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辉煌全集zei8.com》第176/177页


于是很多人便不屑于分清。

这不是不屑于分清者的责任。是颠倒者的责任。历史有其自身规律。

最容易被忘掉的,就是人人都在论断历史,而人人又都被历史论断。

我们图解了历史,而历史是最不能被图解的。它的色彩,不可能用3色、6色、12色或哪怕24色概括出来。再丰富多彩的颜料,也难描尽历史的真面。

其实面对如此众多的历史财富,无须刻意加工或粉饰,把它活生生摆上来让大家看,就足令世人深深感动。

我们的世纪狂飙突进。

狂飙中充满了英雄。但伽俐略说,需要英雄的国家是可悲的。

狂飙中遍布着色彩。但孟德斯鸠说,历史苍白的国家是幸福的。

他们的话内涵极大,够我们安静下来,思索品味一生。

这部动荡不已的历史,你可以说它不富足,不充裕,不美满,不宽容,不开放,不安宁;但你必定惊叹它的光荣与梦想,它的热血与献身;即使这里面同样淤集了丑恶与悲哀,隐藏着没落与衰败。

20世纪不是一泓平滑光洁的缓流。而是一段跌宕起伏得惊天动地的激流。奔腾不息的咆哮声至今回响在我们耳畔。如中国古代诗歌中博大苍凉的唱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1910年秋,毛泽东在《盛世危言》的影响下,决定外出求学。临行前抄写了日本“维新三杰”之一西乡隆盛的一首诗,悄悄夹在账簿里,留给父亲:

孩儿立志出乡关,

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

人生无处不青山。

西乡隆盛的原诗被改了两处:“孩儿”在原诗中是“男儿”;“誓不还”在原诗中是“死不还”。两处改动,可看出毛泽东当时细腻的心境。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去世。他走向了天安门中央那方坚固雄伟的纪念堂。

周恩来1913年考入南开大学后,写过一篇作文《一生之计在于勤论》:

“欲筹一生之计划,舍求学其无从。然学而不勤,则又何贵乎学。是故求学贵勤,勤则一生之计定矣。人人能勤,则一国之事定矣。”

教师对这篇作文的批阅是:“选词甚当,唯用笔稍平。”

1976年1月,事无巨细操心之致的周恩来把自己化为粉碎的细末,向祖国的江河和土地飞扬飘落。

彭德怀晚年在囚室中回忆起自己的入党介绍人段德昌时,感慨万千:

“感谢段德昌同志,种给我这一颗不大好的种子。他如今早已到马克思那里去了,我呢,还留在人间。”

1926年,彭德怀率湘军一部进占玉泉山截击吴佩孚残部,与段德昌同在山上一座苍松古柏环抱的关帝庙里铺草就宿。段德昌问彭德怀,对关云长有何感想?彭德怀说:“关是封建统治者的工具,现在还被统治阶级利用做工具,没有意思。”

段又问:“你要怎样才有意思呢?”

彭答:“为工人农民服务才有意思。”

1959年,彭德怀走向乱云飞渡的庐山。

1929年6月,林彪在白砂会议5小时前(一说3小时前)奋笔写信给毛泽东:

现在四军里实有少数同志的领袖欲望非常高涨,虚荣心极端发展。这些同志又比较在群众中是有地位的。因此,他们利用各种封建形式成一无形结合(派),专门吹牛皮的攻击别的同志。这种现象是破坏党的团结一致的,是不利于革命的,但是许多党员还不能看出这种错误现象起而纠正,并且被这些少数有领袖欲望的同志所蒙蔽阴谋,和这些少数有领袖欲望的同志的意见,这是一个可叹息的现象。

他在对极端困难中的毛泽东给予坚决支持的同时,又使用了超出红四军党内政治生活常态的耸人听闻的语言。

1971年9月13日,林彪走向苍寂荒凉的温都尔汗。

斯大林1953年3月5日去世于莫斯科郊外的孔策沃别墅。遗体先入水晶棺进列宁墓供人瞻仰,后又被取出火化下葬克里姆林宫墙;画像、雕像都被拿光。将其骨灰从克里姆林宫墙取出的流言,也年年在莫斯科风传。唯有其家乡格鲁吉亚,仍然张开双臂,等待这个1902年流放西伯利亚便离开家乡的游子。

一位苏联作家写到:“人的一生像北方的夏季一样迅速地把热度耗尽。对于伟大和不伟大的人来说,或迟或早都有死亡在等待着他。这一真理对所有的人都同样残酷。具体人的思想是一个巨大的神秘世界,它随着这个人的死亡而一同消失。我们永远也无法了解每一个正赴幽冥的人的一切,而对这种了解的希望却没有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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