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总裁强娶妻》第36/151页


  四周越黑,越是显出月华的朦胧美丽,溶溶月色下,她的脸像是覆了一层霜,皎洁细腻,淡淡的透着一抹红晕。
  顾允丞走近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黑眸直直看进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倏然丢下一颗炸弹:“沈略,你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还组织什么语言啊?对付这种鸵鸟就该按最直接的来!
  “五年,日记,……”他继续说着,不放过她眼里的每一分变化。
  沈略早已石化,耳朵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没睡醒在发癔症。否则,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这么虚无缥缈?她只看见他好看的薄唇轻轻开合,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什么也听不清。她什么时候向他表白过?
  可是,下颌的触感如此真实,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想反驳,喉咙却像吞了整颗鸡蛋被卡住了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没办法去反驳,如何能驳斥她喜欢了他五年喜欢到疼痛的心?眼眶里腾起雾气,她觉得委屈,他现在问这话做什么?是想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吗?
  滚烫的泪珠就这样滑下来了,珠玉落盘似的簌簌砸在男孩的手上。
  顾允丞抹去她的眼泪,弯起嘴角轻轻说道:“其实……我也喜欢你。”
  女孩的杏眼骤然放大,瞪得圆圆的写满难以置信,怔楞过后,开始放声大哭:“不,你讨厌我,你肯定讨厌我。不然怎么总是捉弄我?不然为什么帮着monkey欺负我?不然为什么不理我?”
  顾允丞有些手足无措,在她的指控下,觉得过去的自己真他妈就是一混蛋,可是……可是他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啊……
  她像个小呆瓜,只知道埋头书本。别的女生红着脸看他的时候,她只会低头看脚尖,别的女生吵着闹着要跟他合影时,她只会躲得远远的拍些树啊墙啊。别的女生粉红色的情书递了一封又一封,她却在同学的起哄声中狠狠鄙视他,说他讨厌鬼,自虐才会嫁他!
  他后悔了,后悔答应monkey的提议,惹她伤心。在感情方面,他是如此缺乏勇气,甚至不如幼儿园里强行凑上去亲吻小姑娘的正太们。可是,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如今只懵懂的知道,再晚,他就要错过什么了。
  他听着沈略的控诉,有些难过,可脑中灵光一闪,她并没有否认啊……
  于是,厕所门外漆黑的灌木丛旁,就看到这么一个画面:女孩抱着男孩痛哭不止,男孩搂着女孩傻笑不已。
  顾允丞高兴坏了,不再犹疑,直接以行动证明,薄唇轻轻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如羽毛划过平静的海面,如此轻盈,却掀起惊涛骇浪。
  沈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至此才有些真实的感觉。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像是最神奇的魔法,把她的心拨到最快频率,却又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跟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感觉,无关情欲,只是心意,就让人如此难以自拔。
  前方晃眼的灯光一闪,她先是闭上眼睛,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倏地睁开,猛力推开男孩。
  顾允丞摸不着头脑,见她低头跑开,只以为她是害羞,薄唇轻轻弯起,露出左脸颊上小小的酒涡,在她身后小声喊道:“喂,我明天再来找你。”
  沈略心惊肉跳,所幸他们处的位置正好在小区的灌木丛,还有几株半人高的小冬青树挡着,她猫着腰跑掉。身体贴在高大的悬铃木树干后,直到看不见顾允丞的身影才松了口气,眼角里的泪水却潸然而下。
  她想自己一定是乐昏了头,怎么能忘了这副肮脏的身体与溃烂的心?这样的她,谈何说爱?
  男孩表白的那刹,她是如此的开心,整个人甚至连头发丝都轻飘飘的,满脑子除了激动就是辛酸,当场就飙下泪来。
  沈略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过唇角。然而,她却没有勇气答应。方才的一切只如远处环卫工点燃的枯叶,霎那的明亮璀璨后,只剩灰烬,风一吹,就散了,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而她,甚至连枯叶都不如,这么一干二净随风散了倒也好,可她只配烂在地底化作一滩污泥,一辈子与恶魔为伍。
  睁开眼睛,那辆宾利还停在她家楼下,她看到司机小姜打开车门上楼了,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层亮起,她这才惊恐的回神,赶紧摸出那男人给的手机,发了条违心十足的短信:我已经到家了要睡了,对不起,今晚情绪不好,我很抱歉,晚安。
  然后,她看见车里的男人手中一亮,不一会儿,一条短信进来:今儿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悠着点,晚安。
  再然后,他似乎在打电话,小姜匆匆忙忙地下来,片刻后,红色的车尾灯一闪,宾利从路的另一头开走了。
  沈略虚脱地滑下身子,坐在落叶里紧紧环抱住自己,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向恶魔求救,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她崩溃地狂甩脑袋,痛哭起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沈略抹抹脸上的泪痕,按开客厅的灯。
  屋子通亮,她却吓了一跳,父亲脸色煞白地正坐在沙发上。
  “爸,您没事吧?”沈略担忧地问。
  “跪下!”
  沈如海话音未落,沈略已经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沈如海气得站起身子,还未痊愈的双腿像是承担不了重量,倏地又跌了回去。
  沈略急得赶忙上前,然而,沈如海皮带一挥,她又顿住了,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咬牙忍着。父亲已经十多年未打过她了,更别说拿皮带,从前哪怕再气,他也只是徒手捡肉最多的屁股揍,末了还后悔心疼不已。现在,大约她是真让父亲失望透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沈如海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一句话说完,颓然放下皮带,居然也老泪纵横。
  沈略看得越发心酸,本就未干的双眸重新蓄满泪水。
  “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他痛心疾首地问。
  沈略低着头,眼泪落在水泥地上沾了一层灰,滚成一颗颗浑圆的水珠子,“爸爸,对不起。”
  “我沈如海再没出息,也没做过出卖自己的事情。怎么教出你……你这么个女儿!”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
  父女俩一起哭,章天秋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来,嘲道:“大半夜的,这是闹哪一出儿啊?”
  她其实在屋里已经听了个明白,现在出来也就是看看笑话,假意帮着沈略实则火上浇油地说:“老沈啊,你思想太顽固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两性自由,偶尔做个援交啊什么的又有啥大不了的。再说吧,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不怕――”
  “你闭嘴!”沈如海抬起皮带隔空对着她挥了一下,红色的丝绒沙发套被抽出了一道白痕。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如海,章天秋吓得直拍胸脯,这……这还是她那个懦弱的老公?反讽的话在男人可怕的眼神下硬生生咽回肚里,于是悻悻地回房了。
  沈如海最后瞪了一眼沈略,撂了句:“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然后也回屋了。
  室内重新陷入黑暗,整个屋子像坟墓一样,沉寂得可怕。
  沈略只觉得疼,膝盖跪得麻疼,鼻子哭得酸疼,可是都敌不过心的抽疼。从前,她惦念着觉得该为那份叫做暗恋的情愫圆一个结果。
  如今,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有人说,世上最开心的恋情莫过于此。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开心,反而疼到绝望,只看得见绝望。
  月影西移,一室清辉散落,她就这么默默跪着,直到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直到窗外的天空泛出鱼肚白。
  十一的清晨,她可以听见楼下面馆里的小伙子又开始吆喝,听见楼上性格暴躁的妈妈开始打骂小孩,听到路上叮铃铃响过的自行车铃声,就像好久以前,男孩按着清脆的铃铛,吱一声刹在她的面前,“哟,里面装的什么那么重?土鸡蛋?”
  眼前倏地一黑,真好,她什么也不用听见了。
  ……
  黄金周,B城到处人山人海,跟挤罐头似的塞得满满的,唐颂自个儿开着车,蜗牛一样慢慢往家的方向挪。
  车行到前门那块儿,被堵得死死的,虽然市政采取了措施,地铁和公交这几天经过这儿都采用甩站政策,游人只能在临近的几站下车然后步行,但依然没有缓解交通压力,半天也动不了几步。
  他降下车窗无聊地看向窗外,正逢降旗仪式,放眼望去天安门广场全是游人,远处红墙绿瓦的宫殿下黑压压的都是脑袋,只是看着他都肝儿颤,这还看什么故宫啊,尽看人来咯!青石板估计都能踩坏好几块!
  唐颂收回视线,瞥到搁在挡风玻璃后的手机时笑了,他把那天的短信打开,没想到那丫头会给他发“晚安”这样的字眼,整的他一晚上心都荡漾着,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同床共枕的画面,如果这句话能在晚上面对面的说,估计他会更心软。别说她使小性子了,再怎么闹腾他也能大方原谅。
  正在手里把玩着,突然手机就响了,是孟子骁。
  “喂?您这是走到外太空去了?都几点了?你家老头正抓壮丁呢。”
  唐颂烦躁地说:“抓壮丁干嘛?这可怨不得我,谁知道老头子咋想的,这时候点卯!我跨过人头飞过去啊?”
  “中秋嘛,得得,不说了,你赶紧的!哥们儿相信你高超的车技。”
  唐爷爷和孟爷爷抗战时是一个部队的,过去唐爷爷替孟爷爷挨过枪子,孟爷爷替唐爷爷撬过地雷,生死之交,感情之深绝不在话下。本来相约让儿女结为亲家的,结果,巧了,都生的是带把的。
  唐祖威和孟将也算有缘,当时都下放在一个军区历练,如今一个是总参谋长一个是总政治部主任,相互扶持。虽然父辈都过世了,可儿女完成了当时两老的遗愿,结成了亲家。如今两家关系更是亲密,这逢年过节,也是你家我家的轮着聚。今年中秋,刚好轮到唐家。
  华灯初上,正值下班高峰,黑色的跑车即使性能再优越也只能憋屈地在车河中缓慢移动。又过了半小时,车子才驶进门禁森严的大院。门口持枪的警卫对唐颂是再熟悉不过,敬了个礼很快放行。
  唐颂优哉游哉地把车停在自家院子里时,发现孟子骁也是刚到,不禁骂道:“行啊,骁子,敢情你刚才诓我呢!”
  孟子骁嘿嘿傻乐,替叶妃拉开车门,回道:“我就猜到你丫没到!咳,哪能让我一个人顶着锅盖先把那骂接咯,怎么说这回你是东家,得自个儿去担着。”
  唐颂直接给他踢了一脚。
  叶妃以前是没来过唐家的,一般逢年过节她都回S省,就今年,高三时间紧,老实在B城孟家呆着了。谁知道,他们中秋要在唐家过。她有些拘谨,现在看到唐颂就发憷,要让他知道她在学校对沈略整的那些幺蛾子,还不得灭了她!
  她紧攥着孟子骁的衣角,进去后发现,客厅里早已热闹轰轰的,大家几乎都到了。
  客厅一隅,两老头正你吃我的马我将你的军,棋盘上杀气弥漫,丝毫没注意到门口多了几个人。
  “唐伯伯,诶,别介,走这个。”孟子骁悄悄窜过去,指手画脚。
  孟将吹胡子瞪眼,骂道:“臭小子,你帮谁呢?!”
  唐祖威却乐了,笑声洪亮,说道:“老孟啊,你家骁子真懂事。”转而又看了一圈,问道:“咦?这小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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