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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成抗战,但要依靠全国,东北军不能单独行动。为避免冲突扩大,不予抵抗,一切等待速报南京请示办法。

如此决议,能说不抵抗的仅仅是蒋介石一人吗?蒋介石在事变前提出的不抵抗政策有罪,张学良在事变进行中作出的不抵抗决议就无罪吗?军人在战争爆发关头连自己的防区都弃之不顾,突然间想起“依靠全国”、“不能单独行动”,全国老百姓勒紧裤带养如此多之兵又何苦来呢?

后来说蒋介石不准他抗日。少帅忘记了自己不准自己抗日的时候了?

前一个“九一八”占尽的所有便宜,后一个“九一八”不但丧失殆尽,还把老本都赔了进去:仅东北兵工厂即损失步枪95000支,各种机枪2500挺,大炮650门,迫击炮2300门,飞机260架,沟帮子的铁甲车队全部被毁。东三省的银号、中国交通银行均遭洗劫,资金流失不计其数。其他物资的损失更加无从计算。

“不能单独行动”,就可“避免冲突扩大”、保平安了吗?

将祖坟家业丧失殆尽后张学良方才明白:倾巢之下,安得完卵!

蒋介石把他涮惨了。个人野心也把他涮惨了。所以他后来要和中国共产党合作。

可以想象,当这位少帅发动西安事变时,内心那灼热的灵魂,怎不能一瞬间变成冲破地壳的岩浆?!

1935年11月,共产国际为了传达第七次代表大会的精神,让久已失去联系的中国共产党了解和执行建立反法西斯统一战线这个新方针,同时恢复和中共中央的联系,决定由中共代表团派人回国。

这种任务就是风险。首先需要的就是勇气。国际七大上,中共代表团发言宣称:苏区占有土地200多万平方公里,5600万人口,50万红军,100万游击队。事到临头要派人去找这200多万平方公里苏区和50万红军了,代表团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红军和苏区到底在哪里。

王明、康生决不会承担这个任务。这不是在灯火辉煌的会议大厅大吹大擂那些激起一阵又一阵热烈掌声和纵情欢呼的随意炮制的数字,而是要回到阴冷的、黑暗的、白色恐怖的、到处悬挂着共产党人头的世界中去,寻找自己写在纸面上那些辉煌的数字和代表这些数字的仍在舍身奋斗者,派谁去为好呢?

“经过慎重考虑”,他们选定了张浩。

张浩又名林育英,林彪的堂兄,1922年2月加入共产党,长期从事工人运动。来莫斯科担任中华全国总工会驻赤色职工国际代表之前,在东北坐了一年多日本人的监狱。狱中受尽严刑拷打,始终不屈,在党内有“钢人”之称。相较之下,王明在上海一次被捕,为赶紧找人营救自己,不惜暴露党内同志的地址,一出狱就挨了党内警告处分。与“钢人”相比,泥人而已。

如此任务,非“钢人”莫属。

张浩领受任务后,装扮成从蒙古回来的商人,跨越沙漠经由内蒙古,于11月到达陕甘边区的边缘地区――定边。这时长征的红军已经到达陕北。从定边开始,边区赤卫队一直把张浩送到了根据地瓦窑堡。

在瓦窑堡见到张闻天、邓发、李维汉,张浩才知道出了两个党中央:

一个是瓦窑堡的中共中央。

一个是张国焘在卓木碉成立的伪中央。

工农红军分裂了。

第十四章 福兮祸所倚

工农红军战史中最兴奋的会师,却演化为最严重的分裂。毛泽东一生中,三个9月9日深深嵌入生命。阎锡山的讲话成了陕北有块根据地的通知。陕北根据地也搞起了肃反。历史最无情。历史也最有情,徐海东、刘志丹都对中国革命立下大功。

一、“张国焘是个实力派”

1935年6月2日,中革军委给夺占泸定桥的廖大珠等人授奖的同一天,张国焘、陈昌浩、徐向前来电:已派李先念率红四方面军一部进占懋功,与中央联系。

从江西苏区出发以来,中央红军8个月时间英勇奋战,先期望与二、六军团会合而不可得,遵义会议后将与四方面军会合作为战略目标,用了近5个月的时间,终使这一目标得以实现。中央红军上上下下心情之振奋是可以想见的。

6月8日,中革军委发出《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师以开展新局面的战略任务的指示》。提出今后的基本任务,是用一切努力,不顾一切困难,取得与四方面军的直接会合,开展新局面。

两个“一切”,将迫切之情溢于言表。6月12日,博古在《前进报》第一期发表《前进!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去!》,连标题都能感觉到那颗兴奋搏动的心。

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长期在各自根据地的战场作战,互相之间有电报联系,但主要指挥人员之间基本没有见过面。就是在四方面军干部战士中名字也如雷贯耳的朱德总司令,见过他的四方面军干部也不多。像中央红军干部团团长陈赓这样在红四方面军和中央红军中都任过高级职务的指挥员,实在是寥寥无几。

没见过面,不曾相识,并不妨碍红军阶级兄弟之间火热的感情。他们都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向来自远方的阶级兄弟表达他们千言万语的亲情。

两位开路先锋――中央红军一军团二师四团团长王开湘和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用枪声和号声开始了他们的联络;两位总指挥――中央红军三军团总指挥彭德怀和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用石块和箩筐完成了他们的相识。

6月12日,中央红军先头部队一军团二师四团翻越夹金山。快下到山脚,突然响起枪声。团长王开湘从望远镜中发现前面村庄周围有部队。试着用号音联络,对方回答了,但仍然听不出敌我,王开湘命令部队以战斗姿态向前推进。

四团政委杨成武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忽然,山风前来了一阵很微弱的呼声,我们屏息细听,还是听不清楚字句,于是我们加快速度前进。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大了,仿佛听见是‘我们是红军!’红军?真的是红军?我正在半信半疑,一个侦察员飞奔回来,他边跑边喊:‘是红四方面军的同志呀!’‘红四方面军的同志来了呀!’”

8个月征战,万余里行程,中央红军前面不是险峻的高山大河,就是重重堵击的敌人。这回终于在前面出现了自己人!两支部队发出山谷共鸣的欢呼,加上这些钢铁汉子夺眶而出的热泪,其中所含意之切,情之深,非我们今天所能想象。

那位当年飞奔报信的侦察员早已不在了,发自肺腑的真诚呼喊却被岁月像年轮一样铭刻下来。当你翻到1961年版的《星火燎原》第三集第165页之时,那声音仍是山谷间永不消逝的共鸣,一波一波在你心头震荡。

一军团是中央红军的主力部队;二师四团则是主力中的主力。三十军也是四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八十八师也是主力中的主力。工农红军的两支头等主力部队热情相聚!四团团长王开湘与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王开湘34岁,是中央红军中一员猛将。遵义会议前后接替耿飚为四团团长,一路先锋一路烈火,以行动快速和决心果断为特点,使红四团威上加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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