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总裁强娶妻》第128/151页


  章美意正指挥人搬沙发挪出空地,斜睨了沈略一眼,嘲道:“谁知道躲里面干吗呢,想男人?”
  “嘿,跟咱在外面嗨一嗨多好,有的是男人啊,哥们儿们,对不?”
  其他几个男生也开始起哄,女孩们则大笑着开些不入流的玩笑。
  沈略恼极了,走过去问章美意:“你干吗呢?家里弄成这样!”
  章美意涂着红色唇膏的嘴巴凑过来,故意摇头晃脑在她面前得瑟一番,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开――PARTY!”
  沈略偏偏头,深吸几口气说道:“你就不怕吵着邻居?”
  “嗬,你怕吵着自个儿吧?姐还偏要开了,通宵!”
  沈略环视家里,整个乌烟瘴气的,几个男生还抬了好几架啤酒进来,电视的音量也被调到最大。
  一个戴着耳钉的男生取过一瓶酒,勾肩搭背地递给她,她倒抽一口气,猛地推开他后,回房间拿了背包就飞快“逃”出去了。
  过年时除了一些庙会,哪怕最热闹的商业区都冷冷清清,背街小巷更是这样。她奔出门后沿着街道走到十字路口,都没遇见几个人。
  在公交站停住步子,看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停停开开,却茫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最后循着一辆眼熟的线路上去后,才发现竟然是开往帝华方向的。
  下车后,大厅里的保安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唐太太,新年好呀。”
  沈略嗫喏几声,很想让他别这么叫了。可如果不是唐太太,又为什么会住在唐先生的公寓里?大约会越解释越不清,越解释越难堪。她低声也回了句“新年快乐”,便急匆匆上楼了。
  来到门口,在包里翻找一圈,发现竟然忘带门卡了。前些日子与唐颂同进同出,他给她的新门卡,她直接搁在床头柜上了,似乎一直忘了装进包里。
  按完门铃,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反应。她靠着门板叹了口气,滑坐在地上找手机,然后恨不得拍死自己,出来太急,手机竟也没带。
  而且……他大概还在生她的气吧?
  她越发觉得昨晚的那车是他的。
  惹他不高兴了,现在流离失所没地儿去,才想着去求他吗?
  沈略拉不下脸。她又有些庆幸手机没带,庆幸没冲动地给他打电话。
  乘电梯下楼,保安也不意外,只以为她过来取东西,笑眯眯地跟她挥手再见。
  沈略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冷冽的寒风吹着,她不禁环紧双臂,有种伶仃孑然的感觉。朋友们都放假返乡了,而她……在喜气洋洋的新年里,有家归不得。绞尽脑汁想了一圈能去的地方,最后搭公交来到学校。
  偌大的校园,此刻也不复往日的热闹,教学楼里黑黢黢的,就连宿舍楼也大门紧锁。
  沈略傻眼,敲响值班室的门,阿姨正在跟家人打电话,抬抬手让她先等着。她站在紧紧关着的玻璃窗口外,等了大概十分钟,阿姨才打开窗户问道:“什么事?”
  她指指门口设置的门禁栏杆,“我,我刷卡怎么开不了?”
  “你寒假申请留校了吗?”
  嗄?
  阿姨解释:“期末时填的那张表,学校为了方便管理,寒假留校的同学都统一换卡了。”
  沈略期末时忙得晕头转向,最开始一直呆在唐颂的办公室,后来冷战期间拼命在自习室熬夜,根本不晓得有这事。而裴晓她们觉得沈略家是本市的,寒假也不可能住这里,年级长过来登记时,直接填了全寝都离校。
  “阿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开开门?”
  “孩子,不是阿姨不帮你,如果你取东西的话可以登记一下,进去半个小时。但晚上住宿的话真不成,寝室都是断水断电的。”
  沈略抿着唇不语,呆呆站在那里,浑身发冷手脚冰凉,脸颊也冻得通红。
  值班的宿管阿姨听她口音就知道是B城本地学生,又劝道:“这大过年的,跟家里闹矛盾了吧?听阿姨的话,赶紧回家,免得父母担心。阿姨想回去都没招呢。”
  沈略扯扯嘴角,又央求了几句还是不行,然后耷拉着脑袋缓缓往门外走。
  去哪里呢?能去哪里呢?
  放假期间,整个校园冷寂而萧瑟,雪已停,铺了满满一路却没人踩。她拖着疲累沉重的步伐走过,留下孤零零的两排脚印。
  远处天边烟火绽放,家家户户的说笑声,大街小巷的爆竹声,隔着清冷的校园仿佛也能传进她的耳里。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过过一个温暖喜庆的春节了,就连除夕晚上那虚假的热闹,都只是昙花一现。
  这一刻,沈略觉得前所未有的孤苦,仿佛被全世界遗弃,越是憧憬温暖,越是心凉。孤单,彷徨,无助……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尖,沉沉的心脏再也不堪重负。
  又一声闷响,随后半空腾起更明丽夺目的烟花。她像是被惊雷吓着的孩子,突然蹲在地上开始大哭,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如决堤的江水,只是做着撑到极致的宣泄。
  零下好几度的冬夜,四下无人的校园,连鸟雀都吝于出声安慰,沈略哭得一抽一抽的,最后直接坐在雪地里。眼泪流经脸颊,被凛冽的寒风吹过,仿佛转瞬便会被冻上,刀刮一样疼痛。
  她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哭到最后眼睛已如枯泉,丁点泪水都流不出来,肩膀却依然抽搐着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千零一夜》里那只被关在瓶子里的魔鬼,等待救赎等到快枯萎绝望,孩子气地想:现在谁能把她带走,……她就跟定谁。
  魔鬼等了一千多年,直到所有的期盼和感激全化作怨毒的诅咒,才等到可怜的渔夫,可依旧没能逃脱最终的束缚。
  雪花又开始飘落,轻盈地覆盖在沈略的身上。她微微闭了闭干涩到痛的眼睛,能救她的……也不过自己而已。
  她想起身,可脚尖脚后跟全冰凉发麻,寒气带着湿意刺骨锥髓,站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只好低头先捶着腿。
  咯吱咯吱,在她轻微的抽噎声中,还夹杂着由远及近的踏雪声。刚下的雪松松软软,走在雪地上,每一步都能让脚底发出这样的声响,令人听了就有冷的感觉。
  寂寥的夜晚,响声越来越清晰。
  沈略没有心思去看来人,沉浸于寓言和童话的渴盼毕竟只是心灵脆弱到极致的一霎。世上没有带公主离开的白马王子,也没有驾着雪橇而来的圣诞老人……
  她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雪地里多出了一双男式的黑色皮鞋,深色的裤脚服帖地盖在鞋面上,映着皑皑积雪,分外显眼。
  她缓缓抬起头,仰脸,水蒙蒙的目光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128 心动过速
  唐颂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跟前,莹莹雪光中,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似平静,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却泄露了他的不淡定。他没说话,双眸映着冬夜冷光愈加深邃莫测,紧紧凝视着她,似要看出个所以然。
  沈略吸吸鼻子,耷拉下脑袋,长长的头发被融雪浸湿,可怜兮兮的,像个被遗弃在风雨中的小猫。
  “还蹲这儿干吗?你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么?”他取下手套,向她伸出手。
  昨天看到她跟那小子拥抱,他的确快气疯了,一直深呼吸努力克制着自己,怕像上次剪彩时撞到那一幕般,被刺激得失去理智,盛怒之下再次在两人间划下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开着车在除夕夜空寂的环线上绕了好几圈,脑中不自觉地做着画面回放。尤其是她竟然还主动回抱那小子!如果不是被他的灯光惊扰,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越想越气,最后出了城,他一个人在乡下光秃秃的田地里把整个后备箱的烟花嘭嘭嘭全放了。对着田埂恼火地踹了一脚的泥土,发泄过后,心情才好点。
  回去后打开手机,一堆的祝福短信,他本想直接删除了,心思微动,遂逐条逐条去翻。看到她的名字后猛地一悸,结果……她是给他发短信了!还跟两个四五十岁的合作商撞词儿了!
  他捏着手机气笑了,她怎么不再敷衍一点?转发的时候还署什么名啊?
  憋了一肚子火,第二天一早故意不给她打电话,结果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都不带心虚的。后来还是他自己没出息的忍不住了。
  号码拨过去,接通后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心立马悬得老高,什么愤怨、妒忌、憋屈……全忘了,抓起车钥匙就奔了出去,前所未见的失态把卓女士都吓了一跳。
  来不及解释,他花了不到平时一半的时间赶到她家。敲门后没人应,他慌了神,用力一脚踹开,结果满屋子的乌烟瘴气人声喧哗,却没有她的影子。揪住那几个黄毛混混猛揍,依旧问不出所以然。
  他仔细排查着她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帝华、别墅、罗羽巷……当在G大宿舍楼前的空地上看到她时,一颗剧跳的心脏这才舒缓下来。
  她穿着白色的大衣,像雪候鸟一样任漫天风雪覆盖,孤零零的也不知在候谁,漆黑的眼眸像浸水的琉璃,盈盈中透着股可怜。
  伸出的手都快酸了,良久,她才怔怔地握住,嗫喏道:“我脚麻了。”
  他的大掌干燥温暖,她的则寒凉如铁。唐颂弯腰,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她身上的凉气隔着厚厚的冬衣,依旧能传至他的胸膛。他心疼得要命,依旧没忍住嘴里的讥嘲:“大半夜的不回家反而蹲这儿,就算守岁你也守错日子了吧?”
  “家里太闹腾。”她的两手环在他的脖子上,钻进他的衣领,冰砣一样,冻得他缩了缩脖子。
  唐颂继续没好气地说:“我说的是帝华。”
  “没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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