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全集.com》第21/191页


张睢笑道:“人言苏大人之诗词,理妙万物,气吞九州,纵横奔放,若游戏然,触处生春,别开生面。今方见之。幸甚幸甚。”说罢,将那诗卷收下,谢别苏公,翻身上马,自引施青萝并家眷、随从等往襄阳而去。张睢到达襄阳府,上任不足三月,因不满襄阳府衙诸多官吏招权纳贿、为虎作伥,遂挂印隐遁,不知所踪。据后人考证,张睢一家应该隐居在荆州府江陵县,四百多年后的明代,张睢后世子孙中出了一个人物,唤作张居正,此人后来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优秀的内阁首辅。

苏公立于道旁,目送张睢一行没入山林之间,唏嘘几声,叹道:“走矣,走矣。”苏仁道:“张大人已远去。老爷且回吧。”苏公不语,自往湖州城而去。苏仁追上苏公,问道:“方才老爷与张大人所言谓‘此人’者,不知是何人?”

苏公不答,俄而,笑道:“你道他是何人便是何人。”苏仁思索,言及数人姓名,苏公笑而不语。苏仁无奈,问道:“老爷,可知那朱山月等人藏匿何处?”苏公摇头。主仆二人一路言语,自回湖州城。

明珠一案虽已完结,但其中颇多疑惑,不久便引出一桩大案来!

(本卷完)

后注

一、王大人,即王安国,王安石之弟,熙宁元年进士,留有《王校理集》,可惜已散佚。

二、颜公,即颜真卿,京兆万年人,唐代开元进士,迁殿中侍御史,后为平原太守,故世称颜平原。安史之乱,颜抗贼有功,入京历任吏部尚书,太子太师,封鲁郡开国公,故又世称颜鲁公。其行书遒劲舒和,一变古法,自成一格,人称“颜体”。宋欧阳修评道:“颜公书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庄尊重,人初见而畏之,然愈久而愈可爱也。其见宝于世者不必多,然虽多而不厌也”。

三、《李义山诗集》,李义山,即唐代诗人李商隐,与“杜牧”齐名。

四、黄鲁直,即黄庭坚,号山谷道人,江西修水人。后世称他黄山谷。《宋史·文苑传》道:“庭坚学问文章,天成性得,陈师道谓其诗得法杜甫,善行草书,楷法亦自成一家。与张耒、晁补之、秦观俱游苏轼门,天下称为四学士。”黄庭坚道:“余学草书三十余年,初以周越为师,故二十年抖擞俗气不脱。晚得苏才翁,子美书观之,乃得古人笔意。其后又得张长史,怀素,高闲墨迹,乃窥笔法之妙。”至于其草书,赵孟頫道:“黄太史书,得张长史圆劲飞动之意”、“如高人雅士,望之令人敬叹。”

五、张长史,即张旭,字伯高,唐代吴郡人,世称张长史,生卒年月不详。他得书法得之于“二王”而又能独创新意。黄山谷誉为“唐人正书无能出其右者”。韩愈道:“旭善草书,不治他技故旭之书,变动如鬼神,不可端睨。”杜甫《八仙歌》中道:“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六、怀素,唐代草书大家,字藏真,俗姓钱,湖南长沙人。相传他为练字种了一万多棵芭蕉,用蕉叶代纸、勤学精研;又用漆盘、漆板代纸,写至再三,盘板都穿,秃笔成冢,以“狂草”出名。古人称其“运笔迅速,如骤雨旋风,飞动圆转,随手万变,而法度具备”。与张旭并称“颠张醉素”。

七、《送张嘉州赴襄阳任上》,在《东坡诗》中应为《送张嘉州》,此诗名是小说杜撰,小说中人物“张睢(嘉州)”实非苏轼诗中“张嘉州”,此是鱼目混珠。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三卷 死亡咒语

第一章 椁棺尸变

〖渔父醉,衰衣舞,醉里却归路。孤舟短棹任纵横,醒后不知何处。

渔父醒,春江午,梦断落花飞絮。酒醒还醉醉还醒,一笑人间古今。〗

此乃宋代诗人苏轼的一首《渔父》。

话说湖州府境内有一条河,唤做龙溪,蜿蜒曲折,细波漾漾,水秀鱼肥。那龙溪之畔,有一水湾,水边乱石嶙峋,唯有一块平石,大如案桌。这一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一个垂钓者稳坐平石,抛饵垂钩。此人约莫四十岁,一手持竹竿,一手捋长须,悠然自得。

水面之上,浮有一羽,羽之四下,圆波涟涟。那垂钓者悠闲之余,喃喃吟道:“湖上移鱼子,初生不畏人。自从识钩饵,欲见更无因。”语罢,却见那羽忽然抖动,一下一上,而后猛沉下水去。那垂钓者见时机成熟,扬起长竿,但见一条尺余长鱼儿跃出水来。不远处的水边,斜着一株大树,树下两人,各自下钩。一人见状,流水奔来,大声道:“好大一条鲇鱼。”径直过来,帮着将鱼取下,而后放入渔篓中,欣喜道:“老爷,已经八条了。”那唤作老爷者道:“你等何如?”这人道:“多少十余条,大者也有五六条。”

这老爷正待言语,却见那树下的垂钓者忽然立起,渔竿如弓,茧缕紧绷,大呼道:“恁的沉重,快来助我!”说罢,竟站立不稳,恐缕断鱼逃,只得任凭游鱼左右,沿畔徘徊。这取鱼者见状,飞身而去,叫道:“先且稳住,我来也。”那老爷寻得一块石头,压住了长竿,亦急奔过去。那二人抓得竹竿,与鱼相持。那鱼或隐或现,不时溅起水花。约莫一顿饭时刻,那鱼渐息。那老爷手抄捞网,下得水来,捞网近得鱼身,将鱼网住。一人弃竿来把网柄,与那老爷合力将鱼拖上岸来。另一人哈哈大笑道:“恁的一条大鱼,许有十余斤重。”那鱼儿离水,竭力跃起,一人竟不能摁之。另一人犯难道:“好大一条鱼,怕是我这竹篓小了,不可装入,如此怎的拿回去?”那老爷笑道:“你可肩扛之。”

三人正言语间,忽闻岸边林中有人喧哗,甚是噪杂,其中隐约有哀号之声。那老爷奇道:“那林中甚事?”一人道:“待我前去打探一番。”那老爷谨慎道:“恐是歹人作恶,你二人同去。”二人应着,正欲前往。却见林中道上闪出一伙人来,前后约莫百余人,个个吆喝叫嚣、雀喧鸠聚。三人皆惊,细细一看,方才明白,那伙人个个农家村夫打扮,并非歹人,且其后簇拥众多老妪、村妇、顽童。众壮汉押着二人,却见那二人披头散发,身缚绳索,步履踉跄,苦苦哀号。不时有老妪、村妇扑上前来,或唾其面、或捶其头、或掐其肉。

那伙村民掀拳裸袖、切齿拊掌,前拥后挤到得龙溪水畔方才止住,众壮汉押着二人立在前方,老妪、村妇、顽童闪在一旁,其余人等立在另一旁。只见一名老者,白发红颜,长须飘飘,出得人群,立于当中,整整截截,神色威严,环顾四下。众人见之,顿时闭口不语。那老者高声道:“诸位,吾族进字辈恶子孙进福,不知廉耻,无视族规,竟与堂兄孙进富浑家淫妇吴氏勾搭成奸,忘礼义、乱人伦、坏名节、败族风,且奸夫淫妇,蛇蝎心肠,暗施毒计,谋害亲夫,实乃大恶不赦之徒。依吾孙氏先祖所定家训族规,当将二人负石沉水溺之,以惩其罪,警示后人。吾孙氏子孙切记切记。”言讫,众族人举手高呼。

那老者面容严峻,喝道:“来人,负石。”却见七八名精壮男子蜂拥而上,将那二人摁倒在地,各缚上一长条麻石。那二人竭力挣扎,泣不成声。又有人于水畔摆设香案,供上鸡鸭鱼肉并菜蔬、果品。那老者近得案桌,手拈细香九根,就火点燃,插入香炉之中,又焚烧一摞纸钱。又有一老一少两名道士身着八卦道衣,背负桃木剑,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抛出牛角阴阳卦。待那老道士念唱罢,拂尘一扬,道声“无量天尊”,目视老者。那老者会意,喝道:“沉水。”却见众壮汉齐声吆喝,猛的抬举起二人,正欲将二人抛入龙溪水中,猛听得有人高声叫道:“且慢。”

众族人回首望去,目寻那高声言语者,却见三人拥挤过来。那老者打量来人,谦恭道:“三位,似非是本地之人。不知有何见教?”为首一人,青袍素巾,长须善面,深施一礼,道:“我等乃是闲钓之人,偶经此地,正见着贵族祭祀,近前方知却是将二人溺水,甚为不解,特来寻问个明白。”那老者道:“这位员外有所不知。此二人实乃一双奸夫淫妇,奸夫名孙进福,乃吾族中后辈,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狗、花门柳户、贪恋女色;淫妇吴氏,吾族中子弟孙进富之浑家,乃孙进福之堂嫂,品行不端、不守妇道,其夫孙进富在湖州城中帮工,因路远事繁,一月难归一遭,这妇人心存欲念,难守闺房,竟自与孙进福私通。族中人暗地传言,只是无有亲眼证见。昨日,那孙进富回得家来,与浑家团聚。却不料这淫妇竟在肉汤之中下得毒药。那孙进富怎生知晓,只道妇人贤良,竟吃将下去,待到夜间,药性发作,一命呜呼。正所谓最毒妇人心。淫妇见孙进富已毙,便唤来奸夫,二人合计,竟欲连夜掩埋尸首。只是尚未得逞,便被吾庄中巡夜者发觉,当场捉了这奸夫淫妇。”

那三人闻听,点头称是,为首之人道:“不知这奸夫淫妇可曾如实招认?”那老者道:“此等丑事,他二人岂肯招认?”正言语间,那奸夫淫妇哭道:“我等不曾杀人,实乃冤枉呀。”语未止,早有族人上得前去,狠命抽打,二人连声惨叫,嘴角流血。那为首之人正欲阻挡,那老者道:“吾族中之事,外人当避之。三位官人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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