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总裁强娶妻》第52/151页


  他连身上的水珠都顾不得擦,胡乱套上衣服就出去了,虽然一遍遍安慰自己,如果真出事的话王嫂会给他打电话,如果真出事的话不会仅仅只有刀刃上见血……可还是慌乱不已。
  一路上他不停地拨她宿舍的电话,许久都没人接,嘟嘟的待机声快要将人逼疯。
  大约九点,车行到瑞高大门口时,话机才被拿起,只一个轻轻的“喂”字,便让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缓慢着地。他尽量让自己镇定地说:“是我,你出来!”可还是带着些颤音。
  电话于意料中被挂断,他也不恼,继续重复拨着,只是听筒里的提示音变成了“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皱着眉,在门口与保安一番交涉后终于顺利通行,然而,宿管那关却没有那么容易过。
  等了片刻,唐颂也不顾面子了,学着以前最鄙视的恋爱中的毛头小子那样,在楼下扯开嗓子喊她的名字:“沈略!”
  只一声,二楼的某个窗户便打开了,天太黑,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到有多气多恨多恼。
  深怕他再喊第二声,不到两分钟她就跑下来了,主动拉开他的车门坐进副驾。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劈头颤声质问。
  他这才发现刚才远远看见的莹莹白光是她的眼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掌飞快攫住她的左手手腕。
  她跟受到极度惊吓暂失神智的精神病人一样,呜咽着往角落里缩,还是被他抓了过去。
  唐颂告诉自己千万别生气,可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线时,还是没有憋住怒火,低吼道:“我早上是怎么跟你说的?!耳旁风啊!”
  她开始挣扎,疯了似的,力道大得居然挣脱了他的钳制,然后两手插入松软的长发里,抱头哭道:“是,我没出息!想死却不敢死!如愿了吧,你赢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我笑话?!”
  靠,没出息的是他好吧!
  他嘴巴微张难以置信。看她笑话?自己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来看她笑话?!
  唐颂气笑了。
  得,上午还拿骁子的好心当驴肝肺呢,报应这么快,晚上就来了!
  被激得控制不住脾气,来时路上的怜惜与不舍都给忘了,他长手一捞,把她锁进怀里,咬牙道:“对,就是来看你死成了没!”
  她的哭声变成嚎啕,过了会儿,看到有人路过,又咬住嘴唇死命忍着。
  唐颂抽了几张纸,往她脸上胡乱抹,却怎么也抹不净。
  “求你,别来找我了,别来找我了……”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天知道听到禽兽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时,自己有多么惊恐多么不愿,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明明是避之唯恐不及的魔鬼,却还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来。
  唐颂别开脸不想看她这副样子,心中百转千回,衡量犹豫半晌后,才沉吟问道:“你跟那小子了断没?”
  她默不作声,只是哭得更凶了,攥着自己的头发疯扯。
  唐颂赶紧制止她自残的行为,用铁臂箍紧她的身子,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吻去她新沁出的泪珠,哄道:“好了好了,如果已经断了,先前的事我都不追究了,我保证。”
  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哀痛流尽。
  在顾允丞面前,她强颜欢笑;在同学面前,她忍着不哭;洗漱时面对镜中的自己,她假装若无其事害怕一流泪就崩溃;没想到真正肆无忌惮的宣泄却是在罪魁祸首的恶魔怀里。
  宿管大妈已经在门口喊着锁门倒计时,许多同学开始小跑起来。
  他应该也听见了,所以沈略这次的挣扎很容易。她不敢再激怒他,也不敢泄露自己的逃离计划,抽泣了几下,推开虚掩的车门就要走。然而,一只脚刚落地,又被他从后面拽了回去。
  她瞪大眼睛,满脸害怕,谁知道他只拿温热的唇在她额上印了印,放柔声音道:“进去吧,晚安。”

058 悲伤与狂欢
  禽兽的那句“晚安”如魔音穿脑,她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破晓都没睡着。T大和S大在左右脑中拉锯,顾允丞温暖开心的笑容与禽兽狰狞可怖的威胁面容轮番晃在眼前。
  天大亮,她睁着红通通布满血丝的眼睛去教学楼,沿着楼梯爬到二楼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图书馆的报考专用机房。
  因为这几天的特殊情况,机房里有专门的老师值班,打着哈欠问站在门口的女孩:“同学,这么早啊,来改志愿吗?趁早上网速比较快,赶紧呀。”
  沈略被这话惊得回神,拳头捏紧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然后默默地摇头离开。
  这种恍惚与踌躇,直到五月二十号老王拿着打印出来的志愿确认表,一笔一划签好字后才算落定,梦想争不过现实,而她只能在残酷的现实夹缝中另谋生存。
  去办公室交表格的时候,几个老师趁课间有空正在闲磕牙。
  “你们班那几个尖子都报哪儿了?”
  “嗳,臭小子们,志愿都胡乱填!”
  “怕什么,启文班的孩子,还不是第一志愿稳稳的,后面也就写着好玩……”
  “咦?都交齐了吗?怎么差了一份?”
  话音刚落,一起聊天的老师们都慌了起来,纷纷翻着桌上的教案和课本,寻找缺漏的那张纸。
  沈略说要帮忙,年级主任恰好进来,瞪眼道:“你别添乱,回教室复习去。”然后又扭头对老师们说:“跟牛皮纸信封上写的份数对一对,别是数错了。”
  那老师又数了遍,顿时松了口气:“瞧我,跟自己要高考似的,都快神经错乱了。”
  老师们都笑了,算是虚惊一场。
  最后冲刺的两周,窗外花坛里的夏虫啾啾闹着,大家都有些浮躁,夹杂着那种命数已定的悲哀。不止一个人嚎着“老天啊,再给我十个月吧”“还没看完还没看完怎么办”“有没有药让瞌睡虫死会儿去先”……
  整个高三的氛围都是沉闷而压抑的,像这六月初的天气,狂暴燥热,又死水般微澜不起。所以,monkey的消失并没有造成太大波动。
  是的,只能用“消失”这样的字眼,包括老师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她没有办理转学手续,当然,更不可能办理退学,课桌上的书依然一摞摞堆得很高。
  关于这件事,大家只是惊讶地猜测了一小会儿,有说她高考移民的,有说她在外面惹了事躲风头去了,还有猜她因无法挽回顾允丞而灰心丧气离开的。
  众说纷纭。
  沈略后来才知道,那天的志愿表确实少了一份,因为蒙忻压根就没网报。
  叶妃撇撇嘴,说这颗老鼠屎可算是挥发了。
  沈略只是笑笑,脑中浮现出最后一次遇见蒙忻的情形。彼时她因为学校统一体检时身体不适,单独去医院补查。往化验科送尿样的时候,正好看到蒙忻拿着报告单出来。
  那是沈略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蒙忻,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孩一向高傲,光鲜亮丽,下巴总是蔑视一切般微微抬着。然而,这次她却耷拉着脑袋,整齐的刘海下隐约还能看见白色的纱布,夏日衣衫单薄,尽管她极力掩饰,也没能藏住雪白肌肤上的淤青。
  蒙忻旁边站了个跟她长得极像的中年女人,非但不关心,反而一脸嘲讽和冷漠。
  沈略低头路过,不料蒙忻恰好抬头,看见沈略后脸上的慌张与惊惧不亚于白日见鬼,惨白惨白的。
  错身而过时,她半弯着腰像是忍受极大的痛苦,凄声叫道:“沈略!”
  中年女人赶紧拦住她,怒斥道:“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为什么为什么!”蒙忻疯狂乱抓,被那女人强行拽住押走了,临进电梯时还在大吵大闹,“哈哈,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是顾允丞,顾――”
  啪一声脆响,女人垂下生疼的手掌,满目猩红声音尖锐地叱道:“你疯了!”
  “疯了,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的……”
  反射着幽冷光芒的钢板电梯门缓缓合上,女孩眼中的怨毒与癫狂,让人震惊。
  沈略傻傻愣在那里,医院里的冷气太凉,她觉得掉入冰窖似的,直打冷噤。出了大门烈日当头时才缓过气来,摇头甩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蒙忻大概真的疯了!
  砰地一声粉尘直冒,老王又抱来一摞卷子,敲敲桌子说道:“同学们,最后几天了,咬牙再挺一挺你们就解放了,小组长过来,西区的压轴题,发下去大家看看。”
  教室里又开始嗡嗡叫,每当这会儿,都恨不得赶紧考了早死早超生算了。
  沈略倒是很平静,因为知道输赢在此一搏,她试着摒除全部杂念,比往常所有时候都努力。
  6月7号这天,刚入夏气温却异常得高,铅云低垂,锅盖一样压在头顶上半天不动,空气潮湿而闷热,只有夏蝉在枝桠间“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平添几许烦躁。
  大清早准备赴考场的战士们,一个二个扇着薄薄的准考证,躁动而又忐忑。
  沈略被分到邻校的考场,提前一个多小时先在本校操场排队集合,然后由老师统一带队过去,负责外校考场的领导拿着喇叭站在台上做最后的动员,下面的学生早就没心情听了。
  沈略前一晚大约因为太紧张,一宿没睡着,不过精神还好,强大压力下也没见犯困,她正检查着透明袋子里的准考证和文具,蓦地,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一看,惊愕染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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