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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宣于恪是将之看透了的,也因夕颜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毫无保留的爆发出她激烈而病态的情绪:她越发不能让自己保持住安静不动的状态;她会烦躁不安;她会喋喋不休;她会思维跳跃混乱;她还会突然情绪不稳砸东西泄愤;如果还控制不住,她就会用指甲狠掐自己的胳膊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宣于恪只有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不断重复说着那句【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颜儿不怕】,只有如此的时候,才能让夕颜那种几近癫狂的状态恢复过来。

宣于恪知道这种情况还在恶化,但是他无能为力,他无法时时守在她的身边——贺术砥知道他爱夕颜,若非必要他不会让夕颜见他。而他也不能急于行动,若是打草惊蛇,他便很可能永远也救不回原本的她。

他与伏家按照夕颜的主张在暗中悄悄集结着力量,封家乃至朝内众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动。因为在他们看来伏家与他皆已没有动因:如今夕颜已是贺术砥的王后,伏家因此也算是与封家达成了一种平衡状态,其实结果已比当初力推六王子强与贺术砥相争要好得多;而宣于家也算是得到了一种平反。

虽然个中详情朝中并无人知,但为官之道谁又不懂:若上面刻意隐瞒,那便代表着此事你还是不知道得好,若强要去打探,搞不好丢了命不说,还极有可能会祸及家人。更何况此种涉及夺位之事,历来内幕黑暗血腥,这可不是他们保住官途所应该参与的事。

因避贺术砥耳目,伏家与宣于恪都不能直接找贺术础,只有暗中让信得过的人如呼延复之辈传递消息。其实贺术础在收到宣于恪的消息时十分意外,他实在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夕颜竟还没有放弃,竟还要助她夺位。贺术础独自思量了几日难以决断,终是将此事告诉了常来探望的贺术碹。

贺术碹不比贺术础,当下便直接去了宣于侯府找宣于恪。

说起来二人之间从来就无好印象,但究其原因,也不过是为同一个人。经前次合作双方其实已为对方评价颇高,又皆已判定对方乃心思深重缜密之人。所谓同类人打交道省事省力,如今再交流起来,自是简单明快:

“她没放弃?”

“是。”

“老三已诸事让步,为何她还定要老六上位?”

“郡王以为呢?”

“我没有以为,所以才来问你。”

宣于恪轻扫贺术碹一眼,忽淡淡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郡王最近一次见到她,觉得如何?”

贺术碹思量宣于恪话中之意,渐而皱眉:“似乎……有种亢奋。”

宣于恪敛了目不语。

贺术碹凝目宣于恪神色半晌,已然了悟:难怪一直就觉上次她拒婚于他时未免情绪太过冷静,而后于宫中之态又未免太过超乎往常……试想她这般习惯压抑自己情绪的人,七岁家变,逃而无门,挣而无救,于是受尽欺辱与折磨八年,于后被老三相中收于后宅,与数女争宠不过求活,却不料昔日情郎翻脸成暴君,终连同腹中孩儿被无情沉入湖底。续命为棋只想重新来过,一心为老六再不愿与老三有何瓜葛,奈何迫她的不只是那昔日情郎,更还有她真正的父亲……许多的曾经和现在相纠葛,爱与恨将她缠绕,她却无所依靠只能不断压抑自己的内心。以为自己已无可失去,却不断在失去。终有承受不住的远远一逃,却还是被千里追回面对真相,得与失于她从来不曾平衡,得兄、孕子、为后、被囚、见父、真相、失子、再是真相、再次失父……桩桩件件,已超过她能承受并压抑的极限……

贺术碹有些艰难的开口:“情况很糟?”

宣于恪点头:“还在变得更糟。”

恰这时夕颜由两个宫婢伴着踏进门来,本来笑吟吟的脸色在看到贺术碹时陡然一变:“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同时起身,宣于恪立即迎了上去,贺术碹还未及答话,夕颜已又向宣于恪问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你叫他来的?你跟他说什么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丫头,别闹了

贺术碹听这几句不分青红皂白的抢问,果然是透露出了问题。又见那脸上虽一般的娇艳,然而那大眼中的怀疑与恍惑不定却非寻常之态。只听宣于恪语调平静的慰其道:“无甚大事。附近偶然遇到,郡王说想看看你幼时生活之地,我便请他来做客了。”

宣于恪的回答合情合理,神态也不似作假,夕颜这才缓了脸色。顷刻间立即换上一副神色朝贺术碹妩媚而来,纤白玉腕毫不客气搭了贺术碹一肩,便是娇艳的容颜望着贺术碹脸道:“原来郡王还没有忘了妾身啊?郡王从来逍遥自由之身,现下大事皆定,郡王却还没有离开,莫不是……还惦着妾身?”

贺术碹并非是不能应对如此的夕颜,只是此刻在他眼中看来她的这番行为更是不对劲:早在前几次的宫宴中他就该发现端倪的,因为若以夕颜一贯想要保护他和老六的态度是不该当着老三的面还主动调戏他们的,但当时他却没有深想,只是结合听闻的一些宫中来的消息猜测她是故意要令老三妒忌而已。他不以为她就变了心,而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想法儿去尽可能久的保住王的宠爱……可是现在看来,要老三妒忌是假,她已被破坏的欲望掌控才是真。

贺术碹尚还在出神,唇上突然送上的柔软却教他一惊,下意识就伸了手臂将贴入怀中的妖娆轻搂。久违的柔软与馨香立时动了心旌,眼尾见一旁宣于恪正低了头,贺术碹收揽心神拉住夕颜臂膀想要阻断,才稍退半寸开口,却被立即追上香舌钻入口中。唇舌被深深纠缠的热吻让贺术碹再动心旌,忙抓紧了夕颜臂膀拉开:“丫头,别闹了!”

粉嫩的香舌舔过红润的唇瓣,妩媚的大眼满是意犹未尽,夕颜的表情极尽诱人:“好久没听见你这么叫了呢,真是怀念……为什么拒绝我呢?我知道你很想……对不对,碹?”夕颜一面说着,一面右臂轻易就挣脱了贺术碹的手将纤手伸到他面上,柔软的手指在贺术碹的唇上轻轻的来回抚动,分明的挑逗:“没关系的,不要将砥放在心上……这里是宣于家,我们可以像在贺家庄时那样……”夕颜眼中闪过诡秘:“我很怀念呢……现在就……好吗,碹?”

如果这个挑逗来自正常的夕颜,贺术碹肯定自己早已把持不住。可是现在那双大眼中对破坏的极度渴望却让他心口冰凉。转了头看一旁仍旧低头静立的宣于恪,再又看向门口呆立着的那两个宫婢——无疑她们会将今日这一切都禀告给老三,可是显然夕颜不在意,让所有人都不痛快正是她的目的。

那么继续助老六夺权便是要破坏所有吗?因为对一切都已失望,因为甚至找寻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一生都在被人利用,一生都在被人舍弃,便是如今身边有了温暖,她也感觉不到……

“丫头……”贺术碹轻柔抬起夕颜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不要这样,丫头。我说过,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不愿意再留在这里,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带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夕颜久久看着贺术碹,唇边慢慢绽出笑来,只是那笑,怎么都透着诡异。夕颜突然一把推开贺术碹,力道之大让毫无准备的贺术碹都退了半步。夕颜自己也退了,唇边的笑继续扩大,然后变成疯狂的大笑:“呵……呵呵呵……”

贺术碹看着夕颜,宣于恪抬起了头,门口的两个宫婢被吓住。

笑声戛然而止,夕颜指向贺术碹:“带我走?你要带我走?那么在我最需要你来带我走的时候你在哪里?!从前我不求你的时候你总是适时出现,唯一这一次,我在心底求了你无数次你也没有出现!!一句兄妹就吓到你了?你怕遭天谴吗?——就是贺术础也没有你这么懦弱!!”愤怒的脸上浮起讥讽的笑:“现在烟消云散了,你回来了,你以为我还会继续祈望于你吗?我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要不愿意留下?我现在是这凉鄍的王后,砥对我千依百顺,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贺术碹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默的看着夕颜。

“别傻了,贺术碹,你留在这里希望得到什么?你又还在不甘心些什么?既然有些事你永远也不会做,那你又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真的当个无权的闲散郡王吗?”夕颜的脸已彻底冷漠下来,“别再对我有期望了,我不会再爱你。如果可以,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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