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全集》第71/105页
"不陪女儿了?"她双臂攀住他的脖子.
"怕你寂寞,晚饭后带你出去转转."林宝儿能感觉到田暮比从前更体贴了,分别有时能教会人许多东西.
相识近7年时光,田暮在傍晚陪着她散步还是头一次.她一度只属于午夜的阁楼,或者阳光下的郊外."田暮,抱抱!"她温柔的耳语,无视于过往的人群.
"抱着呢,抱着你就舍不得放手."他双手圈在她腰间,"宝儿是你又长高了?还是我老了,开始变矮了."忽然想起跟林宝儿比个子.
"我认识你那天,你就这么高!只比我高一点点."她捏起指尖比画着.
"我现在总觉得自己没你高."他看了看脚下,"可能是鞋的原因."
"不自信了?"她一双笑眼中闪着巫婆般的光芒.
"还可以吧."也许她说的对,他的朋友常常会善意的调侃他捡了个便宜.她竟然从没介意过他的海拔.其实也还将就了,要是在广东他还算高大威猛呢!谁让他偏偏中意"东北虎"呢?浮动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电话来自他太太.
电话接通时,林宝儿很自觉的保持着沉默.可他看的出田暮眼中逐渐布满阴郁.
"老婆又发威了.麻烦死了!"他挂掉电话满脸无奈.
"不是为我吧?"她担心自己又惹了麻烦.
"她还不知道我们重归于好呢!是小叶,我不接她电话,她竟然打去我家里.我就弄不明白她总折腾我干嘛?"
"喜欢你呗."林宝儿在对待小叶的问题上,不再那么极端.并非不在乎,她得注意方式.此时,她心中对叶静不由多了几分同情.都是女人,都为男人,都为生存,都为爱情......何苦?
"呵呵,不介意吗?"
"介意,怎么不介意?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两情相悦,我立即退出.男人有时要有立场,切记多拿多占,要她就别招惹我,有我就不能有她!"她慢条斯理的声明她坚守的原则,但却丝毫不影响两人间亲密的气氛.还没等田暮回答,他那手机就又一次响起了.
这次竟是失踪了很久的霍小睿,只说想见他最后一面,她马上就要结婚了.看见田暮一副哭笑不得的倒霉表情,林宝儿居然忍不住在一旁窃笑:天生的花匠,难得的情种,他注定是命犯桃花,怎么会轻易就偷取了众多女子的芳心?他真有那么好吗?好在哪了?她得好好再端详端详.
"林宝儿,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成天围着你转,你还不满意吗?看看,多少女人排队伺候着."他要是能预料到这个晚上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死他也不过来陪她,分明是自报其短嘛!可事已至此,也只能保全面子,嘴上逞强了.她表面淡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他明白她只是比别的女子懂得隐忍.
"田暮,要是哪天我的电话里有这么多男人排队伺候着,你也会很开心吧?"虽然是说笑,她可绝对有这个能力,"好了,不玩了,你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关我事!"她看见不远的果蔬冰淇淋,撒腿跑了过去.
田暮心里感觉怪怪的,他到是挺怀念曾经那个为了挣风吃醋又哭又闹的小女人.谁知道如今她究竟是太理智还是不在乎?
餐桌对面的黄衣女子攥着纸巾不停抽噎,眼泪还挂在那张天真的娃娃脸上:"田暮,你知道你伤我多深吗?既然天底下没有好男人,我就随便拣一个嫁了!"
"还是奉劝你,若是不爱,千万别嫁."田暮仿佛看见又一个当初的林宝儿.嫁人是在跟谁赌气吗?要是这么多女人都要求他负责任,他准得累死.他只是个凡人,没那么大本事!自己还真是香饽饽,动不动就能把女人伤的体无完肤.当初对林宝儿或许,这个霍小睿不至于吧?
饭后送小睿回家的路上,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能再抱抱她.过分吗?还好吧.田暮终于还是满足了她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只是这一抱就又被黏糊了个把小时.虽然没出格,可事后,他还是有点心虚,独自回到公司的办公室里,他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老天又耍他,林宝儿竟无端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他一接到电话,顾不得多想便驱车赶回他的"阁楼".
林宝儿的身体烫的象个小火炉,蜷缩在被子下,只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她已无力多说话.田暮将西装外套往旁边一扔,趴在床边殷勤的问寒问暖.
她只是头昏,鼻子可不昏.她本来就合并着轻微的恶心,正被他身上来路不明的花果调香味冲的直反胃.她清楚的意识到,田暮怀里可能刚刚还拥着别的女人.不会是她的电话搅扰了他的风月春宵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莫名的留意起自己身体上男性化的范思哲辛辣,要怪就怪她的鼻子太灵,女人的香水果然有毒!
她有恨,可是她不能与他决裂,除去爱情,他还有金钱.她至少还可以用挥霍他的金钱来填补情感的空虚.她绝口不提鼻子揭示的秘密,此刻她需要"忍".那甜腻的花果香温柔的伤了她的心.伤心?伤心算什么,比没钱还痛苦吗?
次日清晨,林宝儿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子,田暮早已不在床上了.混蛋,连招呼也不打就闪人了?她莫名其妙的恼火,不停撕扯着枕头,无法压抑心中的沮丧.
"宝儿,醒了,觉得好点没有?"闻声看见田暮进了房间,林宝儿察觉到刚刚情绪的失控了.
"好多了.你干什么呢?我以为你上班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问到.
"没什么,洗了个澡,换换衣服."他是作贼心虚了吧?她很敏感的认为田暮是心里有鬼,急于洗刷罪证.脑海中瞬间应证了那些虚构的可怕事实.
"昨晚,你烧得很厉害,都快39度了."田暮关切的摸了摸她依旧发烫的额头,温和的说到.他守了她一夜,她领情.
"昨晚出来,家里没事吧?"她装做毫不知情的样子问到.
"没关系,放心吧."他没多解释,怕她又多心.而她希望他能解释,她只想要他一句实话,这样的回答太让她失望了.
"那就好."她声音极小,仿佛在对自己讲话.
伤口被小心翼翼的收敛在心中,她的眼泪只能默默往心里流.他不该再这样伤害她啊,她已再禁不起丝毫的伤害了.隐忍远比决裂更让人委屈,心碎啊!疼,好疼,她的心被他的欺瞒残酷凌迟,脸上却不能显露一丝痛苦的神情.她为什么还死守着那些人性的情欲与良知不放,做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