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猎主全集》第26/27页


  “师父,您找我?”我轻轻站到师父身后,痴痴望着师父如雪的白发。
  师父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珞儿,各分谷的谷主都来了吧?你都见过了吗?会议准备好了吗?应该有信心举办好这次会议吧!”
  “师父请放心,一切都办妥了,珞儿一定会尽力而为的!”我正色道。
  “那就好,师父也就放心了!”师父欣慰笑了。
  “师父,我,我……”我迟疑望着师父道:“我想问问,你弹的这个曲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这么多年一直听您老在弹!”
  师父将目光投向窗外,眼眸里盛出一丝哀怨,缓缓答道:“这是我们私订终身的时候,他写给我的词,由他亲自谱的曲,没想到琴声依旧,人却早已远隔天涯……”
  “师父,那样的负心汉,您老就不用再想念他了,忘了吧!”我恨恨道。
  “呵呵,珞儿,你年少气盛,有些事不会明白的,去忙吧,师父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会。”师父站起身,走向床沿坐下。
  我带上门离开师父的小阁楼。
  爱情,真的只会让人无休止疼痛吗?柳风,此时此刻,你又在哪里呢?是否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变得平静了,可是想着这个熟悉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还是有着那么深的痛意?难道我也注定得象师父那样,在情海的煎熬中度过漫长的一生吗?
  谷主会议开得很成功,也许因为我是新谷主,又是生性比较随和的年轻姑娘,众位分谷谷主不象对师父那样有着下意识的惧意,很随意各抒己见,总结了一年来的各种得失。一起探讨了很多以后必须要注意到的事项。从他们充满赞赏的目光里,我看到了无穷的信心!
  会议结束后,我向师父提了卒辞和嫣儿的婚事。
  “这倒是一桩美满的好姻缘,嫣儿和你李叔都同意吗?嫣儿和卒辞都是为师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都挺不错,为师很高兴看到他们能喜结良缘……”师父露出会心的笑容。
  我微微一笑:“嫣儿对卒辞早有好感,自然同意了,至于李叔,他也很喜欢卒辞,说卒辞沉稳懂事,会是一个好夫婿!”
  “那就好,择日不如撞日,三天后在百合谷为他们举行婚礼吧,按嫁女儿的风俗给嫣儿办一个客气点的婚礼,也不枉她在百合谷辛苦那么多年!”师父嘱道。
  “好的,我这就叫他们去准备。”我告辞出门。
  刚走下小阁楼,卒辞便从暗处闪了出来,一脸紧张盯着我:“小姐,老谷主他同意了吗?”
  我拉下脸,装着一副很沮丧的样子,扁着嘴道:“师父她人家不同意,说你干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无法给嫣儿幸福,她不能把嫣儿往火坑里推……”
  “那怎么办?怎么办?”卒辞两手握拳,急得象一只困兽,站在原地团团打转。
  “哈哈,捉弄你的啦,师父怎么会不同意呢?她老人家说三天后按嫁女儿的习俗将嫣儿嫁给你,你就美美的等着做新郎倌吧!”我幸灾乐祸大笑。
  卒辞重重嘘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小姐,你快吓死我了。呀,我要做新郎了,太开心了,我告诉母亲大人去。”卒辞旋风般跑了,倾刻便没了影儿。
  嫣儿出嫁是百合谷近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办婚嫁喜事,全谷的人都很卖力,努力想将这场婚礼办得更隆重些。三十几个分谷的谷主都参加了二人的婚礼,并着人快马回谷送来了丰厚的贺礼。师父以家长的身份坐在了喜堂上,亲自以母亲的礼仪将嫣儿交到了卒辞手里,嫣儿拉着师父的手泣不成声,惹得所有人都感动得掉了眼泪。
  婚礼结束后,众位谷主纷纷相继离去,而卒辞却被师父留着在谷中度过三天新婚期,其实也是想让他们两口子好好服侍一下李叔和张妈。
  做新娘子的嫣儿出奇漂亮,象莲花般不胜娇羞,眸子里尽是舀不尽的甜蜜!
  或许,女孩子的一生,就是为了等候这一刻的美丽与甜蜜吧,可是我呢?我也有权利享受这种美丽吗?那些曾经遥远了的幸福,还会回到我的身边吗?
  柳风,我恨你,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苦苦经受思念的折磨?
  我抬眸望着灰暗的天空,任泪水滑出眼眶,喃喃道。
  三天过后,卒辞要带着嫣儿回漠河谷去了,并想让李叔和张妈也跟着去,二老却不愿离开这块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卒辞与嫣儿久劝不下,也只好任由他们留在谷中了。
  走的时候,嫣儿和小翠抱成一团,哭的象个泪人,李叔和张妈却早已躲到房间去了,想来是不忍见到这离别的场面,躲起来暗自伤心去了吧。
  我默默站在一边,看着她们哭泣,忍着不让眼眶的泪掉下来!
  谷里自从嫣儿嫁走后,沉寂了很多!
  李叔变得更沉默了,也许一时还不能适应爱女的离去吧,一天到晚不是傻呆呆盯着一个地方发愣,就是埋头在花园干活。张妈倒是没什么变化,反正儿子多年不在身边,她早已习惯孤寂了。
  那天黄昏,师父让冥叔将我叫到她的小阁楼,微笑道:“珞儿,你也接任谷主这么久了,是该到江湖上去走走了,顺便到各个分谷去看看,熟悉一下人和事,紫千陌和卒辞都是极有经验的老江湖,你有什么事可以多找二人问问,会学到不少东西的,你年纪轻轻就担当此重任,凡事要多学多努力……”
  “师父,珞儿舍不得您和冥叔,我一走,你们会很寂寞的,我还是多陪陪你们吧!”我扬起手,轻轻为师父捶背。
  “傻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又肩负着重任,哪能天天守在师父和冥叔身边?你该去做你该做的事,师父现在无病无痛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师父无限慈爱回眸望了我一眼。
  我垂下头沉吟一会道:“那好吧,珞儿明天一早就动身,先去各个分谷看看,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围着大江南北走一圈。”
  “好,明天为师就不送你了,让小翠帮你整理一些随身用品,银票找冥叔拿,师父祝你一路顺风!”师父眼里浮动着泪光,返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就这样,我又一次踏上了出谷的路,融入了茫茫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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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不是结局的结局 第十章 后记
  我象棵没根的浮萍,在江湖上足足流浪了三年,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内心空洞而茫然,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寻找什么。
  有时候,心里会有一些下意识的期盼,希望能在哪个角落与柳风不期而遇,虽然心里很明白,这种想法实在太渺茫,都那么多年了,还可能会相见吗?也许他真的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然而,柳风没遇上,却很意外的遇上了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云念如,我的生父居然是青龙寨的寨主云笑天,而母亲竟是我的师父。我无法承受这个意外打击,养了我二十多年的师父竟然是我的生母?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我的心里非常难过,恨透了那个叫云笑天的男人,是他让师父二十多年来一直活在痛苦中,我很想很想替母亲报复他,却一次次下不了手,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我想念了很多年的亲生父生,谁能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青龙寨发生了变故,几个内贼犯上作乱,寨中岌岌可危,而云笑天也受了重伤。我最终斩断矛盾思绪,救走了他,却执著的不愿承认他父亲的身份,不管他如何向我解释当年有多大的苦衷,我都不想听,只要想着师父背上那个骇人的伤疤,我就无法让自己去原谅他。
  看在念如的份上,我出面帮云笑天平反了内贼,恢复了青龙寨的安宁。
  云笑天请求我带他去见师父,他说他想用自己的余生来向师父赎罪。我想到师父二十几年来一直反复吟唱那首他送的曲子,憣然明白其实师父一直还在爱着这个伤他最深的男人,于是同意带他进百合谷,并且承诺只要师父肯原谅他,我便承认他这个父亲。
  接下来的事顺利的出乎我的意外,深爱云笑天的师父自然很容易便原谅了他,不过再次让我惊讶的是冥叔竟然是云笑天的结拜兄弟,当年两兄弟同时爱上了师父,而师父却整颗心都扑在云笑天身上,当云笑天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狠心抛弃师父时,冥叔却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一生潜伏在百合谷,任劳任怨照顾着我们母女。
  云笑天老泪纵横跪倒在冥叔面前,两兄弟不胜稀嘘。
  师父与云笑天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两个有情人在二十几年后终于冲破重重阻力走到了一起,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父母。
  父亲决定留在百合谷陪伴母亲,却又放心不下弟弟念如和青龙寨,嘱我前去帮帮他。冥叔也愿意跟我前去,说母亲既然已与父亲团聚,他也可以放心了。这个情深义重的老人,让我们再次感激涕零。
  我与念如已经接受了彼此姐弟的身份,不再象刚知道这个事实时那么惶恐不安了。帮他打点了一段时间寨中的事务,将冥叔留在寨中,我又开始踏上江湖路。
  漫无目地游逛了几个地方,无意中遇上魔魅宫和南宫家族四处为非作歹,我决定想办法好好惩罚惩罚他们。
  暗中追踪了他们一个来月,不仅机缘巧合救出了被他们用法术困住的寒梦竹,还听闻他们密谋陷害金水镇族长,目的是想夺取族长家价值连城的传家宝。
  我去金水镇找族长,准备将南宫与肖露霓的阴谋告诉他,在他的家里见到了让我日思夜想的柳风,他正抱着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在逗乐,孩子亲昵的叫他“爹爹”,柳风娶妻了,他的妻子陆瑶珠是族长的女儿,也是柳风的救命恩人。
  我傻在原地,如五雷轰顶,原本以为此生此世再也不可能遇上柳风,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巧遇,不知道老天爷是在厚待我还是戏弄我,当我绝望的时候,却让这种意外的结果出现!
  柳风咋一见到我,惊诧莫名,又悲痛万分,坐下来彼此诉说别后的情况。
  原来柳风在寻找我的路上,遭奸人暗害,仓惶逃到金水镇,生命垂危中被出外打猎的陆瑶珠救起,衣不解带照顾他一个来月,终于脱离危险,捡回一条小命。
  柳风以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两年后在族长的撮合下娶了陆瑶珠为妻。
  陆瑶珠早已知道我与柳风定亲的事,而他们的儿子就叫柳思珞,专门为纪念我而取,大度的陆瑶珠知道丈夫的心思,还给我设了灵牌,让儿子以孝子的身份祭拜我。
  听柳风说这些,我心里既疼痛又感动,我为柳风遇上这么一个好女人而高兴,却又为自己要斩断这份情而伤痛。陆瑶珠确实是个很好的女人,这个善良的女人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产生妒意,而是很热情的接待了我。我告诉他们南宫枭鹰和魔魅宫宫主想侵吞他们家传家宝的事,要他们做好应付准备。
  陆瑶珠的父亲布置了一些人力应付敌人来袭,却不小心感染风寒,一病不起,几日后便谢世了,而南宫枭鹰趁他们在办丧事,公开找上门来要宝,陆瑶珠誓死不给,南宫枭鹰丢下狠话甩袖而去。
  我安慰陆瑶珠不用担心,我会躲在暗处保护他们。
  几日后,南宫枭鹰和肖露霓再次结伙重上陆家庄,那日正好我有事外出。他们绑了陆瑶珠全家,并大开杀戒,杀了不少家丁护院。我得知消息,匆匆赶来与他们打斗,救出了柳风全家。
  或许是伤心成恨加上南宫枭鹰这些恶人的恶行激怒了我,一向不愿乱开杀戒的我,第一次使出“天女劫杀”,暴炸声中,南宫枭鹰和魔魅宫死伤无数,几乎没有什么活口。这一战可算是惨烈无比,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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