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全集.com》第116/191页


梅花又言及齐早春引苏轼来,假其手侦破齐日春诡计,戴君闻听,惊诧不已,思忖道:“这厮龙头锯角、虎口拔牙,好生胆大!那苏轼自来黄州,破得数桩绝妙奇案,可谓神断。闻府衙公人言,那苏轼三毛七孔,往往于一句无关紧要之言中察出端倪,甚是可怕。我等切毋招惹此人,但有往来,须百万倍小心则个。”

那梅花不以为然,笑道:“那苏轼虽是精明,但比不过齐早春七窍玲珑;齐早春虽是七巧玲珑,却比不得我等神机妙算、明见万里。”戴君闻听,哈哈大笑,意气扬扬。

与此同时,细雨巷口转角处有一卖炭翁,摆着两箩木炭,哆哆嗦嗦,卖炭翁旁边蹲着一人,低拉着头,不时侧眼望那戴府后门,门口两个轿夫正靠墙嘀咕甚么。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抬起头来,见得其面目,赫然是府衙捕头颜未……

(本卷完)

后注

一、宋代上至天子,其下文人士大夫,又及民间,好收藏古董,故而盗墓成风。宋蔡绦《铁围山丛谈》言,帝王“好古”,“世既知其所以贵爱,故有得一器,其直为钱数十万,后动至百万不翅者。于是天下冢墓,破伐殆尽矣。”宋张邦基《墨庄漫录》也记载有地方官发掘冢墓求其器以献上之事。

二、二○○七年十二月,有媒体披露:为开发商业墓地,河南省洛阳烈士陵园“革命烈士保护区第一区”惨遭破坏,烈士陵墓被推平,墓碑被砸碎,烈士遗骨叠压掩埋。此事一经披露,引起轩然大波。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又何况那些若干年前牺牲的无名英雄呢?不说解放战争,单是八年抗日战争,又有多少英勇的中华儿女为国捐躯呢?我们又能记得几个呢?同时上演的电影《集结号》言:“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的”,说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浮躁、空虚、自私、自我、标新立异、彻底的个性解放,可以为汉奸唱赞歌,可以为小人立牌坊,却容不下英雄的遗骸。呜呼!我不由想起了N年前残疾歌手郑智化的一句歌词:“礼义廉耻没有钞票重要”。一百年之后,人心将走向何方?无从知晓,只希望英雄的遗骸还有一冢黄土掩埋,仅此而已。

作者有感而发,写《血字鬼咒》一篇以记之。

第七卷 烟月诗社谋杀案

第一章 太白酒事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此一阙词《西江月》乃是大宋文豪苏东坡历尽劫难贬谪黄州后某年中秋所作。

大宋神宗元丰五年二月某日,阳光明媚,春意盎然。

黄州城兴隆街,是黄州府最热闹的一条街巷,街巷两侧商铺林立,自去年重阳节至今春,沿街店铺租金竟疯涨了数倍,众商贾益发趋之若鹜。兴隆街二岭斋,本是一个卖黄历、门神画的小摊,约莫八九年的时间,这个小摊竟然发展成为了黄州府最大的刻本书坊。近些时日来,二岭斋书坊门庭若市,马咽车阗,客人多是远道而来的书贩,有黄州诸县的人,也有周边各州府的人。

二岭斋书坊生意之所以如此兴隆,最主要的原因是书坊的书便宜。除了将书转卖各地书贩,二岭斋还有一处临街铺面,专售零散书籍,书架上堆列着甚多书籍,分门别类,凡如医书、科举用书、状元策、蒙学、算命、占卜、风水、阴阳、历算、术数、兵书、敕令、时务、地理、诗集、怪异志等等,颇为齐全。

这时刻,书铺内大约有十余名顾客正在挑选书籍,铺面门口处有一个高高的木柜台,柜台上搁着账本并笔墨,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妇人,脸胖体肥,约莫四十上下,脸上抹着厚厚的白花粉,白的有些吓人,她利索的嗑着瓜子,不时瞟望那些选书看书的客人,神情甚是警惕,似乎那窃书的贼就隐藏在众顾客之中。

靠左侧书架旁有一个中年男子,白脸长须,头戴纶巾,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衣长袍,腰身处兀自补着两个补丁,只见这中年男子手捧着一卷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不时点头微笑,浑然不顾其他。

那妇人留意那中年男子足有一顿饭之久,见那男子没有丝毫买书、或放下书卷的意图,心头很是不悦,口中不由嘀嘀咕咕,不多时,终于忍耐不住,瓮声瓮气道:“买书的便买,休要多看。”

那中年男子闻听得,转过头来,淡然一笑,放下了书卷。

此时刻,只见得一个穷酸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急急走了进来,询问那妇人道:“可有《太白酒事》一书?”那妇人瞟了书生一眼,稍加思索道:“似有此书。你且进去找找。”那中年男子闻听,拿起一卷书,笑道:“便在此处。”那书生急忙快步过去,接过中年男子递过来的那卷书,急急看那扉页,果然是《太白酒事》。那中年男子抚须笑道:“此书写得颇有些意味,文采焕发,流风馀韵,令我不由思索起诗仙太白豪迈潇洒、斗酒诗篇来。只是不知这著书者葛中区是何许人也?”

那书生约莫三十二三岁,文质彬彬,面容白净,身着一件蓝袍,十指修长,那右手衣袖兀自沾了些墨迹。那书生丝毫不理会那中年男子,急急翻了一页,顿时脸色铁青,口唇哆嗦,持书的双手竟忍不住颤抖起来。又急急翻了数页,不待看罢,那书生早已满脸怒气,双目圆睁,似要吃人一般。

那中年男子抬眼见得书生这般情形,颇感诧异,正待问他何故。却见那书生抓着书卷,忽转身冲到柜台那胖妇人面前。那胖妇人急忙笑脸相迎,伸手来接书卷,想看那书卷价目。不想那书生忽然将书卷往柜台上狠狠一摔,怒喝一声:“叫葛中区那厮滚出来!”

这一声怒吼,宛如惊雷,把那胖妇人吓得半死,便是书铺内众人皆吓了一跳。众人不知何事,纷纷来看,那书生复又抓起书卷,一手指着那胖妇人,一手冲着门帘,厉声怒道:“葛中区,你这长颈鸟喙的小人,给我滚出来!”

好一番时刻,那胖妇人方才回过神来,竟也不甘示弱,跳将起来,破口大骂,口沫四溅,言语甚是难听。好一番泼妇骂街,竟反骂得那书生顿口无言,将脸涨得发紫。待那妇人口干舌噪,停歇下来,望着那沮丧的书生,颇有些得意。

众人不知何事,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那书生气恼至极,忽自腰间抽出一把锋利尖刀,猛一挥,砍在那柜台上,唬得那胖妇人厉声惊叫,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那书生挥舞着尖刀,怒道:“葛中区,你这小人给老子滚出来!”

那胖妇人连滚带爬逃进了后屋。众人见得这般情形,唯恐惹祸上身,纷纷溜出二岭斋。其中兀自有几人,顺手牵羊摸走心仪的书卷。唯余下那中年男子站立一旁,冷眼旁观。

不多时,自后屋出来三名男子,其中一人,约莫四十岁,身着一件青色广袖袍,头带高装巾,精瘦长脸,双目外凸,留三撇稀落长须,面含微笑,笑容之间隐含一丝狡诈。其后两人,身强体壮,面容凶恶,颇为彪悍,手中兀自拿着木棒。那人掀帘出来,笑呵呵道:“不知是哪位寻我葛某?”眼光却落在那书生脸上,宛然两道寒光。

那书生将尖刀指着葛中区,怒道:“葛中区,你这厮好生卑鄙无耻!”

那葛中区依然面带笑容,拱手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花冕花相公,多日不见,花相公近来可好?”

那花冕呸了一口唾沫,抓过柜台上的《太白酒事》,抛在地上,怒道:“我来问你,此是何故?”

那葛中区笑容顿失,满面诧异,反问道:“花相公莫不是要买此书?大可不必,凭你我之交情,葛某送你一卷便是。”

那花冕闻听,勃然大怒,上前几步。那葛中区惊恐不已,急忙后退。那两名壮汉抡起木棒,拦在前方。双方虎视眈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若双方果真动起手来,那书生花冕必然吃亏。

二岭斋外早已围聚众多旁观好事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等待双方打将起来。正在此紧要关头,只见得那中年男子闪身上前,拦在双方之间,道:“且慢动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事好好商议,何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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