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全集.com》第190/191页


苏公冷笑一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仁,且将廖三郎押上来。”苏仁唯喏,往屏风后去了。

不多时,苏仁推搡着一人到得堂前,但见那人五花大绑、神情沮丧,正是廖三郎。那廖三郎见得这般阵势,双股战战,双膝跪倒在地,只求饶命。

苏公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堂下所跪何人?哪里人氏?”

廖三郎忙道:“回大老爷,小人廖三郎,乃是城东廖家庄人氏。”

苏公冷笑道:“廖三郎,你父亲可是廖家庄团头廖前?”廖三郎连连点头。苏公眯了眯眼,喝道:“廖三郎,你可知罪?”

那廖三廊连连点头,道:“小人知罪。”

苏公道:“廖三郎,你身犯何罪?且从头至尾,细细道来。”

廖三郎道:“几日前,小人与父亲不合掩埋了一具尸体。”

苏公冷笑道:“如此说来,廖祥夏家宅后那山林中的尸体是你父子所埋?”

廖三郎叹道:“正是。”

苏公问道:“你父子二人为何害人性命?”

廖三郎道:“大人呀,那人不是小人父子所杀,乃是薛雾等人所为。哦,还有亓班头。”

苏公冷笑道:“可是亓正光?”

廖三郎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此事是他等吩咐,令小人父子寻着隐蔽处将尸体掩埋了,小人父亲便思索埋在廖家庄庄口山林的一处凹处,埋了尸体之后,小人父亲见破坡上栽种了许多树苗,便顺手扯了两株过来,栽在埋尸的土上,如此,别人便不会怀疑动土痕迹了。”

苏公冷笑道:“可不巧的是,廖氏兄弟却因这两株桃树闹了起来,廖祥夏无意间发现了这一秘密,掘出了尸体。”

廖三郎点头,道:“小人父亲闻报,心中惊恐,遂与小人思量对策,先假意报官,寻得了亓班头来,一番商议之后,一口咬定凶手是廖祥夏夫妇,并将他两个绑了押往城里。只是不曾想到他等在路途中遇着了太守大人。那时刻,小人在庄头谷坪,有中途回转的乡民回来说,太守大人要来验尸。因着事发前的一日小人偷了廖祥春家的一块玉佩,那时刻尚藏在身上未曾出手,小人又知他兄弟二人素来不和,便思量了一条嫁祸计谋,借着与那守尸的公差言语之机,觅机将玉佩塞到了尸体囊中。后见太守大人果然寻得这玉佩,并捉拿了廖祥春夫妇。小人心中兀自暗喜。”

苏公淡然笑道:“本府早疑心凶手另有其人,之所以将廖祥春夫妇抓回来了,不过是给凶手一种假象,令其放松戒备。只是不曾想到,这亓正光却正是你等帮凶之一。本府还令他乔装前往廖家庄打探消息,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常将军,且将亓正光带上堂来。”常九车应声,遂令副将将亓正光押来。

第二十九章

原来,夜间潜入羡道园的黑影正是苏仁,他在红杏院遇着廖三郎,信口胡诌了一个寻宝故事,引得廖三郎贪念勃勃。随后言语闲聊中,廖三郎道出了齐默濂、亓正光、薛雾等人干系。苏仁心中大惊,知晓事态严重,遂趁其不备,将他击昏。而后偷偷将廖三郎扛出红杏院,赶回府衙,来见苏公。一通逼问之后,廖三郎如实招供,那潜入府衙投匕送信的人非是“七兄”,而是“齐兄”,此人是齐默濂的心腹家人齐安,颇有些手段,因齐默濂与前任太守任翼十分要好,故而这齐安非常熟悉府衙路径。随后廖三郎又道出刘廷式被关押在羡道园之事,令苏公大吃一惊。而后主仆二人商议如何救出刘廷式,苏公令廖三郎画了羡道园路径图。因担心走漏风声,苏公令苏仁速速赶到羡道园,依仗着这张路径图寻着了刘廷式。

刘廷式被苏仁救出羡道园,又与苏仁言,城外驻军密州府兵马指挥司都总管常九车是其好友,可前往军营求救。苏仁背着刘廷式赶到军营驻地,见着了常九车。而后,常九车引兵三百赶往羡道园,将园中所有人等悉数擒拿,其中便有亓正光、薛雾等人。

亓正光被推至堂前跪下,垂头不语。苏公冷笑道:“密州府四大班头,项辰、张兼、李吉皆被本府拿下,只差得你一人,此番便要齐全了。”

那亓正光急忙道:“大人,此中阴谋皆是齐司理所为,小人一时受他蒙蔽,犯下此错,恳请大人网开一面,饶恕小人这回。小人定将功折罪,将他等阴谋行径一一告知大人。”

那厢齐默濂闻听,脸色发紫,怒道:“亓正光,你这见风使舵的小人,亏我这般待你。若非有我,你焉能吃官粮?”

亓正光鄙夷的望着齐默濂,恨恨道:“当初若非送你一百两银子,我焉能进衙当差?”

齐默濂一愣,尴尬道:“那一百两银子我却未得一两,皆是任大人拿去了。”

苏公见他两人东怨西怒、反唇相责,遂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亓正光,本府先问你王率与丁子富两案,你且如实招来。”

亓正光点点头,叹道:“那夜,郑子直引他好友王率来找小人,原来是为丁子富抱不平,欲待新任知州大人来后递状,央求小人在中间周旋。小人知晓其中利害,哪里敢答应,便极力劝说他二人,免得招惹祸端。只可惜那王率不肯听小人言语。而当夜小人等言语不合被小人大弟安如卿偷听得,这厮与薛雾本是狐朋狗友,便将此事告知了薛雾。薛雾甚是气恼,来寻小人。小人无奈,只得如实相告。那薛雾素来蛮横霸道、心狠手辣,口口声声要教训郑子直、王率。因着小人与郑子直是表兄弟,便在薛雾面前再三求情讨保,故而他等未对郑子直下手。但隔了几日,小人听说王率失踪了,便知是他等下了手。后来才知晓是薛雾与项辰合谋。”

苏公冷笑道:“本府记得,你曾对本府说过,那方恭禾与前任知州任翼任大人十分要好,此外还有通判大人。却不知此话从何而来?”

亓正光瞥望了齐默濂一眼,道:“此话乃是齐司理授意,令小人在大人面前有意无意言及,意图令大人厌恶刘大人。”

苏公想起初见齐默濂时,他为人随和寡言、谦恭谨慎,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官服,宛然一个清正廉洁之官,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做戏罢了,端的令人作呕。

苏公又想起齐默濂言语中似有意无意言及任翼与刘廷式干系,淡然道:“此是齐司理一贯伎俩,言语中隐含机心。只可惜谎言终归有戳穿之时。”那齐默濂默然无语。

苏公又道:“王率一案因丁子富一案而起,而丁子富一案,罪魁却是薛雾。那薛雾与丁子富有何冤仇?”

亓正光叹道:“他二人本无冤仇,只是为了房屋之事,那丁子富不肯搬迁,方恭禾甚是恼怒,便雇请了薛雾一伙,痛下毒手,酿成血案。因方恭禾又与任大人、齐司理等人甚是要好,此案最终不了了之。”

苏公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官商勾结。”遂抽出一支令签,道:“常将军,烦劳你率人将方恭禾拘来,并围住方宅,未得本府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常九车上前领命,接过令签,大步去了。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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