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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术砥的眼,却没有看她,始终盯在她脖颈的血玉髓,就仿佛凝固。

“三王子。”

贺术砥没有回头,夕颜大眼越过贺术砥看向门口――瘦小的单蓝蓝,在冯妈的搀扶下,虚弱的靠在门框。内穿寝衣,外罩裘袍,披着的散发,总算比平日发髻齐整的样子看着要稍显老态几分。也许是因为于夜里受惊,咳嗽比平日剧烈频繁。

单蓝蓝没有进来,只是靠在门口对贺术砥的背影道:“王子何苦执念,放手亦并非是对他人仁慈。”

单蓝蓝的出现让夕颜的心底忽然再次紧张起来――先前的恐惧让她一时忘了,这里还有单蓝蓝和贺术础!如果贺术砥打算毁灭了这里,让她和贺术碹都付出代价,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两个!单蓝蓝出现了,只能说明她现在还是活着的……那贺术础呢?在哪里?可还是活着的?

如果贺术砥对她都已经不再存宽宥之心,那么她便是求他放过他们,想必也是不会有用了……人总是要到绝境,才会发现真实的自己,才会发现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她对贺术础的牵挂从未烟消云散,她对贺术碹的深爱让她不愿他经受丧母之痛……

就如单蓝蓝,即便从未喜欢过她,也不愿自己的儿子体会锥心之痛……

她刚张了口,还未吐出一字,凉意划过剧痛突至!

本能的极痛皱眉,本能的身体发抖,本能的眼眶湿润……却没有想过要转身而逃。她看见单蓝蓝和冯妈的脸上都是迅速一白,然后,她感觉有暖暖的液体从脖颈滑落……她看回了面前贺术砥的脸,她在等着他继续运刀下去。

那是什么呢?

紧抿的唇角,有微不可察的颤动。冰凉的眼底,有什么在沉沉浮动。

单蓝蓝说,何苦执念,放手并非是对他人仁慈。

可是,杀了她,令这个执念永远的消失,或才是对自己真正的解脱。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从他的眼中读出了这样一句。悲凉的心,伤痛的心,决绝的心,都透过这一句传递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个男人(一)

于是她又笑了,对着他灿烂的笑了……就似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般。

并非为要他心软,并非为要他犹豫,而是,她终相信这是注定。缘起于他,那么缘灭,也该是于他。既爱过他,也恨过他,再狠狠伤过他。现在终于是告别的时刻了……就如,如果赢的是她,她会完全忘记他,然后快乐幸福的活下去一般,他该从此忘了她,就算不能,记住的,愿是她这般真心的笑容。

他的眼,是明白的。

然后她感觉他要动了,没有闭上眼睛,依旧笑着,一直凝视着他的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最后……

门口的单蓝蓝与冯妈惊惶的看着屋内,在大刀重新举起再要落下的瞬间,张大了嘴,似要惊叫出声――

诡谲的黑影,从她们身旁擦身闪过,几乎将她们带倒!黑影直冲贺术砥,卷着银光直向背心!

贺术砥迅疾转身,举起的大刀顺势落下,准确挡停那银光,发出‘锵’一声脆响!两个都是黑衣的男人,俱一脸冷漠!

“你果然还是来了。”贺术砥说,神色未有意外。

“我说过,你休想再伤她。”宣于恪说,也并不意外贺术砥挡住了他的突袭。

意外之变令夕颜逃过了那一刀,可是她却没有松下一口气的感觉,看到宣于恪,立即想到的是贺术碹:如果是宣于恪来了,那么贺术碹在哪里?贺术砥说‘你果然来了’,如果宣于恪会赶来救她是在他所料,那么对贺术碹呢?他又设计了怎样的陷阱?贺术碹绝不会再度丢下她不管,且知道如今的宣于恪已不是贺术砥的对手,那么他是被困于了战地脱身不得,还是另有别的更大的困境?

一种不祥的感觉开始浮上心头……她果然还是不该来吗?她果然是只会带来灾祸的不祥之人吗?回到贺家庄的当天,那个诡谲的纥干婆婆就出现在人群中,依旧是那副让人害怕的模样,朝她大叫着【邪恶的凤凰,不祥之人!】【你会带来流血!你会带来毁灭!!】即便老葛等也喝止不住,她一路跟着她的车驾,仿若一个光着脚的褐色幽灵,不断用低哑恐怖的嗓音叨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言语,狠毒的眼睛、丑陋的嘴角,就似在哼唱世上最恶毒的诅咒。然后第二天,她就从庄子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贺术砥与宣于恪的对决已经开始,虽贺术砥不是贺术碹的对手,但对上左脚不便的宣于恪,却是稳占上风的。然而宣于恪也自有他的执念,生与死,都只为一人,只为夕颜。意与念之间,又如何不是拼死之心。所以也并非就露败象。

夕颜退向屋角,远离二人交战的区域,看似沉稳不惊的面容,却实在内心惶惑:牵挂的人的太多……没有消息的贺术碹,不知生死的贺术础,门口的单蓝蓝,以及,眼前的宣于恪……肚腹突然隐隐传来痛感,让她心下一惊:怎么回事?莫非是孩子要出生了?可是分明离产期还有半月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受了惊吓情绪波动太大所致?

夕颜忙扶住窗框深吸几口气,不敢再看二人相斗。可是兵刃相交的刺耳声音还是不断传进耳中令她心慌,肚腹的痛没有缓和,面孔渐渐发白。

宣于恪率先发现了,于是频频朝她分心。因此,与他相斗的贺术砥也发现了,却只是冷扫了一眼便再不关心。二人不同的心态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宣于恪再次分心中被贺术砥抓住漏洞一击而成,手上的弯刀被贺术砥劈飞,人也不稳倒地!

夕颜的脸,瞬间惨白!

贺术砥冷冷看着地上的宣于恪:“为一个女人死,值吗?”

宣于恪的脸一如伏晟淡漠,却是朝向贺术砥的眼中一丝嘲弄:“孑然王座,值吗?”

即便于夕颜的冷酷言语都不曾动容的贺术砥,却因宣于恪这一句瞬间阴冷了目色。沉黑的脸上绷出冷硬的线条,右手大刀毫不犹豫朝地上的宣于恪当头劈去――

一声诡异的闷响,银白的利刃穿透了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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