吸通畅一点。
  从单元楼出去,傍晚停下来的雪又开始飘,伴着北风的呼号声,在路灯映照下打着旋儿。
  她拉起卷闸门按开日光灯,然后爬上梯子翻找货架最上方的烟箱。父亲很少抽烟,所以家里只准备了一条过年待客用,谁知大伯和四叔突然造访,还全是老烟枪。
  一次性取了两条,她把烟搁在门口的台阶上,拿起铁钩重新去拽不小心升至屋檐的卷闸门。然而,推上去容易拉下来难,她的手被冻得发麻,怎么拽门都纹丝不动。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屋搬个小板凳,不料艰涩的门突然一松,顺利滑了下来。
  一道人影投射在卷闸门的铁皮上,清清冷冷的挡去路灯光芒。她缓缓回头,彷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两眼的焦距越拉越近,定格在那张年轻熟悉的脸上,移不开目光。胸腔里的心脏突然狂跳,又像是衰竭的病人,只几下就沉沉的发痛。
  “……还是这么笨。”他轻轻一叹,踩住最下面的铁皮边缘让她赶紧锁门。
  沈略的眼睛一下子模糊,热热的雾霭迷蒙一片挡住视线,她弯下腰,拿着钥匙往锁孔里插,却怎么都找不准位置。
  他一把接过她的钥匙,调了个方向对准锁孔一转,轻轻松松锁上,又检查了一遍,交还给她。
  沈略怔怔地接过,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在这儿?”她喉咙哽得厉害,手指触到他冰凉的指尖,确确实实知道……真的是他。
  他像去年寒假中无数次那样,让父亲先上去,争着抢着与她留在最后锁门,然后再骂她一句“笨,都锁了几年了,还不如我这个新手?”
  他不知道的是……她只有他在身旁,才心如脱兔总也锁不上。
  “沈略……”顾允丞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能说,自己吃完年夜饭就站在她家楼下了吗?
  本来没打算见她的,他只侥幸的想着,或许能从她家窗户里瞥到……她熟悉的忙碌的剪影。只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两个人默默站着,任由剔透的雪花簌簌而落,飘到发丝上,沾在肩膀上。
  “我,我先上去了,他们还等着我送东西。”她慌忙捡起台阶上的烟条,说着就要走人。
  顾允丞一把拽住她,艰涩地问道:“你过得还好吗?”
  他知道她在G大,知道她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知道她进了学生会……他打听她的一切,却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无数次失望于命运,却无力扭转。
  沈略赶紧点头,“嗯,很好。……顾允丞你好好学习吧,别再找我了。”
  他的手一僵,颓然地松了松,但依旧舍不得放开她。陈佳佳也说了,沈略对他的高考成绩一直很愧疚很自责,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耐着痛苦好好去考呢?那样会不会就离她更近一点?……距离上,心理上。
  可是,悔不当初,却回不了当初。他们都觉得他是故意落榜,可那天,平时学得可媲美母语的英语,钻进耳朵里一句也听不懂,纸上的那些单词,明明还是熟悉的二十六个字母,组合起来他就是不认识,只知道密密麻麻的,看着眼花。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患上了密集恐惧症。
  现在,他的那场失误,成了她的心结,她的困扰了吗?
  顾允丞觉得嘴巴里都是苦的,就像补习的这半年,每次读到英语时那样。
  “你……先好好准备高考吧。”沈略再次说道,抬起手捋下他握着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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