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桂华芳全集》第110/134页


谢二没发现陆六尴尬,只想着状子的事儿,被这么一提醒,自然也忘了其他,转身去拿状子细细研究了起来,居然就这么冷落了陆六。

看着一心扑在状子上的谢二,陆六不由暗骂了一声呆子。可随即却又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关好房门到大堂等候。又看着天色,按时辰吩咐店小二给谢二续茶送饭,端的是细心无比。

这陆六自然就是胡六郎。他因男扮女装在外行走,所以便以排行为姓,用了个化名陆六。谢二不知他真实身份,觉着直呼恩人姓名不恭敬,便尊称他一声陆大姐,可六郎说自己年纪比谢二小不肯应;又唤他叫陆大娘子,他说自己未成亲不肯应;又叫他陆姑娘,他说自己不是孩子了不肯应,左也不成右也不成,到最后谢二只得一口一个恩人叫了。

因桂菊白日里要去衙门,只晚上才有功夫,所以六郎一直等到天黑,约莫桂菊回来了,这才叫了谢二,一起去见桂菊。

作者有话要说:又上班又上课忙的要死只好抽风更,亲们请原谅~顶锅盖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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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谢二陈词 ...

“嗯,…,大人 ,这就是要告状的谢二娘。”

“二娘,这位就是大理寺丞胡大人。你还不快把状子拿给她看!”

因六郎在谢二面前一直女装,为了怕拆穿,眼下介绍他跟桂菊见面竟然是含含糊糊。好算谢二娘一心想着要为姐姐伸冤,并没有注意六郎的言辞模糊,见了桂菊光激动去了,顺着介绍就跪倒磕头道: “小民谢二叩见胡大人!”说罢,谢二娘并不起身,只以头触地,高高举起状纸。

“哎~,二娘,你跪…”没想到自己才一介绍,这谢二就跪了下去,六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似地赶忙要拉她起身。只是话没说完,便叫桂菊一眼刀给截了回去,六郎只得讪讪闭嘴松手,退到一边去。

只是六郎虽然了退到了旁边,可桂菊再看谢二的眼神可就变了。不再是刚开始相见时候的柔和,而是带着一种审视。

当然,桂菊可是属狐狸的,个中的变化自然不会叫人察觉,当下咳了一声道:“咳~,谢二,这里是私人府邸,不是大理寺衙门。本官也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不是正式问案。所以不必多礼,你起来吧。

桂菊这一段话出口,不曾接触过桂菊的谢二虽然觉着这位大人有些啰嗦,但却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倒是六郎自小同桂菊一起长大,见她这样慢慢悠悠啰啰嗦嗦的叫人家起来,当下有些生气,仗着谢二跪着看不见,用口型向桂菊比划道:“起来就起来,摆什么臭官架子呀?”

只是六郎这边打抱不平,怎奈桂菊全装看不见,反而将脸一别,等谢二站起也不叫坐了,只张口问道:“谢二,你的事儿我已然听,嗯,我这亲戚说了。只是未免不够详细。如今你再将事情说一遍,尤其是你怎么发觉你姐姐是被害死,又有什么相关疑点,都一一说来,我才好为你做主。”

“是,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小民谢二,官名谢心凤,越州秦县平水镇人,乃是死者谢心妍的堂妹。因自小父母双亡,堂姐谢心妍可怜我,便接到身边抚养。宣武末年,小民赴京赶考,不想才到京城,便有同乡捎来家书,上写着我堂姐谢心妍暴病而亡,要我回去奔丧。堂姐待我恩重如山,突闻噩耗,我一日也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奔回家中。只是山高路远道路曲长,一来一回又浪费了时间,所以待我回去时候,堂姐早已过了七期,家中实在等不得了,只好在族老的主持下下葬。可我祭奠家姐之后,却越想越觉得蹊跷,家姐乃是公门差役,身体一直十分健康,也会写拳脚,寻常三五个人不是对手。可就这样一个既无疾病,出事前也不曾与人争斗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心中怀疑,这才告上衙门。”

谢二这番说辞虽然跟六郎说得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桂菊还是从中发现了些许不同,于是问道:“哦?这么说,你并没见到你堂姐最后一面了?”

“是。”谢二点头。

没见到尸体,仅凭推断就敢说被害,这就叫桂菊奇怪了,继续问道:“是仅凭着怀疑便断定你姐姐是被人害死?还是说,是有知情人告诉你的?或者有流言蜚语?”

“回大人,没人告诉我,也没有流言蜚语。只是我自己怀疑。”

“嗯?只你自己怀疑?莫非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回大人,没有。小民什么都没发现!”

桂菊早听六郎说过这谢二无凭无据,在但现代高科技都测不出来的杀人案也有的是,更何况只凭简陋工具判断的古代?所以如今没有任何高科技帮助的桂菊只能假设人的确是被害死,而后通过一遍遍的问,力求从谢二的反复陈述中寻找盲点。

可这谢二反反复复的回答都是没有,要是凶犯还有怀疑,偏偏她是个原告,还是让桂菊觉着有些棘手。于是道:“既然没有知情人告诉你,又没有任何发现,你这状?算是怎么个告法呀?”

问来问去,桂菊倒是有些佩服这谢二了,可谢二闻言却再一次跪倒道:“大人,既没证人,也没证据。小民也知道这案子着实让人为难。可是小民敢以性命担保,家姐,真的是让人害死的。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说罢,以头触地。

看着明显一腔热血,要为姐姐伸冤的谢二,桂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些废话,连忙收了心神继续问下去道:“快起来,都说本官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且这世上暴毙之症不止一样。不能仅凭平日所为来推断,须知许多病症都是先前隐伏,待时机偶然一触才突然爆发。你这样仅仅怀疑,实在让本官很难办。你再好好想想,是否有忽略之处?或者怪异之处?”

谢二听了连声称谢,不过却死活不肯起来,只跪着摇头道:“回大人,为了今日请大人伸冤,小民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想了好几遍,确认再没有忽略之处,也真的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即如此,你还这么确信你姐姐是被害?”对于谢二翻来覆去,又毫无理由的坚持,桂菊真的是有些无奈。

谢二说到这儿也觉着自己回答的有些无赖,可是相到自己那可怜的姐姐,便又咬牙道:“回大人,小民之所以确信家姐是被人害死,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自小民奔丧进入越州之后,便连日做噩梦。夜夜梦见堂姐披头散发满身血污来到我床前,跟我喊冤。我本就奇怪姐姐一向身体不错,怎么就突然死了?做了这个梦,更是心中疑惑。所以到家之后便处处留心细细观看,可不管家里家外都一切正常,半惜点可疑之处也没有。”

桂菊在拐子手底下干了好几年,虽然没专业去学心理学,但对其中的了解也是非同一般,于是道:“既然是梦,或许只是你心痛姐姐突然丧命,不愿接受事实,日有所思所致。”

谢二闻言应声道:“是,小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觉得是自己多心,也打算放弃了。可是自小民放弃之后,家姐却依旧夜夜来至小民梦里,只是不再喊冤,却变成满眼失望的看着小民默默哭泣。小民,小民,心中难过。再三思考之下,觉得虽然读过圣人书,不语怪力乱神。可家姐生前身虽在公门,但却素来老实厚成,并非那性劣难缠的小吏。若是没有冤枉,绝不会来找小民。所以小民这才觉得家姐是真的有冤屈,才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伸冤告状。”

“原来是这样。”桂菊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其实让你真正产生怀疑的,并不是你姐姐平素身体强壮不该暴毙,而是因为这个接连不去的梦境!”

“是。还望大人给我做主!”听桂菊一针见血,谢二不由脸上一红,可最终却还是咬牙撑下去,俯身承认。

看着眼前固执倔强的谢二,桂菊不由一声长叹。她前世自被师傅玉缺老道救下后五年,还是接连不断的做着被拐子打的噩梦,无论怎么治疗都没办法解决,若不是师傅最后教她练拳法,说拐子再如梦便用这个打他,这才渐渐摆脱了阴影,她也说不准自己最后会怎样!

当然,眼下谢二这样可能是因为心理原素,但桂菊也不敢说真不是怪力乱神的缘故,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不是?况且还有一心救人到底的六郎在,这件事怎么都得给一个完满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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