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噩梦》第4/71页


“又来了意外啦?”笛瑞儿站在门口,怀里满是从大堂的自动售货机买来的可乐和巧克力。“我憎恨这种事。”她冲着床单点着头,我感到自己的面部僵硬了。

“最麻烦的事是把血弄干净,”她接着说,“我通常是把他们送到洗衣店。你就是为这个换床单吧?”

我点头。

“做女人的欢乐颂。”

松了口气。她还不知道。

在笛瑞儿忙着把她刚买来的东西塞入已经满满登登的小冰箱时,我把湿床单踢到床底下,用干净的床单的罩住了床垫的四个角。

“点薰香了,我闻着了,”她说,“你最近可烧了不少薰香。”

我没搭理,光着脚走到碎玻璃那。我用一把好几天都没碰过我头发的梳子当笤帚扫,用数学笔记本撮,终于把这两样东西都派了好用场,心里还有点得意。

我走到垃圾桶,倒了一半,停了。闭紧眼睛,咬牙,听见从喉咙里发出猫一样的尖叫,刺痛穿过了我的腿,穿透了脊梁,扎在我的双肩和脖子上。

我落掉了一块玻璃。抬起脚,把脚底扭上来看,一块钻石形状的玻璃支楞了出来。

“我给卫生中心挂电话。”笛瑞儿说,“你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我能应付。”我跳着到了床边,仔细一看,能看到玻璃插入的地方。一个清晰的,斜向的切口。我深吸了口气,掐住露在外面的一端,猛地从脚里把玻璃拔了出来。明亮的红色,还滴着血。

“哇!”笛瑞儿一头扎到床上,脸埋在印满了粉色的佩斯利涡纹旋花的鸭绒被里。

“我需要你到我的组合屉那,”我说,“给我拿个土豆。”

“土豆?”笛瑞儿从床上的褶皱里瞥着我。

“求你了。”

她眼睛看着天花板,绕过我,从柜的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只爱达荷州产的大土豆。

“切两半。那边的银盘子里应该有把塑料刀。”

“我该担心吗?”她问。

“如果你不快点儿的话。”

笛瑞儿把生土豆切开递给我。我把潮湿、白色的土豆心按在脚上,好长时间才止住了血。这是我妈妈用的祖传秘方。我在伤口上滴了几滴柠檬汁,从医药葙里拿了些绷带缠在上面。

“你真的没事呀?”她问。

“我没事。你呢?”

“我是感到有点头晕,”她说,“我给卫生中心挂电话吧。”

“为你还是为我?”我开玩笑说,“现在是凌晨二点。几个小时以后就都好了。”我爬上床,从地上拉起被子。“你知道吗,这还真有点奇怪。”

“比你和你的土豆还奇怪呀?”

“啊。”我抓过刻着笛瑞儿名字的半截蜡烛,把它塞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我在梦里也把脚割破了。”

“呵,”她说,“那是奇怪。可有时候梦是能成真的。”

我犹豫了,象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尽管我知道我应该尽早地告诉她。我必须得和什么人说说了。

第四章

房间里的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是早晨四点半。我已经是醒着的了,在浏览那些被我翻了三百六十遍的过刊《豆蔻年华》,想把梦里的百合花从脑子里赶走。

去年第十二期的占星栏目中对金牛座的分析正在让我想起自己在感情生活是多么的失败。我停下来,抓起电话,“喂?”

“笛瑞儿在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庸懒的,压抑的,遥远的声音。

我瞟了她一眼。“她正睡着呢。”我说。

“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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