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总裁强娶妻》第145/151页


  她整个人懵了,喜欢吗?喜欢吧……
  她发现自己也说不清了。
  以前叶妃特文艺地说,世上最刻骨铭心的感情,就是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们却没有在一起。
  刻骨铭心正是因为遗憾,喜欢与遗憾,早就胶着成一股最厉害的麻绳,勒得她心疼。
  佟佳佳还在劝她,说有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再说,跟唐颂那事又不是她的错。
  但沈略知道,她和他真得无法在一起了,两人再不可能有将来。即便不畏世俗眼光,她自己也无法让残缺的她,再一次搅乱他渐渐平顺的人生。更何况,还有那么个优秀到人人羡慕的女孩等着他。
  佟佳佳真心替他们难过,又说:“沈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找个正经男朋友。既然顾允丞还喜欢你……”
  沈略笑,她倒是想挥一挥衣袖,真得不让过去留下一片云彩,可……事实往往身不由己。
  进入大学,大家的心智更成熟了些,也不像高中男孩女孩那样,凡是看不顺眼的全喜怒于色,当面就骂。现在大家都戴上虚伪的面具,比如实验室的师兄姐,比如班里的同学,表面可以和她嘻嘻哈哈,背后议论得有多难听,她不是不知道,也只能充耳不闻。
  这样的她……还怎样找正经男朋友?怎样配得上越发优秀的他?
  程悠,程悠……跟她比,沈略真是再自卑不过了。
  程悠这个学期来凌左舷的实验室已经比较少了,两个学校的论坛素来互通。她不知道怎么听说的,那天,沈略在倒置显微镜下观察活细胞的状态,她突然问道:“沈略,顾允丞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吧?”
  她手一抖,不小心碰到载物台,视野霎时模糊一片。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兴许会联系论坛上的帖子,冷言讽刺她不配?
  结果,程悠只是笑笑,轻快地说道:“没事儿,我喜欢有挑战的关系。沈略,如果我将你从他心里一寸寸驱离,你……不会介意吧?”
  沈略的心惶惶然跳动,还是扯了一抹笑,干干地说道:“怎么……怎么会呢?”
  程悠一拍手,很高兴的样子,虽然读研了,她还是有着小女生的娇俏,脸颊边的酒涡竟然跟顾允丞的在同一个位置,随着笑意闪啊闪的,兴奋道:“那就好,你同意就成,至于那家伙,同不同意就由不得他啦!”
  她从细胞培养箱里取出自己的细胞瓶,晃了晃观察几秒,就放回去高兴地走了。
  沈略的心却未平,重新移回载物台,她的视线却再也无法准确对焦了。
  晚上程悠喊沈略吃饭,她倒没有受那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对她的态度不变,但沈略无法再自然而然地面对她,只说道:“师姐你先走吧,我还有一些实验记录没整理好。”
  她笑着挥挥手,便喊其他师妹去食堂了。
  沈略怔怔地坐着,不一会儿,放在白大褂里的手机响了,她急忙取出来查看,星眸不自觉地黯淡几分。
  那个男人很霸道,沈略只要不是刻意不想理他,几乎每次铃声一响,她都控制在十秒内接听,不然他就要抱怨着向她讨等候“补偿”。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号码再也没出现在显示屏中,她依然保持着最快接听这个习惯。
  更多时候,她告诉自己该庆幸,在心还来得及拨回原位之前,在还未彻底沦陷之前,感谢他的母亲,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哦不,该说是一盆毒水,让她看清事实,不必再受内心煎熬与挣扎的烤灼。
  但有时候,心里莫名其妙会有些怅然。孤冷的夜晚醒来,习惯性地往右边偎,却找不到那个宽厚的怀抱;例假痛得满床打滚,再也没有人会轻揉她的肚子,说些或可恶或让人脸红的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习惯吧。
  真的只是习惯?
  每想到他一次,她就随手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一个“忘记”,不停告诉自己:沈略,忘记!记住……一定要忘记!你还有父亲,还有学业,还要生活……
  梦魇中的迷雾既然已经散了,如今需要做的,就是抬头面朝阳光,导回自己原有的生活。在不远的将来,她兴许会有一个身份平实但为人憨厚的丈夫,兴许会有一个不富足却温馨和乐的家庭。
  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与你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
  短短快二十年的时光,成长的怀念的她都已经历,唐颂,顾允丞……这些也都将成为过往,而用来生活的未知的“他”,她也只是偶尔憧憬。
  匆匆结束跟佟佳佳的通话,沈略在一楼的大厅等她,旁边绿竹猗猗,假山流水,许多学生讨论交流问题也会选在这里。她百无聊赖地拨弄富贵竹的翠叶,突然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下意识地看过去,竟然是孟唯亭。
  沈略对孟唯亭一直有种敬畏感,或许因为她是学院领导,或许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大嫂,亦或许……只因她身上那种冰疏的冷傲气质。
  孟唯亭的冷和傲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她有时候胡思乱想,竟有种见到金庸笔下小龙女的那种错觉,仿佛她本该如此,生来如此。
  恰好佟佳佳随后也出来了,拍着胸脯小声跟她说:“哎哟哟,吓死了,刚才竟然跟孟书记一部电梯。”
  沈略轻笑。两人挽着胳膊往大门走,孟唯亭的车就停在门口,她正准备进去时,突然被人叫住了。
  “……唯唯!”
  沈略倒没注意,佟佳佳捅捅她的胳膊,“沈略沈略!”
  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男人,戴着顶黑色的棒球帽,眼鼻被遮挡住,所以看不清容貌,暗青色的胡茬爬满了下颌,却不见颓废气息,他笑着朝孟唯亭走去,话语是与他的气质截然不同的温柔:“唯唯,我回来了……”
  佟佳佳眼珠子都快掉了,沈略见孟唯亭捂住嘴巴难以置信般慌忙往周围看,赶紧拉住佟佳佳跑了。
  “沈略,那是孟书记么?还有那个……那个好酷好帅的男人,她老公?”佟佳佳语气兴奋极了,像是所有尖叫着犯花痴的女生一样。
  沈略一怔,应该不像。她实在无法想象出,唐颂的哥哥会是那副模样。有点痞气,却更加帅气。
  “别八卦了,跟咱有什么关系?”
  跟佟佳佳没关系,跟她沈略同样没关系,她再也不会和那家人,有任何牵扯!
  就像前两个月在她打工的那家酒吧遇上时他所说的那样,“玩玩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只是习惯有你并不是缺你不可!”
  酒吧服务生来钱要比家教都快许多,而且能充分地利用晚上时间,她也是偶然看到招聘信息,决定去试一次,那时恰好赶上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跟她拉扯,保安还来不及过来制止。他搂着清凉的美眉跟死党们刚进来,张邵阳就指指她的方向。
  唐颂当时无动于衷地瞥了一眼,沈略没料到他后来竟冲了过来,把摸上她脸蛋的那男人揍得半死,然后提溜着她出了酒吧大门,吼道:“这是你来的地方?赶紧给我滚回去。”
  她当时还在上班,心想怎么也得把这个月工资领到手吧,转身就要往里走,又被他拦住了,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她气得同样朝他吼:“不用你管!”
  然后唐颂笑了,笑得让她牙齿生寒,“真以为我想管你?玩玩而已……”
  她那会儿也笑,强装淡漠地回道:“没有,我知道在您眼里我连棵葱花都算不上。”推开他转身,笑出眼泪。
  后来呢?后来他三五不时地过来,死党不变,身边的女人却每天一个样,她终究只干满一个月领到工资就撤了。
  那是跟他最近的一次见面,他依旧没联系她,她也不想见他,刚刚好。但是,期间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地传入她的耳朵,豪门贵公子的私生活往往能让狗仔们更兴奋,挖掘得也更深入。他近日仿佛更加高调,酒吧夜会某女星,与某时尚宠儿派对开party……上娱乐报的次数堪比男星。
  在网上无意间看到后,沈略会不自觉地赶紧关掉页面,然后对着空空的电脑桌面发呆。
  快期末的时候,学院开始科研立项,主要针对本科生,目的是促进本科生科研精神和能力的培养,沈略跟大三的两个学长学姐一起,在凌左舷的授意下接了方师兄项目的一部分,顺利通过评委会的审评,成功立项。
  所以,暑假的时候,打工以外的时间,沈略全扑在实验室了。实验室的仪器毕竟以研究生的项目为优先考量,他们只算得上见习,帮忙做些小课题,更多时候是挑晚上加班加点。
  沈略倒是很喜欢这样,因为白天打工的时间便可以错开。学院大楼晚上十一点就要锁大门,她和学长学姐一起,常常实验做着做着就忘了时间,几张椅子一拼,就在休息室过夜。
  还有些研究生师姐更疯狂,几乎算是实验室里的夜间常客,每晚三点从小门回去,早上八点又得过来。听说五楼的朱大Boss非常苛刻,研究的正是前沿热点,深怕被别的实验室抢先出了成果,每天暴吼着催实验进度,早上迟到一分钟都要扣五十块钱,惹得人人自危,叫苦连连。与此相比,凌左舷真算得上仁慈的Boss,许多老师已经不亲自做实验了,还能常常在实验室看到他的身影。
  这段忙碌直到学院安排他们这届学生去野外实习,才算告一段落。
  实习是学院的必修课之一,为期半个月,占了六学分。分为海洋实习和山地实习,山地实习在远在千里之外的长白山。
  八月中旬,沈略他们一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奔赴山间的小镇,挤在一栋三层高的“宾馆”里,说是宾馆,民宅更为贴切,洗手间都是每层一个的那种,不过据说跟宾馆有约定,每年实习部队都是住在这里的,标本夹也都是现成的。
  沈略本以为能喘口气,可休整一天后正式进入实习阶段,她才知道又陷入了新一轮水深火热中。
  分完寝室,十几个人一间,睡的是每人只有一个枕头宽的大通铺。早上不到五点就得起床,近一百人挤在院子里唯一的水龙头前打水洗脸,水龙头连着一个大铁桶,大约是地下水或者泉水,反正不像城里的自来水,八月份的天气,冰凉凉的都能冻死人。
  吃饭也是十二个人围着一个圆桌,像过去领救济粮的穷苦百姓一样,排队打饭。许多学生调侃:“咱这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学院为了防止实习时抱团乱走,同寝的室友以及院里的情侣都是打散分开的,沈略那一桌人都挺陌生,也说不上什么话。不过好在住宿的时候,她们四个还在一间屋子。
  七点前吃完早饭穿好外套,带上帽子和丝巾,女生们都是全副武装上路,坐着学院包的三辆大巴前往深山老林。
  前几天的主要任务就是采集一些植物标本,每人一个黄色大塑料袋,不装满一袋子别想返工。然后晚上回来的时候,小组围在一起做后续任务,压标本的压标本,查植物检索表的查检索表。沈略比较细心,同组的同学拿不定主意都会跟她讨论,她弄不懂的再去问老师。有时候标本多了弄不完,都是半夜十二点多才睡,几乎天天起早贪黑。
  白天钻林子也极为辛苦,全走些荆棘丛生的陡坡,男生在前面拿着修枝剪开辟道路,女生小心地跟在后面,但还是很容易被树枝刮花皮肤。不到一个星期,许多人都开始叫苦迭迭,天天盼着日子赶紧结束,还得防着一种俗称“草耙子”学名叫“蜱”的可怕吸血虫。
  红松林里这种虫子最多,佟佳佳第一次进去时就中招了,所幸咬在脖子里,植物老师宋教授比较有经验,给拔下来了。实习到了第十二天的时候,也就是小组做课题,沈略她们组还得钻一次红松林,佟佳佳对此表示无比同情。她帮沈略把裤脚都绑进军鞋里,武装得严严实实,然后对她比了个好自为之的手势。
  沈略失笑:“佳佳你一朝被蛇咬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你去看看坐在院子里流哈喇子的老头就知道有多可怜了。”她说的是被蜱虫传染上病的当地居民,沈略瞧过一眼,的确让人毛骨耸然。
  红松林其实还是国家级的森林公园,从入口到森林深处,都铺有观光的石子路,不过她们就没这么走运了。全得往没路的地方走,老师还一直叮嘱:“别采路边的标本啊,把人家森林公园拔秃了,明年你们师弟师妹们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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