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清欢全集Zei8.net》第32/63页


看这样的演讲实在是一种享受,时间转眼即逝。
最后三十分钟的提问时间变得异常火爆,机会终于被一个极其踊跃举手的男生得到:“乔女士,你这么年轻漂亮……”周围的同学大笑着推搡他,“我是说,那个,姐弟恋对您……”
“wowwow……”起哄声此起彼伏,还有口哨声。
男生脸通红,开始语无伦次:“那个,我的意思是,你的年龄……”
“wow~~~坐下啵~~~”
“我是想问……”他后面的男生们几个拉裤子几个压肩膀把他按回座位里,场上一片大笑。
乔落看着他年轻无畏的脸也笑:“well,”她一手摸下巴,“这位绅士,关于年龄这点我刚才已经透露的太多了――我在这里念过书,又在国外拿了硕士文凭,嗯……还工作过……噢,天,你可别再指望我会透露自己的确切年纪!”乔落煞有介事的摇头看他。
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
“不过呢,年龄从来不是MT看重的问题,只要你有能力,你有野心……”
考虑到同学的课程安排,讲坛的时间总是较晚,圆满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行人心满意足地向外走。
临出门前乔落回头再次看会场,这里,曾经是她熟悉的地方,她微笑。
是一样一样讨回来还是一项一项忘记?
“乔落?是乔落么?”
乔落施施然转身,表情变为错愕。
蒙蒙黑的天色里,男子穿着一件亚麻衬衫,洒脱的样子,眉眼弯弯天生含笑。
“方歌?”
其他人都很有眼色的先离开,只留两人在校园里随意漫步。
“你怎么在这里?好巧!我没想到……”乔落看着方歌仍处在震惊中。
那一年拖了三年后母亲终于不治离世,乔落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她知道她要向前走,可却找不到任何一条路。她把自己投掷到人群中,整夜在pub里端着酒坐在一旁看他人狂欢。
Pub里有一位人气红火的长发狂野歌手,每次一登台就能立刻点爆气氛,重金属的摇滚让乔落忘记压抑忘记掩饰忘记坚强,只是宣泄。直到某日,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酒杯,在她耳边喊:“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纯正的普通话。
乔落看过去,是那个歌手,那人洒脱的一捋头发,竟然露出一张清秀的亚洲脸孔,对她呲着一口大白牙来了一个大笑脸,在昏暗的pub里灿烂得刺眼。乔落一愣,原本要说的话咕咚一声咽回肚子里。她本来想说:她不是一个人。
虽然她跟贺迟说:leavemealone,可是他怎么可能放自己一个人?
就这样认识了。她后来知道了他叫方歌,北方人,热爱音乐,逃婚出国,在这里靠驻唱糊口。还知道他之所以留长发是因为大家竟给他起了个“sunshineboy”的俗烂绰号,他抓狂,留长发扮沧桑。可尽管如此装扮相识,乔落在知道他其实比自己大五、六岁时也惊讶的说不出话。
不同于他歌声中的嘶吼疯狂,他本人是个很干净清秀的人,她是说,与他的音乐相比。而且非常的阳光,整个人没有一点阴暗气息,似乎所有的痛苦灰暗都在音乐中宣泄殆尽。真不怪人家给他起这个绰号,他一笑起来就像是个没心没肺的高中小子。
像许多北方男人一样,方歌是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不知道真假,总之很好听。情节曲折、绘声绘色,关键时刻会自己拍着大腿仰天大笑。而且他很直爽甚至有些粗心,这一切都让乔落觉得舒坦自在。
她知道贺迟在看,她还知道,只要她能开心,他怎样都不会干涉。
酒精很快帮不了她,乔落越来越无法睡着。她没有办法永远的麻痹自己,她真的,失去了妈妈。
她非常地不安,总是梦见母亲,然后哭喊着醒过来。贺迟整夜整夜的抱着她安抚她,可是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妈妈啊……
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妈妈,让我再也看不见你了……你回来……”她哭,然后昏厥过去。
在病房看见方歌的时候,她真的意外。方歌笑:“意外吧?这位帅哥请我来的。”一手比着门口的贺迟,“我说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啦?”大咧咧的样子。
方歌捧着吉他坐在病床前,用他的嘶哑的摇滚嗓子含情脉脉的唱一段二人转,边唱还边对乔落抛媚眼。
乔落哈哈大笑,眼角都挤下眼泪来,她随手擦去。
病房门默默关上。
眼泪却越掉越多,擦不完。
乔落终于笑不出来,专心致志的哭起来。
方歌什么都没问,只是换了首歌。
“Driftingonthewingsoffreedom,leavethisstormyday用自由的翅膀飘浮,离开暴风雨的日子
Andwe’llridetotomorrow’sgoldenfields飘浮到明日金色的田野上
Formylife’stooshortforwaitingwhenIseetherisingsun我的生命没有时间等待当我看见升起的太阳
ThenIknowagainthatImustcarryon那时我再一次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下去
Carryontilltomorrow,there’snoreasontolookback坚持到明天,我们无须再回想
Carryon,carryon,carryon坚持到明天……”
――《carryontilltomorrow》
她的灿烂笑容在贺迟的眼中多么刺目她清楚,只是她那一刻是不是真的那么快乐,她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她跟自己说,她没有错。
这样与贺迟分开,将账户里所有治疗剩下的钱归还。
离开的那一天贺迟没有出现,她将房门钥匙留在玄关,回首看这栋住了三年的房子。
开始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贺迟死死的抱着冰冷抗拒的她问:你自己受尽罪及妻女之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别人!!乔落!我只是我!
她问:你是谁?
他答:我是贺迟,只是一个想要乔落的男人。而乔落,只是一个不太走运需要帮助的女孩。
乔落想起那时觉得恍惚。她知道,贺迟那时也许只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可她却真的惊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18
迟,也许你认为我仍心有芥蒂,其实我只是想要彻底逃开这一切,或者说,这一次,我想要独自面对。
你的钱我能还,其他的,我没有了。
对不起。
与方歌莫名其妙的开始。
她爱方歌么?不,当然不。
方歌爱她么?不,也不。
可是他们相处的非常愉快。比朋友亲密却并不是外界以为的情侣,他们不过问对方的过去却彼此依赖。如果非要给他们一个定义,那只能说是――难友。
方歌离开的时候温柔的抱住她,说,谢谢。
其实这些是后来她才慢慢明白的。
在自己陷入狭隘的困境中,无法呼吸、举步维艰时,是方歌为她打开了另一扇门。
在方歌最迷惘最堕落的时候,她成了系住他的唯一责任,把他从迷失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
千呼万唤始出来

方歌笑,仍像几年前一样爽朗的露出整排牙齿:“我在这里当老师。”
“老师?!现在进b大当老师不是都要博士起?”乔落脱口而出。
“我是博士啊!怎么?看起来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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