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宗师校对版作者萧莫愁》第155/215页


  张真人一吹胡子:“滚犊子!还没进去就咒我死,臭小子,我死了你就别指望拿回哈砚,所以,你还是卯足精神祈祷我这一趟进去安然无恙吧,哈哈!”
  “……你狠!”
  “我狠?臭小子,别以为你踢我的那一脚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现在还说我狠,哼!”
  笑骂几句,我手持将邪剑率先冲进山洞,眼下有将邪剑在手,对于将邪剑,我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在自我防范的基础上,我还是要比张真人更强一些,虽然我的道行还是没法和他比……
  张真人在洞口四下扫视一眼,紧跟着走了进来——山洞内起初是一片漆黑,当我适应了黑暗的感觉后,竟然发现黑暗的尽头,竟是飘摇着一抹淡淡的火光!
  我指着火光问道:“张真人,那是什么?”
  张真人简单地回道一句:“不知道。”
  我无语地低下头,突然!我看到微弱的亮光下,一块厚重的石块切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小字,赶忙叫上张真人,张真人弯身看了看,并轻声念道:“其内有瘴气,见此文当速速退去……”
  “瘴气?”记得当初前往棺材镇时,途中遇到一充满瘴气的峡谷,瘴气乃是有毒气息,人吸进体内后果很严重。
  “小心一点!”
  张真人一脸严肃地道,紧接着他与我并排而行。
  刚刚踏过石块上的刻字,原以为那就是一句戏言,但……很快我知道我理解错了,这里果真有瘴气!
  也不知哪来的瘴气,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起,缓缓向我和张真人围拢上来,我急急叫道:“张真人,真的有瘴气,我们该怎么办?!”
  张真人也不废话,在包袱里摸索一下,马上甩给我一块湿漉漉的衣料,道:“反正都湿透了,你拿去捂着鼻子,千万不可呼吸空气中的瘴气,现在我们向里面跑,要快!”
  还未等张真人说完,我已经被手中的衣料差点熏昏过去,这个臭味儿,让我突然生出一股想一头撞死的冲动……“张真人,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皱着眉头看向张真人,张真人随手摆了摆,笑道:“那可是我最干净的袜子了,才七天没洗,别客气,尽管用!”
  “哇!”
  张真人话语刚落,我顿时弯身干呕起来,没想到这个类似于衣袖状的东西,竟是张真人的臭袜子,吐完,我抬头看了看张真人,他居然是在用衣袖堵住嘴巴,我诧异地问道:“张真人,你怎么不用袜子呢?”
  “你小子不用感谢我,我自己不舍得用特意让你用的……”
  “放屁!”我一把甩开张真人的臭袜子,脑壳一热,恍然明白过来,敢情是这个老小子在报一脚之仇,我居然信了……捂住口鼻,我往前指了指,张真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周边的石壁,我知道,他在暗示我贴着石壁前行。
  顺着山洞内的一条曲折通道,我们不知走了多久,而眼前的火光却是越来越亮,隐隐的,我竟能感应到一丝丝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好像前面是一片火海,火海下全是赤红的岩浆,正在等待着我们一步步靠近……
  猛地收回心神,额头上冷不丁冒出一排细汗,一旁的张真人突然怒喝道:“在这里不要动用任何念头,瘴气之中,很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产生幻觉,切记意守祖窍,心神合一,我们现在往下面走,此地虽然古怪之极,但怪的有章法,至于什么章法,我现在还没看出。”
  我赶忙摒除一切杂念,将意念守住祖窍,然后将心念、气神合二为一,一时之间,那一片火海也瞬息消失无踪,不过空气中的的确确存在着一丝火焰焚烧的气息,可是我实在看不出火焰的源头来自何处。
  不经意间,我发现两侧的石壁上竟然刻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这些符文很特别,都是用篆体字刻画,一行行,一排排,虽然我看不懂这些字,却能从字眼中,感应到一股浩然正气,在其间流转不休,像是有生气、旺气、衰气……
  越是用心去感应,心里越是一片混乱,索性,我后退两步,不再看这些符文,倒是一旁的张真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符文,口中嘟嘟囔囔道:“上元三真,真中嬰兒,散髮開煙,上通天台,泥丸堅凝,與天同時,使我飛仙……这是,这是灵图派的《金阙帝君五斗三一决》?莫不是……”
  看着张真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着急道:“张真人,灵图派是什么门派,我为什么没有听我师父说起过?”
  张真人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古老的门派,灵图派,道教的一个分支,又称作南宫宗、符箓派、天罡派,其法门有阴阳、五行、六壬、奇门、神符、秘咒、罡令、禹步、假形、解化,实即精于法术的符箓派道教,祖述九天玄女、鬼臾区。又云:南宫宗者,望气知方,遁世密法,趋吉避凶,剑气除邪,或假形而蜕化隐影。及放者为之,则魇盅术、魑魅行,狂惑四方,颠倒黎庶,而不容于世,近代更是销声匿迹,不见其宗门传人之踪影!”
  我抓了抓额头:“那这么说,外面的斗元阵也就是南宫宗的后世弟子所布置的了?”
  张真人紧紧皱着眉头:“如果真是南宫宗的人,那这个通道咱们便不能再往下面走,必须马上退出去,否则……否则我们两个很可能就撂在这了!”
  “呼~~~”
  我转过身,只见来时的通道口赫然消失了,而是一层坚实的石壁,很快,四周弥漫起来的瘴气将后面的退路一层层地封死,几乎给围成了铜墙铁壁,我扭过头,无奈地道:“得,这下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张真人轻叹一声:“这些瘴气能够迷乱人的心智,所以我们一旦想什么,什么就会发生改变,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有一直走到底,才能另寻出路!”
  说完,张真人苦笑一声,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拔出,长剑映射在脸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这把庚子剑跟了我大半辈子了,多少次危难,它都能陪着我度过,只是不知道这次……”
  我立刻打断张真人的话:“张真人,不管对方在此布置了什么道道,也不管我们能否走出此地,都不应该想着临阵脱逃,为了三阳村的百姓,我们出生入死一回又何妨?!”
  张真人或许是被我的话感染,微微激动地看着我:“初七,我终于明白杨远山为什么这辈子就收了你一个徒弟,他真是好眼光啊!不过……唉!”
  “不过什么?”我面色一紧,为什么张真人一说到师父,就会欲言又止,说一半留一半,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真人欣慰一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第三十一章 金梁托珠
  “嗡嗡嗡!”
  “吼吼吼!”
  “……”
  霎时间,瘴气略显稀薄之处,应声传来一道道猛兽嘶吼的闷声,如雷音滚滚,时有尖锐之音,仿佛要刺穿人的心脏,让人心惊胆寒,恐怖之极!
  张真人连退两步,不免大叫一声:“不好!快护身,别让妖魔有机可乘!”
  听闻此言,我左手立时掐出宗师指,右手持将邪剑挡在身前,如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近前,我定让它魂飞魄散!
  掐出手诀后,体内莫名地升腾一层微弱的护体真气,反观张真人,浑厚的真气流转不休,好生让人羡慕……四周的嘶吼声还在不断传来,但已经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张真人走上跟前儿,仔细看了看石壁上的东西,马上急退回来,抹了一把汗,手指微微发抖地指着石壁道:“原来……原来是《十妖图》,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布置这样的护山阵势?!”
  我错愕地问道:“张真人,会不会也是灵图派的人布下的?”
  张真人微微摇头:“不像,灵图派好歹是道门正统,自然不屑于弄这些歪门邪道,单看这一番手笔,前后绝非一人,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个地方……一定是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过!”
  “月出皎兮,劳心悄兮;有意变化,君莫笑兮……这个图……是狐仙?!”
  等我说完,张真人又看着下一个图念道:“百箭攒心,心犹未死;毅魄归来,两狼泣下……这是七郎,干戚之舞,猛志常在。胸腹代首,天刑何有于我哉,这是刑天!”
  顿了顿,张真人猛吸一口凉气:“不要靠近这《十妖图》,否则自身道行即使不被震散,也会自乱阵脚,接下去的路将会更加难走,想必这《十妖图》专门为了卸掉来人的气势,若是普通人,自然走不到这里,因为外面的瘴气就足以让普通人寸步难行了。”
  虽然如此,但四面八方传来的嘶吼声,已经让我的内心躁动不安,不知为何,心底仿佛有着一抹奇怪的感觉在逐渐的滋生,随着这种感觉的滋生,体内莫名地愤怒、狂躁、惴惴不安,我狠狠地握紧拳头,将内心的混乱强压下去,但见前面的张真人都没事,可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呢?
  我相信这与修行深浅无关,有关的,仿佛这些阵势是专门为我而布置,但一时又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艰难地迈着步子,跟随着张真人走下去,通道内逐渐潮湿,地面且有水渍,阴暗潮湿,不乏一股子腐朽之气,在通道内来回流窜。
  “张真人,这是要往哪里走啊?”
  张真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我们应该是往湖底走,这条通道想必是延伸至湖底,有斗元阵镇压,又有几大阵势前后守护,里面就是再不济,应该也不会只葬了一个普通人才对,我行走天下数十载,遇到的蹊跷玩意儿也不算少,但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邪气儿……”
  我点了点头:“三阳村一带的山势气脉平平无奇,就算真要选择墓穴,也得临近县城周边才能接住气脉,这么个地方,是什么吸引了一个宗派前来相助,而且,还能吸引到别的神秘高人出现,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张真人,你说这里邪,究竟哪里不对?”
  张真人摇头道:“暂时说不上来,只是我的一种感应,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真是太奇怪了,唉,既然都进来了,我们别无退路,只得另觅出路!”
  我同意张真人的看法,此时此刻我们身后的通道已经彻底堵死,又有瘴气又有《十妖图》,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什么味道?张真人,你闻到了吗?”
  我嗅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花香,不免惊愕地问了一声。
  按说此地与外界毫无干系,再加上终年不见天日,不可能种植花草的,那这花香的味道呢?
  张真人四下里嗅了嗅,点头道:“不错,是花香,而且是……紫荆花香……不对!这香味里面有迷魂香,初七,快守住心神,意念集中,不要让这些迷魂香侵入体内!”
  我连忙照做,但我不解地问道:“张真人,紫荆花的香味怎么会有迷魂的能力呢?”
  张真人像看白痴似的瞪了我一眼:“你都会动脑子,人家就不会啊?紫荆花只是掩饰,迷魂的是曼陀罗花粉,臭小子,一到关键时刻就不开窍了!”
  很快,我们顺着通道走了一段路,竟然又回到了原地,我和张真人皆是一惊,这条通道明明是单向的,根本没有另外的第二条,要说我们走错那是不可能的,张真人没有说话,紧接着又走了一圈,这一回,我们再次回到原地,张真人闷哼一声:“得,终究还是中招了……”
  原以为张真人会想法子破解眼下的难题,哪知他掏出旱烟杆子晃晃悠悠地装起了烟丝,然后点燃,蹲坐在一角,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莫不是我们遇到了鬼打墙?”我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张真人:“张真人,您老倒是说句话,这一关关的要走多久才是个头儿啊?”
  张真人抽着旱烟,不时皱了皱眉,像是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蹦了一句话出来:“我们入瓮了……”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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