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公寓全集》第21/258页
老校长的口袋里藏着一本本子，上面记录了一共多少具尸体，多少村民都是相应的。然后他把这本本子连同几个老师签名的纸一起塞进了学校档案室最隐秘的档案袋子里。然后上面盖了封印，并且发誓永世不得再提起，否则永世不得超升。不过他们做了那么令人发指的事，已经不能轮回了。就算永远待在死灵河里游荡也消弭不了罪孽。所以说那些在死灵河里游荡的死灵们是罪有应得，上天是公平的，就算在世时掩盖的多么好，死后都是有报应等着的，谁都逃不了。一报还一报，上天公平的很。那些枉死的学生们，已经早已升天登上极乐之地了，他们下一世不会再是那么痛苦的轮回了。沉沦在鬼界徘徊的恶鬼是那些处理了学生尸体，一起助纣为虐的学生们。他们犯下的错同样令人不可饶恕。
不过学校对那些知道秘密的学生同样没有轻饶，生怕他们会泄密，坏了学校的声誉。所以把他们骗到腐尸池那里，说那里池塘需要整修把淤泥都挖掉。然后骗学生下到里面之后，直接在池子顶上放上一块很厚的钢板，然后往里面罐毒气，也把他们直接熏死了。之后由于腐尸池是与地下的罐子相同的，所以直接把他们弄到里面，然后直接处理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恶鬼的领土会在那里的缘故了。而且碰巧腐尸池与陵墓相通，更是加大了他们的力量。这点是老校长始料未及的，所以老校长的灵体在被冤灵控制，留在了鬼界之后会受到那么多恶鬼的袭击。直到粉身碎骨，连全尸都没有。
这真的是一个令人想不到的结局，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电影没有结束，还在继续。画面重新拉回村子，一个打工模样的人回到村子里，看到村子里凌乱不堪。庄稼地里都是杂草，屋子里灰尘厚的可以作画，觉得很想不通，他已经几年没回家了。不晓得自己的父母孩子在哪？甚是想念，所以才回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些画面。他绕着圈子走了一大圈，然后还跑到学校里看了看，闻着那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气息，难受极了，身上每一个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急速收缩扩张，甚至差点内出血了。他不晓得村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奇怪，气氛令人不舒服而已。刚跨出学校门，却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那影子很快，一跑就不见了。那人追上去，却已经跑没影了。那人试着一点点叫着当初有印象的村里小孩的名字，一直叫到芸芸的时候，一个黑脸，弱小，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小女孩试图头伸出来看了一眼，随即又不见了。那人确定跑的那个是人不是鬼之后迈开大步追了上去。边跑边喊，毕竟芸芸是小女孩，跑不过一个成年人，外加自己长期不吃东西营养不良，倒了下来。那男人抱上去，孩子在怀里死命挣扎，边挣扎边喊别杀我别杀我。男的抓的更紧了，直到孩子逐渐平静下来，然后那孩子就慢慢抱住了那个男人，接着就开始哭，哭到天晕地暗，哭到地动山摇。直哭到嗓子再也哭不动了，才慢慢平复下来。那男人只是抱着她，一边安慰一边哄，倒不急着催她说。
等到小女孩自愿张嘴之后，才慢慢把事情经过讲给了那男人听。那男人听的轮起拳头就往地上砸，简直觉得老校长他们不是人，居然为了实验用具可以这么随意糟蹋人。他搂紧小姑娘，整理了一些包袱就离开了，从此不再想踏上这块伤心之地。小女孩是因为脚正好骨折了，长期在家休养才躲过了一场劫难。本来还在遗憾不能去学校学习知识，没想到反而保存了一条命下来。真是白捡了一条命啊。她亲眼看着村子里的事情发生，可已经害怕的叫不出声音了。她一直是靠村里备用的粮食和水活了下来。村里经常会备用着一些粮食和水，以防止天灾人祸之类的，就怕万一灾祸没有粮食就惨了。
那男人带着小女孩芸芸一路走出了村子，后来投奔到哪里去并没有显示出来。也没有了音训，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自此再也没有了下文。但眼尖的张俊却注意到那小女孩的手上紧紧抓了个小小的，金光闪闪的东西，好象正是艳艳手里握着的密码筒。看来那东西至关重要啊，应该是那小女孩留下的。那画面下面还有行模糊的小字：小溪村。
画面接着拉回腐尸池的景象。那群学生中了毒气之后，并没有立即死亡，只是被麻痹了知觉，但思想还在。可手脚已经不听指挥，再也动不了了而已。就听到哪里的开关按了下，池底的洞裂开了，然后被分批送到炉子里接受洗涤烘干等程序，类似于被放在微波炉里转一样，没有人能逃脱，全都被洗涤了一次。很多人都是没死透，然后就被大量的消毒溶液冲刷，灌溉，像食品分拣单位把果蔬采摘之后用水在流水线上冲刷一样。还有蒸汽消毒，最后放血，烘干。不过似乎装的尸体太多了，很多尸体都没有弄好，被泄露了空气。结果混合进去了许多菌种，降落到尸体上，结果弄的尸体长出了霉斑甚至还有黑绿色的毛。就像是墙壁发霉之后长的那种一样。但学校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毛拔了或者把霉菌擦掉就直接罐装了。然后都塞在实验室里。这大概就是当初最出名的两个灭门案了。不晓得学校究竟使了什么招数，把媒体和学生家属掩盖了过去。要是那小女孩和那回村子的男人肯站出来讲话，不晓得会怎么样？张俊一直觉得他们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那些发霉的就算把霉菌弄掉了却还是根在里面的。于是受到福尔马林的滋润，还渐渐逐渐壮大起来，越长越厉害了。老校长和其他几个老师看着那些发霉的罐子觉得头大，好几次了，把盖子打开，霉菌弄掉再放进去又会长新的出来。还越长越厉害，简直控制不住，每次打开盖子又会有新的细菌飘落进去，就算在无菌室进行也控制不住。老校长他们当初又不敢把长霉菌的地方直接挖掉一块，那样就太引人怀疑了，于是只好弃置不用。这对学校而言是多大的损失啊。忍了多少血泪，蒙受了多少羞耻心，才那么下的手居然起了反作用。于是只好在罐子旁边挖了好多地道，把东西堆砌在里面，然后上面盖了好多杂草作掩饰。但事情总会败露的，那些杂草总是红红的，似乎是吸收了尸体的血液才长的那么鲜艳，鲜艳的直讽刺人的眼睛，扎痛人的心。
但这不是一个小工程啊，叫工程队来挖总是听到队员抱怨，说里面不知怎么天天听到有人哭，却老是找不到人。吓的要死，所以换了好几次工程队挖到一半就跑了。还有好多都是看到红色的杂草就吐，头晕目旋，手脚没力似的。就算把杂草都拔了还会长新的，且长出来的都比原先那些要高要红。外加因为一下少了那么多人，学校难免会有风声走漏，一来二去，再也没有工程队敢接这个案子了。最后不得已，也是几个老师自己完成的最后阶段。
完成之后老校长当初请了法师来做法，想消弭那些死灵的仇恨，叫他们早登极乐。老法师看了一眼现场，已经瞧出了端倪，皱了皱眉头不语。秉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观念还是做法了。无奈他们身上也背负着杀害了一个村子的人的罪念，得不到上天宽恕，最后老法师也没办法，直念的佛珠都断了，都没用，于是只能走了。走之前对老校长他们说：“你们自己犯下了天都不容的过错，以后不会有好结果的，好自为之吧。”
不过至少在做法之后，确实要安静了许多。老校长他们虽然一开始晚上一直做噩梦，后来由于他们的罪过太大，恶魔都害怕了，便没有来找他们。
老校长后来找人在腐尸池上建立了停尸间和医务室，作为医学院有停尸间不会惹人怀疑，这事办的很顺利。所以后来就没出过什么事，太平了好几年。而那些学生的死亡则被一则实验事故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没有留下多少记忆供人猜疑。没想到当初的人命那么不值钱，居然可以那么简单就打发了。真不晓得当初的人是怎么想的，自己的亲人，孩子好不容易培养那么大了，却被草菅人命，难道不会心痛吗？艳艳难过的都哭了。张俊已经觉得老校长是罪有应得，早该去死了，没想到他掩饰的那么好，把一切的罪责都推给了冤灵。不仅如此，身后的众恶鬼们也在低声抽泣，似在诉说自己的不幸。生前死的如此冤枉，甚至死后变做恶鬼还要受人摆布，不得轮回。
但至少一件事弄清楚了，那些学生是由于老校长他们造成的，不是那冤灵。冤灵只是一开始替他们背了黑锅，但冤灵至少是那时诞生的产物。所以阴差阳错，那些恶鬼的怨念成了冤灵的营养，助长了冤灵的能力而已。
那些村子里的居民是真的死的很冤枉，辛辛苦苦那么久，到头来一场空还要落个这么个下场，实在令人感到悲哀。他们是真的值得同情。所以他们才是值得进入轮回的一群亡灵。但那些助纣为虐的学生活该被留在鬼界当恶鬼，谁让他们没有人能站出来讲一句公道话，实在太麻木不仁了。
眼下张俊觉得最关键的是要把那个有线索的男人和那小女孩找出来，不然可能无法解开这些迷题。但无奈自己身处鬼界，压根出不去，该怎么找他们呢？自己就算找遍了大脑每一个角落，也没有线索啊。黄冉和艳艳对他们也是一知半解，压根没线索可讲，更别提解谜了。
随着幕布被拉开，电影结束了，身上绑的荆棘也逐渐散开。电影散场了，他们可以出来了，外面依旧月明星稀，惨淡的很。只是张俊逐渐想到那小女孩的特征，手上有个蝴蝶样的胎记，好象真的在哪见过。按照时间上推测，那小女孩也该很大了吧，毕竟事情发生在20年前呢？不是吗？可究竟在哪呢？
电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展映，那些恶鬼又进去了，一次次的轮回，只是为了体验当初的痛楚，然后沉淀自己的心灵吗？
第二十二章 心墙
第二十二章心墙
碎裂的镜子像是有记忆一样，慢慢自己拼凑起来，连成了一面水晶般的墙壁。丽丽站在镜子的墙壁前，看着镜子里映射出的自己破碎的脸，觉得无比心痛，却又说不出痛在哪？她没注意，有一小片镜子的碎片扎进了她的心里。太小了，就像是落在心脏上的尘埃一样，但足够扎的她喊痛。那种从内心里直接反应出来的疼痛，就好象拿把凿子，把人的脑子凿开，然后从最深处的记忆那里挖取什么一样，谈不上要人命，却足以让人很长一段时间爬不起来。
丽丽现在就是面对这样的情况，看着镜子里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明明很近，却又觉得像隔了几个世纪一样。伸手去抓，只碰到无数碎片，割的手都是血口子。血还慢慢的渗透出来，滴落在镜子上，使镜子瞬间红艳了不少。镜子里的脸透着荒凉，透着沧桑还有仅存的人性以及慢慢淡薄的记忆。
镜子里的像一本画卷一样，缓缓在她面前打开了。时间瞬间拉回到二十多年前，甚至更早。窗外春雷滚滚，地上斜草丛生。沁凉的冷风吹的街上的人直打冷颤。毕竟已算立春，却还是春寒陡峭，乍暖还寒，令人不敢脱下厚重的大衣，却也怕捂的身上冷汗不断。在当初还没有普及电视的时代，空调更是还没诞生。很多高科技设备更是闻所未闻，所以在当初那个时代，医院里生宝宝还是大多是顺产的，不像现在动不动就剖，觉得正常的很。当初人一般加力气要么靠毅力。要么靠喝人参，哪像现在还有红牛之类的维生素饮料可以喝。不是有那么句广告吗？渴了累了喝红牛，困了累了更要喝红牛。生宝宝红牛可是最佳能量补给品。又不贵，又好喝。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坚强的女人已经在病房里待了整整两天两夜，但还是没生下来。几乎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但是还是一点要生的迹象也没有。医生护士都打算放弃，再拖下去宝宝容易缺氧，产妇容易虚脱，对谁都不好。要么就是建议拿产钳子钳出来，但可能会有后遗症，或者对宝宝造成伤害，要么就是直接剖，但当初的技术没有现在那么娴熟。要是产妇和宝宝因此有意外发生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对当初的家属来说也是种考验。产妇的婆婆端着煮好的鸡汤已经等了两天，汤早就凉了，但不敢去热，生怕一跑开宝宝就出来了。就在产妇的丈夫打算叫医生准备剖的时候，产妇屏着最后一口力气生下了一个宝宝。五斤整，一个不算很胖，但至少很健康的女宝宝。
宝宝皮肤皱皱的，眯着眼睛，似乎没哪里不对劲，但是就在诞生的那一刻，外面打了一个响雷。响声穿透宝宝的耳膜，宝宝瞬间一个尖叫，然后啼哭起来。产妇一见宝宝诞生了，便像岸边的水草一样，瘫软在病床上，不再动弹。医生护士觉得这个已经是奇迹了，宝宝生命体征非常健康，都达标。难怪当初的人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确实不是骇人听闻的。可是令人气恼的是当产妇的婆婆一听生了个女孩子之后，居然做出了一件令人费解的事。她把辛苦熬制的鸡汤直接倒在了楼道里，根本没让产妇喝一口补充体力，然后转身气呼呼的就走了。但产妇压根没力气去想这件事，只是眼角默默流下了泪，带着憎恨，更多的带着对孩子的感慨。至少宝宝平安就是一件喜事。
宝宝安心成长着，但总比普通人缺少些什么，当初人的思想重男轻女很严重的，所以宝宝一直受人排挤着。女孩子还是比较坚强，但是内心一直很悲观的。丽丽这时已经发现了，那个孩子不是别人，就是自己。这个时候真的是令人崩溃啊。丽丽小时候的衣服都是婆婆从别的亲戚那讨来的旧衣服，当时的条件不好，不允许丽丽从小吃穿的好。所以要么很破，要么就是吃饱就行。只求数量不求质量，甚至有时候吃饱都是问题。丽丽从小就被邻居之类看不起，一个女孩子打扮的像乡下来的小妹，邋遢的很，又有多少小朋友愿意一起玩呢。
丽丽慢慢长到进了学校，由于悲观，又整天受人排挤，所以无心学习，成绩一直很差。结果导致了她本就内向的特点变的更加沉默寡言。整日郁郁寡欢，多愁善感。
一直到她后来被寄养在别人家，甚至后来还随了养父母姓。亲生父母都出去打拼了，才逐渐适应了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但是后来听说自己父母发了财，购置了大屋还有很多名贵饰品。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了，所以父母后来又生了一个宝宝，还是女孩子。居然他们情愿把妹妹抚养长大，都没想过要去接她回家，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敌意。看着妹妹从小受尽宠爱，甚至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有单独的房间，还有名贵的钢琴，漂亮的衣服和珠宝，还有可爱的宠物狗。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受尽爱戴。嫉妒，憎恨，愤怒，仇视的情感压抑了全身。特别是父母对她好的不得了，几乎有求必应，就连昂贵的芭比娃娃，都堆满了大半个房间。丽丽想想，自己从小别说芭比娃娃，连洋娃娃都是破的，还是人家送的。真是情何以堪。
曾经一度活在仇恨里的丽丽发誓要把仇恨转移到他们身上，要报复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要他们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直到自己气消为止。于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她站在空旷无人的操场上，暗暗向天发誓，誓要让其他对不起她的人全部下地狱不可，否则情愿放弃轮回的机会。天空以一道更加强烈的闪电直劈地面。似在告诉她要付出的代价与她所的到的苦痛是成正比的。
一直到后来丽丽进了医学院，名正言顺靠着自己的能力换取了一个正常的生活之后，逐渐想摆脱旧日压力带来的束缚。她的班主任就是当年的老校长，真的是意气奋发，英姿飒爽的很。想当年丽丽曾在初中时暗恋过一个男生，但当初学校的同学对她压根看不起，更别提接受她的表白了。大家把她当丑小鸭一样，随意蹂躏，随意践踏。连老师也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别提为她说句公道话了。她当初真是可怜的很。
进了医学院之后，丽丽发誓一定要让人对她刮目相看。凭借着之前对生物及医学的热爱，成绩在班上还是可以，也确实因此吸引了一些男生的倾慕，不过丽丽没有因此为之所动。依旧只顾自己埋在学识的海洋里遨游，期待有朝一日能一次翻盘，不再受人冷落。丽丽在大学里是住学校的宿舍，一方面省钱，一方面也是为了摆脱家的约束，毕竟亲生父母都抛弃了她，何谈养父母呢？她还开始学起了化妆，学起了礼仪，意在使自己能博得真正懂她的人的真心。不过她也会羡慕身边一些天生丽质的女孩子，身边总不乏一些纨绔子弟的追求。看她们总是豪车接送，出入高档名牌店铺，吃着五星级酒店那种喂不饱猫的昂贵点心。手上，身上无不散发着铜臭味堆砌起来的名牌货。丽丽的内心是期待着一场真正的，属于她的恋爱，要那种单纯的，但是轰轰烈烈，刻入骨髓的那种。要想起来就觉得颠沛流离，最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不求结局完美，但求经过能让人回味。不过很多时候丽丽只能望着天空发呆，知道自己不属于那种第一眼的美女，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枉然。最多看着窗下的情侣亲亲热热的走过，心里羡慕的慌。每次同宿舍的班花进门，在那个还不流行钻石的年代，黄金的坠子总是每个星期都会换个新的。她每次进门都能博得一片的赞美和嫉妒之心。丽丽有天乘宿舍没人，偷偷打开班花的抽屉，拿起一个小巧精致的坠子在自己的脖子处比画了半天，觉得其实和自己也挺般配。恰巧那时班花进来了，把丽丽吓了一跳。那人甚是傲慢，见丽丽拿着自己的坠子，也不以为然。丽丽倒是吓的手足无措，但班花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和他分了，那坠子我也不喜欢了，就送你吧。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太多了。”然后便自顾自换了身新行头，准备和其他人赴约去了。留下呆若木鸡的丽丽，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她把坠子扔回了抽屉里，凭什么你不要的东西就给我，我才不稀罕呢？让她想到初中曾暗恋的男生居然是个纨绔子弟，追求另一个美少女，对她挥金如土，自己真的觉得很不值。凭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要那么大呢？老天太不公平了。我不要，我不要再那么窝囊的活下去，我也要成为人上人，总有一天会把你们都踩在脚下的。
在学校上了大半年课后，迎来了第一次的学校舞会，也是在那时，她发现她还是有用的，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是班上的美女大多都有人约了，而她独自一人没事干，被老师安排去了装饰灯具和彩带。也就是那次，机缘巧合，她在装饰天花板的彩带时，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正好被老校长接了个正着。当时四目相对，丽丽脸红的不行，也就是那个时候，什么心里小鹿乱撞，什么脸红耳赤，都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样子。只记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说就跑开了。用冷水洗了好几次脸都没清醒过来。也就是那时老校长那个不近风月的老男人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只是他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变化而已。
那时是圣诞舞会啊？十二月的天是多么的冷，空气中飘着雪花，夹杂着冰晶，但两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人就这么陌名的产生了感情。带着几乎接近沸腾的温度，却硬是按耐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缘，妙不可言。
不过这份冲动一直埋藏在心里，并没有发芽，虽然偶尔晒晒太阳，却好象有种见不得光的挫败感。丽丽太自卑了，从小一直养成的自卑感让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所在。甚至是当几次在走廊遇见也只是习惯性叫声老师好而已，便低头匆匆而过。她只当自己没有发生过那么绮丽的境界，也不会相信爱神的箭会落在自己身上。因为向来感情都是给那些天生丽质的人的。
丽丽只能在每次的班级点名是刻意的早到给老师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要么就是故意晚走好多看他几眼，其余的实在想不到还能干些什么了。其实她不晓得，老校长当时的心里也是很乱的。师生恋在当时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所以自己在没有确认方向之前又如何能迈开心里的那一步呢？他也曾试着交往过几个女孩子，都因没有眼缘或是压根不来电而告终。心里始终想着丽丽，但就是不敢开口。心里的苦闷也并不比丽丽少，又不敢告诉其他同僚，生怕他们笑话或鄙视自己。这样会影响到自己的升迁或进修。
这样直到勉强谈了个女朋友，这消息几乎很快就传到了丽丽的耳朵里。因为在当时老师谈恋爱无非学校外面的小吃店，要么电影院，哪像现在那么先进啊。听说那女的还不错，家里很多还是地方上的干部，对老校长甚是有利。丽丽在得知消息之后当然痛不欲生，甚至有种万箭扎心的痛楚，但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反正从小到大被打击惯了，也开始有了一种任性。像蒲草一样，越打压反而越坚韧。就这么挨过了一个冬天，直到第一场春雨的降临，大地复苏。丽丽在得知那个女的终因觉得老校长太无趣太木纳之后而提出了分手，并且很快另觅佳婿去了。凤冠霞帔，在老校长面前甚至还显得春风得意。他们的婚礼还邀请了老校长，老校长也兴然赴约，并没有什么不悦。可能就是因为本来就对她没什么感觉吧，所以也没什么尴尬。他们分手也算和平，没有掀起轩然大波。但却给丽丽提供了机会。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整，丽丽打算不管被拒绝也好，被羞辱也罢，她都愿意试一次，哪怕会输的很惨。不过从小到大失败那么多次了。也不外乎这一次。所以她便连夜写了那封情书给老师。只是没想到，丑小鸭总会有变天鹅的一天，她还是成功了，而且成功的那么轻松，那么容易。早知道就早点这么做了。尽管当时连班花都看出了丽丽的不同，但却不敢相信有人能看上那么平凡的女生。所以也就压根没当回事。
只有他们自己开心到不行，虽没有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但却至少有小小的棒棒糖或者棉花糖，这样丽丽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有钻石黄金宝石，却有小小的雏菊戒指，缠绕在手指，也缠绕在彼此的心里。两个人相互挂念，相互依存，彼此信赖，彼此珍惜。不会担心谁先离开，也不会在意谁会变心，日子很美好，也很单纯。用最简单的方式，记录着两人的点滴过往。
丽丽看到这里自己都有点脸红了，想到自己曾经发生的一切，不禁叹息扼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自己心目中的老校长已经灰飞湮灭，再也回不来了，就算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终身囚禁在死灵河中不得轮回，这是多么大的一种惩罚。因为他犯下的是天都不可能饶恕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