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孽》第2/122页


吕树人一时沉默了,他拿出一张白纸来,掏出些烟叶儿,默默地卷起烟来。

“又想雪莲儿她妈了?”

“可不是!”吕树人沉闷地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干活儿?”吕树人看着王德生,装作笑了笑。

“干活儿!”王德生猛抽几口,然后,就把烟头丢地上了。

玉泉村身在巍峨的山峦下,却没有什么资源可以挖掘。除了山,还是山!

山在这里陪伴着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他们上山上放羊,砍柴,捉蝎子,种地,

闲着的时候,坐在山地里,抽上半袋烟,然后,锄一会儿地,日落时分回到家里。由于山高,所以,太阳出来的时候迟,而落得早。每天早晨,太阳从一个远远的老人头一样的山顶处升起,然后慢慢地移动着,直到落在西面那面高耸的山峰下。

山谷中不停地吹着风,四季不停,在山里采石头的人们也不停。“叮――当,叮当当……”的声音顺着整个山谷,传得很远。他们祖祖辈辈在这山里采石头,憨厚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憨厚的微笑,手上都是厚厚的茧,有时候不小心,砸手上了,好象不觉得疼,他们依旧的砸,其实,那里的神经已经被磨得麻木了。而开采出来的石头,盖房子,或者给先人做个墓碑,所以,这里的石匠特别的多。

山上有放羊的,脚上穿的是厚实耐磨的布鞋,腰里用一条绳子系住肥厚而不称体的衣服,头上箍着挡山风用的白头巾,胳肢窝里夹着个棍子,不时地弯腰拾上两块石头,扔向了走远的羊的前面,惊吓一下,提醒它回来。

“你奶奶的,快给我回来!”放羊的老头儿骂着一些粗野的话,给羊听,但羊依旧的低头吃草,不理会他。

有时候能听到他大声地唱着自己编的小曲,在山的顶峰,肆无忌惮地唱着。

“爹,回来了?”雪莲一看吕树人回来了,就赶紧迎上前去。

“累坏了!”吕树人手也不洗,就一屁股蹲在了凳子上。

“爹,今天我婶子来过咱们家,说有事儿跟你说。”

“啥事儿?”

“她没有说,要不夜里你去我叔家一趟?”

“再说吧。”

吃过晚饭,吕树人又歇了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弟弟家。

“哥,吃过了吗?”弟妹一看,赶紧凑过来问。

“吃过了,吃过了,现在是雪莲管做饭。”

“可不是吗,这孩子真长大了,啥也能替你干点儿。”弟妹说着,吃了一口饭,接着说,“哥,你也该考虑着找一个了,雪莲他们还小……”

吕树人沉默了,“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儿。

“俺最近吧,回了一趟娘家,正好家里有个邻居,刚死了丈夫,家里头跟你一样,也是一个闺女,一个儿子,你看,你要是同意,俺就去给你说说,这个姐姐,挺好的,人实在,又能吃苦,要是跟着你,保证把家里给你弄得井井有条的,你也就能少操心了。”

“不知道人家开个啥条件吗。”

“条件?俺倒是没有问人家,俺当时害怕你不同意,弄得不好看吗。”

“行,那你抽空再去给俺看看,嘿嘿,不瞒你说,这家里还真得有个女人。”吕树人不好意思笑了笑。

“行,那你等我信儿吧。”

“好。”

雪莲的这个婶子,就是河对岸盘村的,属于河南管。

尽管玉泉村跟盘村人虽然只隔一条河,但说话口音却不一样。譬如说,河南人答应别人的时候,总是说“中,中”,而玉泉村的人却说“行,行。”好象一条河,真的可以把人们的差距拉开。

每到赶集的时候,玉泉村的人都要背些红薯等土特产到集市上卖,或者有人专门支个摊位,然后卖油条,卖稀饭,或者把自己家的牲口,还有刚满月的小猪带到集会上卖,赚些零花钱回来供家里使用。

到盘村去,他们需要经过一条宽约一百米宽的小河,河面上有个用三根大柳树做的“小桥”。

河的南面是河南,河的北面是河北,顺着河水往西走,弯弯曲曲的,四周高山峻岭,树木葱郁,河的两边山腰上点缀着两条纽带,随着这河流,也弯弯曲曲地,往西走,大约绕了四、五十里,两条路便被一座大桥连接在一起,而北边的路除了往南连接外,又继续顺着山腰往西走了,便进了山西界内了。

由于有了河,玉泉村才得以旱涝保收;由于有了河,这里的人们从小便要学习游泳――先是向别人请教如何做动作,接着开始在浅一点的小渠里光着身子,戏水,熟练了,慢慢地发展到了到大河里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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