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全集.com》第154/191页


苏公点点头,道:“最不愿见到佳佳、画屏入花榜前三者,不是其他人,而是五湖茶馆。”徐君猷笑道:“其实我也疑心五湖茶馆。”苏公笑道:“愿闻其详。”徐君猷笑道:“最可能进入前三的人被淘汰,如此结局定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大的获利者,自然是五湖茶馆。但宫宽度万万不曾料想,偏偏有人用一千两银子押中了,若如此,五湖茶馆岂非要赔十万两银子?宫宽度倾家荡产、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凑不齐十万两银子。所以,只有千方百计将这张凭据抢到手,消除心头大患。”

苏公点点头,道:“所以当我等询问宫宽度,下注银两最多者时,那宫宽度却说只有二百两银子,绝口不提这一千两银子的凭据。一千两银子的大注,宫宽度不可能不知,除非这张凭据是人伪造的,可偏偏这张凭据是真的。”

言语间,到了府衙门前,门吏见得,急忙上前禀告:“颜捕头等候大人多时了,只道有要事禀告。”徐君猷急忙入得府衙,到得前堂,颜未闻听大人回府,急忙上前施礼。徐君猷不待落座,令颜未快快道来,颜未便将前后一一禀告,只道此刻已遣人严密把守黄记酒店。徐君猷闻听,甚是欣喜,望着苏公,道:“我等即刻前往黄记酒店。”

众人出得府衙,一路无话,到了黄记酒店,李青急忙上前施礼,但闻得店内一人怒道:“你等公差无端拘人,是何道理?难不成是公差就可以无法无天?”徐君猷瞥了李青一眼,问道:“此是何人?”李青急忙道:“回大人,此人便是店主黄谋。”徐君猷点点头,入得店中,但见得四方站着公差,一方围着七八人,其中一人,遮莫四十余岁,身着绸袍,满脸怒容,挥舞双手,口中兀自叫嚣着。

苏公环视四下,靠墙一排木架,上下三层,摆着各式酒坛,酒坛上贴有红纸,标明酒名。透过窗格,可以看到后堂,都是大缸的酒。徐君猷坐下身来,望着那黄谋。那黄谋见来者不善,收敛三分,问道:“你是何人?”颜未正待呵斥,徐君猷冷笑道:“你便是一醉轩的主人黄谋?”黄谋点点头,道:“正是黄某,敢问阁下是哪位?”徐君猷冷笑道:“东海徐君猷。”那黄谋闻听,急忙跪倒在地,道:“不知太守大人驾到,草民多有得罪。”徐君猷鼻子“哼”了一下,幽然道:“大胆黄谋,你可知罪?”黄谋惶恐,迟疑道:“大人何出此言?草民一无所知呀。”

徐君猷冷笑一声,道:“黄谋,本府问你,昨日午时,你可曾到过七步香酒肆?”黄谋稍有迟疑,点头道:“草民去得。”徐君猷道:“你且将其中情形细细道与本府听听。”黄谋惶惶道:“昨日,草民确曾去得七步香酒肆,因那戚胜欠我酒钱已达三十贯,草民知他有钱,总是赖着不肯还。他见着草民,满面堆笑,将草民拉到后院厢房。未待草民说酒钱的事,他却先开口道:‘黄掌柜,你来得正巧,小弟正想上你家门去。’草民只当他是还钱,便道:‘不敢劳动戚掌柜大驾,此刻将钱还与我便是。’那戚胜嘿嘿笑道:‘不是还钱,实因小弟有桩紧要的事情,想寻黄掌柜借些银两。黄掌柜若是肯借与小弟,小弟定然少不得黄掌柜好处。’草民不知他心中算盘,试探道:‘你想借多少?’那戚胜伸出五指,道:‘自然越多越好,五百两,可有?’”

苏公淡然一笑,徐君猷道:“这等人有钱不还账,哪个敢再借钱给他?”黄谋连连点头,道:“草民闻听,吃了一惊,不知他为何要借这多银子。那戚胜见草民疑惑,笑道:‘只借四日便可还你,另有息钱十两银子,如何?’草民甚是诧异,便继而试探他,道:‘息钱一百两便可。’那戚胜闻听,摇头不肯。草民问道:‘你家好歹也有些银子,又与我借这多,究竟是何紧要事呢?’那戚胜笑道:‘黄掌柜休要多问,你若肯借我,便与你二十两银子,你意如何?’草民想到他手中有钱,却赖着不肯还我,心中恼怒,便高声道:‘一百两银子,一文钱也不得少!’”

苏公瞥眼看了看徐君猷,没有言语,心中暗道:“原来如此。”黄谋又道:“那戚胜见草民这般高声,唬了一跳,低声道:‘黄掌柜休要大声,此事可否再行商榷,只借四日便可,四日之后,一定奉还,二十两银子不算少吧。’草民见他如此惊慌,又故意高声道:‘你既如此,休要再言。’那戚胜再三好言,又将息钱加到三十两银子。草民知他吝啬而狡诈,不敢信他,只是不肯,还讨要三十贯铜钱。那戚胜便答应十日后定还我铜钱。草民无奈,只得罢了,告辞出来,戚胜送草民从后门出来。这便是事情前后,绝无半点谎言。”

徐君猷将信将疑,把眼望苏公,苏公会意,捋须问道:“黄掌柜可识得林仝?”黄谋闻听,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稍有犹豫,道:“草民不识。”苏公淡然一笑,道:“昨日七步香,那林仝岂非与戚胜在一起?”那黄谋一愣,连连摇头,道:“草民确不曾见过此人。”苏公问道:“黄掌柜那一醉轩附近有一片樟树林,今晨发现了一具尸体,黄掌柜可曾听说?”那黄谋点点头。苏公问道:“昨夜戌时,黄掌柜身在何处?”黄谋吱唔道:“草民便在一醉轩。”苏公问道:“黄掌柜可曾听得院外有何动静?”黄谋连连摇头,道:“不曾听得甚么。”

苏公冷笑一声,指着黄谋身后的黑衣人,问道:“你且上前回话。”那黑衣人惶恐上前,垂首不语。苏公盯着那人,问道:“你且报上名来?”那黑衣人怯声道:“回大人,小人黄丁。”苏公道:“黄丁,你家黄掌柜所说的可是实话?”那黄丁连连点头,道:“确是实话。”苏公问道:“黄丁,你可知晓樟树林中的命案?”那黄丁点点头,道:“小人有所耳闻。”苏公冷笑一声,道:“何止耳闻?我却问你,今日你与另一同伙在树林中掩埋甚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黄丁闻听此话,脸色顿变,惊慌望了黄谋一眼。

那黄谋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徐君猷冷笑道:“黄掌柜,纵然你百般狡辩抵赖,却瞒不过我等。你与戚胜、林仝本是同谋,暗中却下毒手。昨夜,你令手下潜入七步香酒肆,杀死戚胜夫妇,又追杀林仝。”说罢,冲着颜未道:“且拿过来。”颜未急忙取过包袱,置于桌上,解开包袱,现出衣裳并凶器。徐君猷厉声喝道:“大胆凶徒,这便是你等行凶的物证!”又拿过酒票,道:“此物是从血衣中寻得,黄掌柜且细看,定然识得。”那黄谋惊恐万分,急忙双膝跪地,求饶道:“大人,容草民细禀。”徐君猷冷笑一声,道:“你这厮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府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那黄谋悔恨道:“草民不是狡辩,而是如实具禀。草民确实认得林仝这厮,因着此事蹊跷,难以辩白,草民唯恐引祸上身,便存侥幸之心。先前七步香之事,草民没有半点谎言,句句是实,望大人明察。只是待到夜间,便出了怪事。”徐君猷盯着黄谋,却不言语。

那黄谋又道:“约莫戍牌时分,有人死命价的捶门,家人黄小三甚是气恼,骂骂咧咧前去开门,问他是何人,门外人回答道:林仝,来寻你家黄谋。待黄小三开得门,那林仝迎面便是一拳,正中了黄小三面部,这一拳把黄小三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黄小三大呼来人。待草民并众家人赶到,那黄小三兀自倒在地上,那林仝见势不妙,转身便跑,黄丁等三四名家人急忙追赶,那林仝往樟树林中逃去,众家人追赶到林中,便不见了那林仝身影,他等找寻一番之后回来告知草民,草民心想,林仝这厮上门寻衅,定是受了戚胜指使,恨草民不肯借他银子。草民本想到今日去寻林仝问罪。却不想到了早晨,草民闻知林仝竟然死在樟树林中,惊诧不已,以为是黄丁等人所为,恐我责骂,故意隐瞒,草民急忙唤来黄丁询问,不多时,黄丁惊恐来了,原来在他厢房廊下发现了染血的衣裳并一把带血的刀。草民惊恐万分,再三追问黄丁,黄丁满腹委屈,赌咒发誓说确不曾杀人。草民料想,定是有人杀死林仝,意图嫁祸。但此事便有百口,也有辩解。草民甚是害怕,唯恐引火上身,便吩咐黄丁寻个无人之处将血衣血刀等物什埋了,又嘱咐他等不可胡言。即便如此,草民心中惶恐不安,待到店中伙计来报,只道是戚胜夫妇昨夜被人杀了,草民益发惊恐了,便赶到七步香去看个究竟,那酒肆已然被封了。”说罢,黄谋连连哀叹。

徐君猷眯着眼睛,察看那黄谋,心中思量真假,又瞥了苏公一眼,苏公正拈须思忖甚么。徐君猷冷笑一声,喝道:“大胆黄谋,你等目无王法,杀人害命,铁证面前,兀自编造故事,糊弄本府!左右,且与本府拿下!”颜未厉声应答,指令众公差将黄谋、黄丁绑了。黄谋、黄丁高呼冤枉。徐君猷冷笑道:“待到大堂之上,不怕你不招。”遂令颜未将犯人押解回府衙。待出了黄记酒店,街坊及路人好奇观望,顿时沸沸扬扬,三想五猜,众说纷纭。

酉戌时分,街巷行人匆匆,游玩的客人各自回店,因着花榜前五已经揭晓,这前五的排名是:月下坊佳佳、水云间画屏、探春阁春晴、花儿苑月香、翠江楼红桃。来下注的客人蜂拥而至,此时刻,五湖茶馆分外热闹,可谓挥汗成雨。

茶馆前厅的临窗桌旁坐着三人,一个汉子旁若无人,一拍桌子,震着茶碗一跳,高声道:“张员外,你休信他言,那佳佳、画屏已是强弩之末势,我却看好那月香姑娘。”那张员外拿着一张纸笺,颇有犹豫。另一位商贾模样的人摇头道:“张员外,你休信赵爷之言,此番花魁仙子,定是佳佳、画屏二者其一。”那姓赵的汉子冷笑道:“钱掌柜,赵某愿与一赌。”那钱掌柜白了赵姓汉子一眼,笑道:“赵爷,你赌甚么?你若以新纳的小妾春春来赌,我便跟你来。”那赵姓汉子冷笑道:“钱掌柜,便依你言,我就将小妾春春押了。你赌甚么?”那钱掌柜笑道:“纹银五百两,如何?”

那赵姓汉子霍的站起身来,高声叫道:“好,一言为定。”旁边几桌客人见得这般热闹,纷纷围拢过来。那赵姓汉子高声叫道:“诸位,且听赵某一言,此番花魁仙子,必是花儿苑月香。今日,鄂州来的钱掌柜想以五百两银子与赵某一赌,且请诸位为赵某做个见证。”那钱掌柜望着赵姓汉子,稍有迟疑。那张员外高声道:“空口无凭,立字为证,烦劳小二哥拿笔墨过来。”围观客人纷纷附和。

有一个黄脸客人问道:“这位爷既如此看好月香姑娘,可曾下注买他?”那赵姓汉子瞥了那客人一眼,笑道:“你等当我胡说不成?”说罢,自怀中摸出一张胭脂笺,展开来示与众人看,笑道:“诸位且看清楚,赵某可曾下注?”那黄脸客人见得,惊奇不已,叫道:“一千两!”围观者都啧啧称奇,果然是有钱人!那黄脸客人疑惑道:“这位爷,第二名怎的买探春阁的春晴?第三名竟是翠江楼的红桃?”众人闻听,都好奇来看,果然是这般,于是议论纷纷,不免嘲笑这赵姓汉子懵懂,白白丢了一千两银子。

待店小二将笔墨取来,那厢张员外铺好纸,正待写字据,那钱掌柜忽然反悔,只道这般大赌,输赢事小,若伤了朋友交情事大,小赌便可。那赵姓汉子一番奚落,那钱掌柜满脸通红,摸出二两银子,道:“我便信赵爷是了,这二两银子足可摆得一桌上好酒菜,便由钱某做东,请二位喝酒。”那赵姓汉子叹道:“也罢也罢。东城外三里有一处酒肆,唤作僧眨眉,酒醇菜香,我等便去那里,如何?”张员外、钱掌柜连声附和,三人遂起身出了五湖茶馆。

这时刻,自五湖茶馆出来一人,尾随着前面三人。那三人走出两条街,却近得一队军兵,有军尉牵马上前,那三人各自翻身上马,往东城门而去。

第七章 花榜阴谋

夜深人静,五月已有些闷热,四下但闻得此起彼伏的虫鸣。幽静的院落,廊下闪出一条黑影,那黑影近得厢房前,摸出一把小刀,插入门缝内,不多时便拨开门闩,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了房,借着窗格透射过来的微微夜光,隐约见得白色蚊帐,蚊帐内传出微微鼾声。那黑影摸将过去,掀开蚊帐,忽咳嗽一下。那睡觉的人猛然惊醒,待睁开眼坐将起来,一把利刀已横在他的脖子下,不由唬得半死,惊恐道:“好汉饶命。”

那黑影低声道:“冯掌柜,我又来了。”那睡觉的人原来便是花榜主评之一冯汜。冯汜惊恐道:“原来是你!好汉有何吩咐?”那黑影低声道:“只因出了点小小意外,不得不再来找冯掌柜。”冯汜惊恐道:“好汉请说。”那黑影恶声道:“前番所说的花榜前三,已经泄露。明日便是最后一日,前三必须改变。”那冯汜道:“如何改变?”那黑影道:“第一名改为花儿苑月香,第二名改为翠江楼红桃,第三名改为月下坊佳佳。如此,你可记得清楚?”那冯汜连连点头,道:“我记住了。好汉可曾告知贾先生与石相公?”那黑影冷笑道:“休要多问。”冯汜唯喏。那黑影又道:“此事过后,自然少不得你等好处,但若误事,定然不饶。”

那冯汜连连点头,忽然惊讶道:“好汉,你身后是何人?”那黑影闻听,猛然一惊,急忙回头来看。那冯汜忽然抓住那黑影手腕,用力一扭。那黑影“哎呀”一声,被冯汜擒拿住,手中利刀也被抢去。那冯汜冷笑道:“我等你多时了。”

此时刻,房门开启,涌进三四个人,捆绑了那黑影,又有人燃起蜡烛,却见那黑影蒙着黑巾。又见徐君猷、苏公等人入得房中,苏公看着那黑影,道:“颜爷,且将这厮面巾扯了。”那冯汜点头,原来却是颜未乔装改扮。

颜未扯去那厮蒙面巾,露出一张凶狠而又沮丧的脸。苏仁忽道:“老爷,这厮便是我看到的五湖茶馆廊下之人。”苏公恍然一笑,微微点头。苏仁看着那人头上花色幧巾,猛然醒悟,又道:“这厮也是今早樟树林中我追赶之人!难怪那时刻我疑心似曾见过。”苏公捋须笑道:“原来如此。”颜未笑道:“此案幕后果然是五湖茶馆。”

黑暗之中,一条黑影摸到厢房门前,轻轻敲了三下,然后又三下,但闻得房中有人低声道:“何人?”门外之人低声道:“是我,宫三。”

不多时,闻得房内脚步声,房门悄然开启,房中人低声道:“事情可曾办妥?”那宫三低声“嗯”的回应一下,闪进门去,轻合上门,低声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乃是掌柜爷给相公的。”那房中人颇觉诧异,奇道:“一百两银子?这是何意?”那黑影递将过去,那房中人虽有些犹豫,但仍伸手去接。

那黑影忽然抓住房中人的双手,往怀中一带,右腿膝盖快速屈起,向上一顶,正顶在那房中人腹部,那房中人“哎呀”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惊疑道:“你……你这是为何?”那宫三低声冷笑道:“掌柜爷令我来送你去见阎王。”那房中人惊恐道:“三爷饶命,烦劳转告宫掌柜,那三成我分文不要便是。”那宫三冷笑道:“可惜此刻已经迟了。”那房中人惊恐求饶。

那宫三忽然笑道:“不想你竟如此怕死。”那房中人闻听,惊讶道:“你不是宫三?你究竟何人?”那黑影高声道:“大人,你等可进来了。”话音刚落,房门推开,进来数人,有人燃了数支蜡烛。徐君猷、苏公站立门口,其后又有贾曲宗、冯汜。那地上的人满脸痛苦、惊恐,赫然是石昶水!那宫三却是捕头颜未。

石昶水翻身坐起,忍住腹痛,疑惑道:“二位大人,这是为何?”徐君猷冷笑道:“石昶水,事到如今,兀自铺眉苫眼、装模作样。”苏公叹道:“石相公为鬼为蜮,苏某万不曾料想你竟是这般人。”石昶水愣愣道:“昶水不知大人所言何意。”

徐君猷冷笑道:“你这厮端的是死鸭子嘴硬,你等鬼蜮伎俩已然失算,本府劝你,还是识时务如实招供为上。”石昶水瞥了徐君猷一眼,咬牙道:“徐大人让我招供甚么?”徐君猷冷笑道:“你这厮端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与宫宽度的诡计,同伙宫三已经悉数招供了。你兀自与本府装迷糊。”石昶水闻听,脸色顿变。

苏公叹息道:“我等本不曾疑心石相公,待宫三供出你来,我等方才醒悟,细细回想,石相公确有些可疑之处。”石昶水望着苏公,疑惑道:“我有何可疑?”苏公叹道:“初六那日,石相公邀郭遘到我东坡雪堂,为了两桩事,第一桩事,是为月下坊佳佳姑娘求我词句;第二桩事,是为那莫名而来的胭脂笺解疑。且说第一桩事,石相公颇有些心机。石相公是今年花榜主评者之一,可谓掌握各行院姑娘的命运。你表面清高正派、乐守圣贤之道,实则口不应心,贪图钱财。暗中与五湖茶馆宫宽度通同勾结、沆瀣一气。五湖茶馆借花榜之机,广开赌门,以巨额赔率引诱市井百姓,五湖茶馆如何最大获利?自然是花榜结局出乎所有买家的意料,来个通吃。”

众人都望着石昶水,尤其是那贾曲宗、冯汜,满脸憎恶神情。石昶水坐在地上,一脸沮丧。苏公又道:“花榜结局如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便是宫宽度与你勾结的动机,你二人一拍即合,他许诺你事成之后,分三成与你。花榜主评者三人,你却只一人,又如何左右花榜的结局呢?你思量了两条诡计。第一条诡计,便是先前所说的第一桩事,你来为佳佳姑娘求词。”一旁冯汜甚是疑惑,忍不住问道:“敢问苏大人,求词怎说是诡计?”

苏公幽然笑道:“那日,苏某到得五湖茶馆,逢得一个胖书生,与他一番言语,颇为有趣。那胖书生说及下注诀窍,他道:此不比选数,选数是机会均等,无有偏颇侧重。这花榜则不同,人分美丑高下,经得一二三级品评,可依据各姑娘的情形,又揣摩主评的喜好偏重,便可猜出几分大体来。市井好赌之人,都不免如此猜测。石相公有意偏袒佳佳姑娘,又专程到我东坡雪堂为他求词,暗中又放出风声,令市井人都知道。加之佳佳姑娘确实才貌出众,不出两日,市井人都看好佳佳姑娘了。几乎所有的买家认为,此番花榜头魁,定是佳佳姑娘,或是画屏姑娘。却万不曾料想,你等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早已内定了另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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