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辉煌全集zei8.com》第33/177页


无奈的张国焘最后只得服从多数。起义时间定到8月1日凌晨举行。

八一南昌起义是中国革命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中国共产党人不能不毅然拿起武器、反抗国民党血腥屠杀政策的武装暴动。它是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的开始,也是局势最为黑暗、中国共产党人最为困难的日子。毛泽东描述自己当时“心情苍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李立三在此时刻,决然提出并果断坚持南昌暴动,率先实践用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对中国革命贡献巨大。

敢于一意孤行的李立三,后来却一意孤行出一个“立三路线”来。

1928年冬到1930年秋,李立三成为中共中央主要领导之一。他不同意毛泽东实施工农武装割据、建立广大农村根据地的做法,亲自起草《中央致四军前委信》:

你们现在完全反映农民意识,在政治上表现出来在机会的错误。你们在错误:(一)站在农民的观点上来作土地革命,如像你们认为“农村是第一步,城市是第二步”的理论……(二)你们割据的观点,这同样是一个农民观点,如像你们认为先完成三省边境割据,再打南昌……

他看不起毛泽东的农村根据地。认为“乡村是统治阶级的四肢,城市才是他们的头脑与心腹,单只斩断他的四肢,而没斩断他的头脑,炸裂他的心腹,还不能制他的最后的死命。这一斩断统治阶级的头脑,炸裂他的心腹的残酷的争斗主要是靠工人阶级的最后的激烈争斗――武装暴动”。

正是在这一点上,20世纪20年代末期就主张“斩首”理论的李立三,脱离了中国革命现实。

1930年6月以后李立三成为中央工作的实际主持人。他把舵的船,立即成为一艘既勇猛奋进、又剧烈摇摆的船。

当时正值蒋、冯、阎展开中原大战,31岁的李立三认为“空前的世界大事变与世界大革命的时机,都在逼近到我们面前了”,中国革命已经到了一蹴而就的时刻。他一面部署中心城市武装暴动,一面重新编组全国红军,攻打大城市。

李立三的计划是:

以红四军、红十二军、红三军编为红一军团,由朱德、毛泽东指挥,攻打南昌、九江,切断长江,掩护武汉的胜利;

以红五军、红八军、红十六军编为红三军团,由彭德怀、黄公略、滕代远指挥,占领大冶,切断武(汉)长(沙)铁路,进迫武汉;

以湘鄂西地区红军编成红二军团,由贺龙、周逸群指挥,帮助地方暴动,进迫武汉;

鄂豫皖地区红一军由许继慎、徐向前指挥,切断京汉铁路,进迫武汉;

广西的红七军、红八军由邓小平、张云逸指挥攻击柳州、桂林,进逼广州,然后北上合攻长沙;

各路红军的攻击箭头,最后皆指向中国的心脏,“会师武汉,饮马长江”。

李立三在上海制订这个空前庞大的军事进攻加武装暴动计划时,一定热血澎湃。

如果蒋介石看到这份《中央军委长江办事处工作计划》,定要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计划”表明,中国工农红军在蒋介石与各路军阀混战的三年之间,已经发展到了十万余人。

1930年7月27日,彭德怀率红三军团袭占长沙。杀共产党不眨眼的国民党第四路军总指挥何键,在城内贴一张“市民住户不要惊慌,本人决与长沙共存亡”布告,便只身逃向湘江西岸。

十年土地革命战争中,这是工农红军攻下省会的唯一战例。

据说李立三嘴巴很大,大到能把自己的拳头塞进嘴里。攻陷长沙更使他声若宏钟。8月6日,他在中央行动委员会上报告《目前政治形势与党在准备武装暴动中的任务》:

“同志们!目前中国革命的形势,正在突飞猛进的向前发展,已经显然表示着到了历史上伟大事变的前夜。”

“如果不了解中国实际情形的人,他必然以为这是共产党人的夸大狂,或者布浪基主义。假使现在跑到工厂中去,问工友是否需要暴动,工人一定答复需要暴动。许多工人都说:‘暴动的时候,你们要来通知我。’”

“这回红五军攻打长沙,红军的兵力只有三四千人,何键的兵却有七团以上,但红军与何键部队接触的时候,何键部队都水一样的向红军投降。……现在红军进攻武汉的时候,又安知不会遇着这样的形势?假使是可能的――的确不仅是可能而且是必然的,我们为什么不能领导红军进攻武汉呢?让红军在远远的等候武汉工人暴动,恐怕只有书呆子会这样想。……”

其实敌人并没有“水一样地向红军投降”。红三军团总指挥彭德怀说,每次消灭白军,都是红军硬打死拼。红军的军事技术也还非常落后。占领长沙前在岳阳缴获了几门野炮和山炮,全军上下除了彭德怀和一名朝鲜族干部武亭,竟然无人会用。结果只好由军团总指挥彭德怀和武亭亲自操炮。

要总指挥亲自发炮的红军,也总算建立了自己的炮兵。有了炮兵的红军攻占长沙,不能不使中外震惊。

震惊的副产品便是满天飞的流言。

挨了李立三代表中央的批评的毛泽东和朱德,只有率领红一军团进攻南昌。他们在南昌周围示威而退,并未真正攻城,也误传成南昌被红军占领。

1930年8月4日,《国闻周报》头版醒目的大字标题《共产党陷长沙南昌》:

“近来中原鏖战,各省军队多征调前方,防务俱感空虚,共党乃乘机大起,于27日晚占领长沙,30日占领南昌。同时鄂北共党,更在花园方面截断平汉路,进占孝感,于是武汉亦感恐慌矣。”“三数日间,陷落两大省会,设武汉再有不幸,则长江上游均属共有矣。”

同期《国内一周大事记》则记载:“7月30日,星期三,共党占领南昌,各机关领馆均被焚,又向九江进攻。”

子虚乌有之事6天时间不得校正,臆想中之杀人放火也上了堂堂正正的“大事记”,国民党方面也确实慌张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战场上的对手阎锡山、冯玉祥抓住时机,立刻给蒋介石扣上“放任共匪”、“纵共殃民”的帽子。

真真假假的消息和压力掺和一起,极大地震动了蒋介石。

就在李立三沉湎于“会师武汉,饮马长江”之时,蒋介石从河南前线向南京发出密电,要求立即任命武汉行营主任何应钦为“鄂、湘、赣三省剿匪总指挥”。同时嫡系教导第三师首先抽调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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